【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书名:谁拿匆匆憾锦年 作者:玄锦研 文案: 玄锦研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的嘴巴有顾惜年那么毒, 最主要的是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上的他。 她不停的躲他,他又不停的追赶她。 在顾惜年的印象里,玄锦研从来都是低着头,一副小女人受委屈的样子, 有时候她的沉默让顾惜年咬牙切齿,但是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放手吧,舍不得,不放吧,那就大家一起疼!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玄锦研,顾惜年 ┃ 配角:浮生,丹南,觅夏,程西,苏晓, ┃ 其它:都市言情 ☆、一、初见   玄锦研从决定要走到离开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她拒绝了丹南和浮生要送她去机场的请求,自己一个人提着行李箱上了机场大巴。   在车上她一直将脸望向窗外,看着只剩下枝干的柳树不断的向后切断,这个车流如织的城市,这个人来人往的城市。   她刚进机场,就看到顾惜年站在那里。半个月不见,他仍然玉树临风,英俊昂扬。   他穿着黑色的中款风衣,靠在他的车边。他的车与周围的出租车格格不入。他在人群里站得太久,都快站成了雕像。   玄锦研拖着行李箱向他走去,顾惜年看到玄锦研对着自己,笑靥如花。   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对自己笑。可是他们又要分开。   顾惜年将玄锦研揽进怀里,玄锦研这次没有挣开,只是将手攀上顾惜年的脖子,然后把脸放在他的脖子里蹭了蹭。她说:“顾惜年,我走了以后,你叫觅夏不要再去为难浮生了好么?”   顾惜年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郁结,“你就那么喜欢浮生?”   “嗯。”   “那我呢?”   “我曾经很喜欢你,你知道,在我最最美好的年华里,那些青春都洒在了你的身上。”   玄锦研挣开顾惜年的怀抱,她开始去办理登机手续。   她走进候机室,戴上耳机。那是她很小的时候看过的一部电视剧的插曲,两两相望。   每一寸目光/交错成无言片段/在心底里还有今生无解的忧伤/只因相遇匆忙/将那时光随青春流放/看城外水色山光/都已被你笑忘/   那一次相遇的目光/将我彻底变凉/所谓地老天荒是一副少年模样/魑魅魍魉的世间/将你我蜚短流长/到最后才看到/彼此眼中的泪光   两两相望/不知道身边的高山变成了海洋/只看见前生来世中你我不变的模样/两两相望/爱要怎么来收放/   两两相望/我不再飞翔折断了翅膀/你眼中的泪光是我坠落下去的地方/两两相望/今生我们会怎样   她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飞机起飞,发出巨大的轰鸣。岁月在不断的变迁,时光也在不断的流转,她和顾惜年,正在不断的错过。就像是有人故意在他们中间划开了一条楚汉河,他想过来,她也想过去。可是很快那河又变成了围墙,他走不进来,她也出不去。   是谁在上海的皑皑白雪里不断的叹息,又是谁在成都的郁郁葱葱里不停的绝望。   飞机降落,玄锦研一打开手机短信就跳了出来:你知道为什么我空间的名字是素时锦年么?不是因为我把这个本就太美好的成语记混淆了,而且因为我希望顾惜年和玄锦研,他们可以有自己素时锦年般的生活。为什么这么平凡的一个愿望却都不能实现?   那是玄锦研第一次,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哭得像个孩子。   ………………………………………………………………………………………………………   2005年的夏季,玄锦研站在初中的尾巴上,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拿着手上的薄薄成绩单,她恍惚了,初中就这样在马不停蹄的考试中结束了?   “锦研,恭喜你啦,以后又可以一起上学了”。丹南还是平时一贯的打扮,淑女裙将她还未发育完全的身子一览无遗的展示了出来。锦研歪着头看了丹南一眼;“也对哈,以后就是大孩子啦。听说高中班上中午晚上唱歌时候可以不用歌唱伟大的祖国,可以不用歌颂那些什么红军雄纠纠气昂昂的度过鸭绿江?”   “是滴,丹南拍拍她的肩膀,这下解放啦,彻底解放啦。。”   整个暑假锦研都在家里窝着陪父母,走亲戚。毕竟上了高中以后就要离开自己家乡所在的乡镇去县城了,回家也没有以前那么方便,所以现在她决定要在家里好好的陪父母。   她家门前有很大的一片忍冬藤,每到夏季的时候,花朵就像争宠一般的放肆生长。然后她就会拿着篮子,一朵一朵的摘下来放下太阳底下暴晒,最后再用来泡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习惯了这个味道,以至于长大后每一次顾惜年去超市买牙膏时,都会买这个味道的。   再怎么不舍得,开学的日子还是如期而至。锦研提着自己的行李,坐上去县城的客车时,妈妈就在下面交代:“到了那边好好学习,没钱了就打个电话,不要舍不得买好吃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妈妈得空就会来看你”。锦研就在那边一个劲的点头:“我知道的妈妈,你快回去吧,我到了就给你们打电话,放长假我也会回来的”。然后在司机大叔很不耐烦的眼神下,锦研终于闭上了嘴巴,车子往前开时,锦研就看着车窗外面妈妈的身影越来越小,然后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不过还好,家里离县城也不是很远,有机会就可以回去看爸爸妈妈。   该怎么形容到那个城市的第一印象呢?满城市都是梧桐树,以前她一直以为只有学校这种地方才会栽这种大树,现在好了,她看着那么多的树干在自己的头顶上,心里面一片茫然:这个城市到处都是一样的树枝,我怎样识路?   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她拿出之前在报亭买的城市地图,北门在哪里,哦。沿着公路一直走一直走,这不废话嘛。。锦研在心里面骂了N遍自己是白痴自己是白痴后,就看到一辆很大的公交车朝着自己的方向开过来,这下心里更是哭笑不得,自己不仅仅是白痴,还是傻逼。坐公交车不就万事okay了。于是她假装淡定的提着箱子上了车,然后对着司机大叔说到;“叔叔,麻烦在北门停一下车”。司机当即给了她一个微笑;“好的”。开玩笑,司机大叔可是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几十年,北门那里有这座城市的第二中学,能考上那里念书的孩子不说是龙中凤,也算是很了不起的吧。   于是锦研就在那天中午到了学校,因为没有人陪自己,所以一切入学手续都得自己来,先是报道什么的,交学费,找住宿。   “嘿,锦研。怎么样,咋们学校漂亮吧”。正当锦研一头无绪的寻找住宿时,就听到丹南叫自己的名字。   “嗨,丹南,见到你真开心啊。你报道了么?”   “是啊,我是提前一天来的,你看,我在10班,你在13班,我的教室在四楼的最左边,你的教室在四楼的最右边。然后告诉你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就是,你们班主任是年级地理组组长,这下你可要完蛋了!”   。。。。。。。   好吧,锦研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上天保佑以后,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伟大的祖国风土地貌人情。她对地理的唯一印象就是初中的地理书上有一节貌似讲的是水土流失什么的,然后一个大叔把一大片的土地开荒种了粮食,这块地收成不好了,换另一块地。于是旁边的文字是:收成很好,生活很开心。悲剧的是年复一年,土地的养分流失,加上长年的开荒,收成越来越差,于是大叔大哭:收成不好,活不下去了。每次看到这里,锦研都会忍不住的笑啊笑,逼得丹南每次都以为这孩子神经病。虽然锦研对这节地理的印象深刻,可是她的地理成绩可以说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丹南,我还没有找到教室,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好不好”?正好我去交报到单给老师。   “好的,我也正好去看一下你们班上有没有帅哥之类的,养养眼也不错。”   “受不了你了,党和人民是怎样教育你的,咋能不能稍微有点节操,不犯花痴会死啊?”   “花痴怎么了嘛?花痴是我存在的方式!”   “。。。。。你赢了。。。。”   走进教室的时候,班上几乎没人了,锦研看到班主任老是坐在那里,带着眼镜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一切弄完以后,就看到丹南在门口无奈的对她说;“你们班的人呢,都凭空消失了?”   得了,这小妮子还想着刚刚的白日梦。   拉着丹南回去以后,锦研的高中生涯就这样开始了。   新生见面会和开学典礼差不多,展台上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校长在上面滔滔不绝的讲到,这个学校的历史多么悠久,这个学校多么漂亮,这一点锦研倒是赞同,各种小花竞相开放,各种大树屹立不倒。不过当校长讲到:早上5节课,下午4节课的时候,锦研瞬间就不开心了,这个学校不是提倡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么,上课时间这么多其他的四项还能发展?与此同时,锦研听到一个声音来自于不算太遥远的地方:“有病”。于是她抬头到处寻找声音的来源,终于看到有几个男女生在一起窃窃私语:“这破例会到底要开到什么时候?”这下锦年狂汗,这是例会?意思是隔段时间就要开一次?这还要不要人活?   高一的课还算轻松,文理大杂烩,全面突击。锦研的语文还算不错,因为她太喜欢那些细腻的文字,辗转的诗词歌赋,她甚至看到一花一木,都可以联想到很多很多的东西,所以作文是她的强项,英语一般般,数学还行,其他的都是可以用差来形容,没有办法,高中跟初中有太多的不同,初中成绩出众不代表高中就可以很好,她现在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要不然她觉得真的没脸见父母,家里条件一般,她没有挥霍的资本,她也没有生得一副倾城倾国的容貌,所以总结来说,她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学习来改变将来的命运,老师不是经常说的么,天助自助者。   高一一完,学校就贯彻了3+X的理念,开始了文理分科,考室座位也是根据期中成绩来的。因为之前也没有太过明显的偏科,所以锦研也赶上了一考室的尾巴。   坐在考场里面,锦研心里说不出的茫然,这个教室现在坐的每一位同学将来可能都是大文学家,大历史学家什么的,自己是什么?于是她看每一位同学的眼神也不仅带了崇拜赞许,当然,也许别人看她时也一样。   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地理考试是自己的班主任监考,班主任一直在自己的旁边看自己答题,她觉得好紧张,本来成绩就不好,这下心里面更是一点底都没有。好不容易想起来了地球这样转,自西向东经度不断递增是北极还是南极,因为老师的一声叹息又慌乱了,她还记起了什么这里是种棉花还是种大豆,这里的河流是内流河还是外流河,这里的风是往哪个方向吹,这里的到底是南极还是北极。本来她只是觉得有点混乱,这下面对全考室的无表情脸和笔尖沙沙的写字声,她顿时觉得完了,她一个都答不上来,最要命的是,她还自告奋勇的选择了文科。此时此刻的锦研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不自己找死么。   她把脸转向左边,然后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于是她的思绪又跟着飘远,在哪里见过呢,到底在哪里见过呢,想不起来,死都想不起来。然后她又看了一眼,这下惊动了那位同学,他疑惑的盯着锦研,锦研因为不好意思又把脸转向右边,然后就看到了班主任一脸惋惜的样子,她又把脸转回左边,这下那位同学彻底明白了,以为锦研是想抄袭哪位同学的试卷,于是他很配合的把卷子往锦研的方向挪了一下,这下换锦研一脸茫然了,明白过来以后脸瞬间涨红,她不是那个意思啊,就算是答不上来她也不至于抄袭吧。   可是那位同学还怕她看不到题目一样往她这边又挪了一下,锦研一个咬牙,死就死,反正自己也答不上来,加上以后说不定也不认识他,别人也不知道,也就配合的把视线瞄向了那位同学的试卷,刚一看到答案,她就觉得自己眼前那些所有有关地理的知识全部都浮现了出来,条理也跟着清晰起来,于是拿起笔迅速的作答,最后还算顺利的通过了考试。   在家里等待了两个月的暑假之后,开学时锦研又特地的从家里面拿了很多忍冬回去泡茶,高一时因为学习的关系锦研觉得自己的火气大了很多,她需要降降火。同时也可以拿去带给新班级的同学和室友,让他们也可以尝尝自己家乡的味道。 ☆、二、冤家路窄   顾惜年在考室里面一边转着笔一边检查试卷,地理本来就是他的强项,考试题目也都是平时见过的,所以做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本来就是随便检查检查,却感觉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对于这种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好值得高兴什么的。   也许是他觉得剩下的时间太过无聊,他需要一点调剂打发一下,于是他也抬起头来看了那个女孩子一眼,长相平平,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就盯着那个女孩子看了一眼,谁知道她竟把脸转向了另一边,这下惜年有点受打击了,难不成自己还招她惹她了,不乐意看别看。   谁料过了一会那女孩子又把脸转了过来,他当即明白了,这个女孩子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他的试卷。这种事情他也见多了,死党程西每次考试都会求助他,他也会非常友好的伸出援助之手,何况这次还是个女孩子,“英雄救美”几个字瞬间就冒了出来,他立即在心里面呸呸呸了好几声鄙视了自己,然后把试卷往那边挪了一下,然后他看到那个女孩子看了一眼后立马开始继续答题,直到考试结束都在不停的作答。   随着铃声的响起,考试也就结束了,顾惜年站起来伸手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骨节发出啪啪的声音,他转个头去,就看到刚刚那个女孩子的座位上面写着玄锦研三个字。噢,名字还不错。   把试卷交上去以后他就往外走,在走廊上面碰到了刚刚出来的玄锦研,他非常友好的朝她笑了一下示意,结果玄锦研直接掉头就跑,这弄得他有点窝火,这什么人啊,好歹自己考场上也帮了她一把不是,见了他不说声谢谢也就算了,像见了鬼一样掉头就跑也太过分了吧。   他当即也跑上去拉了一下玄锦研的手腕,然后待她转过来以后他劈头就是一句:“你有病是不是,老师没有教过你接受别人的帮助以后需要说声谢谢么”?玄锦研这才想起来难怪这个男生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新生见面会上面说话的那个男生,因为那个时候他也是说了这么一句:有病。本来自己对他还有点感激之情的,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心里面什么好的想法都没有了,当即也回了一句:“你才有病,你父母没有告诉你男女授受不亲么”?这下轮到顾惜年说不出话来了;“你。。你。。。顾惜年一时语塞,这都什么什么啊!”   趁着男孩发愣的时候,玄锦研转头就跑掉,当顾惜年回过神来时,那人早就没了身影。毫无风情,这是顾惜年对玄锦研的第一印象,他觉得这个女孩子简直是糟糕透了。自己竟然拉过她的手腕,他觉得自己也是手贱得厉害,女人都他妈是难解的动物。当然,除了他最最亲爱的妈妈。   “惜年,考得怎样”?和他关系要好的觅夏看到他在走廊上发呆,跑过来问他。   “还行吧,你呢?”   “将就,希望我们还能在一个班啊。”   “但愿吧”。其实惜年也没有太强烈的愿望要跟她在一个班,他不太喜欢和女孩子亲近,因为他觉得女生话多而且舌燥。最主要的是,女生开不起玩笑,说句稍微过分一点的话就会扬言要告老师或者是眼眶红红的,他受不了那样的矫情。觅夏还算稍微好点的,性格像个男孩子一样,和自己关系也不错,所以惜年也就一直愿意跟她一起玩。   高二一开学,锦研和丹南一起回学校时,丹南就告诉锦研,自己在学校有了关系还不错的朋友,男生女生都有,锦研觉得这很正常,丹南那样的淑女长相,开朗个性本来就讨人喜欢,不像是自己。个性臭的要死,活该没有朋友。   “你听过顾惜年没有?貌似跟你一个考室呢,成绩不错哦。”   “没有听过,跟我一个考室的人那么多,都是一副苦瓜脸,我分不清谁是谁好吧。”   “也是哈,以后一起出来玩嘛,大家平时也没有时间见面。”   “好,南南你有空了约我。”   “恩好的”。一般锦研叫她南南的时候丹南就会特别开心。所以回应起来声音也很轻快。   “那我先去教室了,回头聊。”   “回见。”   锦研抱着书走进教室,因为时间还早,所以大家都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各自的春节,或者抓紧认识新的朋友。   锦研因为是从乡镇过来的,所以并不认识这边的人,新的班级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她抱着书在教室找空位坐下,刚一坐下就听到类似于讥讽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考试眼睛到处下乡的同学么?怎样,是不是抄袭我的试卷拿了很高的分数?好事情当然要大家一起分享,来来来,把试卷拿出来我们大家膜拜一下,是不是考了满分?不会那么小气吧,看一下又不会死人的!”   声音分贝恰好,整个班级的人都听得到。锦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对于任何学生来说都是污点,是耻辱,本来自己当时就没有那个心思,他会错了意现在还在这里搬弄是非。但是又想,自己确实也看了他的试卷,算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自己还咬回去不成,这样想着锦研就低下头拿出自己的书温习课程。   最最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上课铃声一响起,锦研就看到自己身旁的位置被刚刚嘲讽她的同学占据。这下她的脑子完全不能思考了,天,以后每天都要面对这个瘟神,她还怎样学习,而且最主要的是貌似顾惜年看上去并不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类型,锦研觉得如果一直和他相处下去自己一定会奔溃。   “那个同学,我们可以换个位置么”?锦研下课后看了一下自己后排的同学,试着开口道。   他后面的同学朝着惜年的方向看了一眼,当即回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给锦研。   没事没事,锦研在心里面对自己说,凭什么要怕他,自己又没有欠他什么。顾惜年看了一眼锦研,当即从嘴巴里冒出一个单音节;切。一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稀罕挨你坐啊。这下锦研感觉周身无数双眼睛都朝自己方向袭来,她是从乡下来的,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低人一等,他们没有权利给自己取外号。不过这话锦研没有说出口,她是见识了这个疯子的嘴上功夫,她要说一句,估计顾惜年得回十句,所以她选择了闭嘴。   在学校的其他事情还算顺利,除了学习成绩不太如意以外,其他一切都还行。当然除了她和同桌的邦交不太正常。   锦研是很喜欢语文的,每次老师讲诗词时,她总觉得自己就是意境里面的主人公,她随着他们喜而喜,他们悲而悲。甚至因为那些文字,她觉得自己的生活都是翩翩起舞的,她看着外面大片大片的梧桐树,就会想起一叶而知秋。有时候她也会学学那些煽情的女子,捡起地上的落叶,然后写下一段自己喜欢的句子,夹进书里当作书签。然后每次打开书,树叶的芳香扑面而来,她就会觉得说不出的满足。 ☆、三、关系初步改善   今天是难得的周五下午,她吃过晚饭洗好头发以后返回教室上自习,在路上看到一片香樟叶子,于是鬼使神差的捡起来走进教室,在上面写下自己最近刚看到的喜欢的文字;   惊鸿一瞥,醉为倾心。红尘初妆,为君一笑。来年此时,顾盼依稀如昨日。道沧桑,世间千年,如指间烟云刹那的凝眸,落寂和苍茫,非你能懂。世间多情人,忽如远行客。梦中江湖,海誓山盟还依旧。然后夹进语文习题册。   周五晚上是破天荒的不上课的,所以教室人很少,大家这个时候都是出去操场活动,或是是回家大开吃戒。锦研拿出地理资料书正好打算温习老师上午讲的经纬度时,同桌一身大汗的走到她身边。   “不好意思,能否让一下,我要进去。”   “哦,哦”。锦研看了一下顾惜年,马上站起来让他进去,锦研有点不好意思,可能是自己太胖了同桌进去不了。   惜年刚坐下来就说:“其实你不用站起来,我也能进去。”   “哦。”   “你除了哦还能说什么?”   “啊?”   “无语”。说话间,惜年看到玄锦研手里拿着地理资料,他这才想起来他的这位同桌的大脑真的只能用简单来形容,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简单的地理题她都不会做,再说了,在惜年的记忆中这个女生除了语文以外似乎没有哪一门是拿得出手的,这样子她还好意思选择文科?   “你为什么要选择文科,这不自己找堵么?”   “我么”?过了半天锦研才反应过来顾惜年在和自己说话,她用低得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说;“物理学不懂。”   这下顾惜年彻底无语了;“你什么都学不好你是怎样考上的这所学校?”   “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成绩还是可以的。”   “。。。。好吧”,顾惜年现在明白要是自己继续发问的话身边女生的头估计得贴到地上去。他看了一下,貌似教室也没有什么人,于是就打开了玄锦研手里的资料书,翻到她正在看的那一页。他指着上面的地图问玄锦研:“你看看这道题目?”   锦研看着书上面的图,有经度,纬度,然后她看到了1888的山峰标志。下面的问题是上图国家的地形怎样,降雨概括,产什么农作物等等。   她拿着笔正准备下笔时,顾惜年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下笔之前都不知道在草稿纸上酝酿一下”?锦研提着的笔这下写也不是,不写也不是。就那样僵在那里。   “哈。你不是吧,叫你拿草稿纸先随便写一下啊。”   “哦”,玄锦研立马打开自己的书桌,拿起本子就开始下手。因为看到了珠穆朗玛峰的标志,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本子上面写着中国,三级阶梯,**等等等。这下顾惜年的脸部表情从嘴巴的o型变成了冷峻面条,当即吼道:“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么?”   “啊?怎么了”?玄锦研一脸茫然的样子。   “你给我仔细看清楚,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珠穆朗玛峰的标志在哪里?上面不是还有经纬度么?你连自己的国家都还没有弄清楚,你还指望能把地理学好?”   玄锦研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弄错了,而且最要命的是顾惜年说话的时候声调明显高扬,此刻正有被打扰到的同学往他们这边看。   顾惜年看着这个样子的锦研,气不打一处来,瞧瞧,这个女人就是有这本事,你说什么她都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做错了事情就一副委屈的表情,说句话会要了她的命不成?   过了好一阵,顾惜年没有了耐心,看着玄锦研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多少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可能是她真的不知道。   也是,平时测试都不及格的人还指望能记得清那么多国家?于是他也就拿出了自己的世界地图,找到那一片区域,放低声音跟玄锦研说到:“你看,这里的珠穆朗玛峰标志是不是在这个国家的北部?如果是中国的**的话珠穆朗玛峰的标志就应该在南部,这样子的话说明不是中国对不对,你再看看经纬度也不对,这应该是尼泊尔对嘛?”   “嗯嗯”。锦研立即把头伸过去,这一伸过去立即就撞到了顾惜年的胳膊,顾惜年转过头去就看到玄锦研披散着头发的侧脸,头发拨到了耳朵边,耳朵可能因为刚刚自己的训斥变得红红的,头发因为刚洗过没有扎起,直直的散开来,因为秋天还没有走完,所以天气不算太凉,玄锦研也就穿着秋衣,露出细长的脖子,偶尔一紧张锁骨就凸了起来。顾惜年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口,从来没有看到过女孩子此副景象在自己的面前,又或者是以前有过但是自己没有注意到?其实自从那次考试认识以后,顾惜年就不知道怎么的和这位女孩子结下了不小的梁子,有时候想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她也没有干什么,似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在不停的找她的麻烦。但是那又怎样,这个女生自己都不为自己辩护,还指望别人来为她说话?她活该!!!   当然,玄锦研是不知道顾惜年此时的心理变化,她只是专心的看着地图,然后等待顾惜年的下文。等了很久也没听到声音,于是她抬起头来看着顾惜年,发现这家伙正看着自己,玄锦研又立马把头低了下去,然后她就听到外面飞鸟拍打翅膀的声音响起,她透过窗偏头看着那一群仓皇南飞的鸟群,心里想着:这会不会是这个秋季最后一群南飞的鸟,他们也觉得这个城市的冬天太冷了温暖不了自己么?这一过程中,玄锦研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有几缕抚在了顾惜年的脸上,痒得他心里发慌。   “喂,我说你要不要这么多情,题目不做了?不想考大学了”?顾惜年觉得自己必须要说几句恶言恶语来驱散心里面的不安情绪。   “啊?哦”?被顾惜年看到这样的自己让玄锦研非常的不好意思,她立马将头转回来然后去看题目,刚刚他说这个国家是哪里来着?尼泊尔么?   然后她又把书本拿出来,翻到尼泊尔国家的全面介绍,并且很认真的拿起笔勾勾画画。   接下来顾惜年叫玄锦研连续做了几道题目,不出意料的全军覆没,他非常耐心的给她从那个国家的风土地貌到人情冷暖,一直到晚上7点多的时候才停下来。   然后顾惜年看了一下自己左手腕上的手表,这才发现原来已经这么晚了,站起来对玄锦研说道:“晚上你自己再温习一下这些内容,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多问,嘴巴长来干啥的,不是有句成语怎么说来着?”   “不耻下问”。玄锦研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发现你这女人的嘴真够毒的,从来没有一句谢谢之类的,难道我帮了你这么多你说句谢谢嘴巴会长溃疡啊?”   “谢谢。”   “嗯,不用客气。”   自那以后,他们的关系也算是改善了不少,玄锦研经常会“不耻下问”的向同桌顾惜年讨教学习经验,虽然顾惜年仍然一副恶言恶语的样子,但是讲解起来还是很得要领。   转眼到了期末考试,教室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老师也把平时自习的时间利用了起来,恨不得每天24个小时都上课,同学们也有点吃不消了。眼看到了分考室的时候,老师叫班上最可爱的班长严悦把名单贴在了教室的黑板旁边,大家都一窝蜂的走上去看自己分配在哪里。   “喂,你在三考场。”   “。。。。”   “说你呢,玄锦研,我顺便帮你看了,你的成绩什么时候可以稍微提高那么一点点,都排年级七十多名了你还好意思么?”   额,本来锦研想说我正在努力的学习啊,你没长眼睛看不到啊。可是又觉得这话说起来不像自己的风格,成绩差本来就够伤心了,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顾惜年有资格在这里教训她,他自己除了成绩好之外还有什么好的?脾气臭的要死,书桌每天也是乱七八糟,一看就是典型的生活白痴。   算了,顾惜年看玄锦研的样子又会将沉默进行到底,自己每一次跟她说话最后都是弄得自己大为关火,现在马上就要考试了,他也不想在关键时刻打击某人。   “锦研,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丹南站在门口朝锦研挥手。   锦研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穿着淑女裙站在教室门口的丹南,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好久都没有见到好朋友了,而且丹南是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每次见到南丹锦研就会特别开心。   “哎,马上”。说完锦研就站起来往外跑,然后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语文习题册,正准备伸手捡起来时一双手已经比她动作更快的将书拿了起来。   “谢谢”,说完玄锦研就往外跑。顾惜年将书捡起来时正准备放玄锦研的桌上,结果一个手没有拿稳书又掉了下去,然后顾惜年就看到一张树叶书签掉了下来。是这样,他一直都知道现在班上很多女生都会喜欢装装矫情,又或者女生天生就喜欢和一些花草树木打交道,原本只是抱着好奇的心理拿起书签看了一下,然后待看清楚书签上的文字时脸上一下子就晴转多云。   瞧瞧这个女人,每天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其实思想比谁都龌龊,小小年纪就开始写一些乱七八糟的情诗了。顾惜年在心里大骂了玄锦研以后还不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实事求是的说与他何干,可是只要一想起玄锦研当时拿起笔想起某个心仪男生然后一脸微笑的写下上面的文字时他就火冒三丈。不仅窝火,而且他发现现在自己心里还堵得慌,他这是怎么了?   还没有待他完全反应过来,玄锦研就折回了教室,顾惜年立马就将书放下,然后把书签偷偷的扔进了自己的书桌里面。   “看你每天一句话不说的样子,还以为你来自孤岛呢?没想到你还能有朋友?”   “嗯,我们是挺要好的,从小一起长大。”   “哦,那为什么你们差距那么大?她看上去比你漂亮多了”。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那个女生漂不漂亮跟他并没有关系,只是想起刚刚的书签他就觉得嘴巴又开始犯贱了。   玄锦研想起刚刚好友找她跟她说她有了喜欢的男生,叫顾惜年。起初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都不在一个班集体,她怎么会认识他?后来好友说了什么她并不记得了,只知道最后好友跟她说:“你帮我偷偷打听一下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好不好?”   “那个。。。。”玄锦研看着顾惜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嗯?哪个?”   “算了,考完再说吧。”   “哦。”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考试席卷而来,到语文时,玄锦研自然是全力以赴。当看到作文题目:用生命力命题时,玄锦研一下子就想起了白桦林,她想起了自己以前看到的文字描述冬季时候的白桦树:冬季的白桦林仿佛雄壮的军队,树叶虽都落光,但树梢却是紫红色的,密密麻麻,直指蓝天,显示着旺盛的生命力。顶峰傲雪,巍然屹立,给人以庄严,凝重的感觉。然后思绪开始发散,最后为这堂课画上圆满的句号。   寒假一过,大地温度就开始回升,锦研还记得离开家的时候院子里面的各种花都开始初露头角,依稀还能闻到各位花香的味道。   这学期一开学,老师就根据去年的期末成绩来安排选座位,然后就叫班长严悦来完成这件事情。班长拿着成绩单和座位号站在讲台上,挨个叫人上去选座位,顾惜年成绩很好,自然就很早地上去选了。然后大笔一挥,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现在他坐的那个位置对应的地方。然后跟班长说,我来帮你吧。班长自是满口答应,谁不知道班长是出了名的好说话外加跟顾惜年关系还不错。   然后他所谓的帮忙就是站在那里看着大家选择位置,对了,觅夏这学期不知道是干了什么,竟然转到了他们班级来,还美其名曰跟顾惜年作伴,弄得顾惜年一脸的莫名其妙。最要命的是,觅夏上来选择位置一眼就看到了顾惜年的签名,于是也大笔一挥,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他名字的旁边,这还没完,做完这些以后还非常好心的将他们死党程西的名字写在了他们的后面,这下三足鼎立格局就形成了。   轮到玄锦研选择时,可以供她选择的已经不多,于是她提起笔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写下,顾惜年看了一下,离他的位置十万八千里。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自己的身边位置确实没有她选择的余地,这一次顾惜年下去回到原位置上,对着旁边的玄锦研说了一个字:“猪!”   玄锦研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了这位大神,不过他的心情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所以当下也没有怎么在意。   不过马上就要搬位置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帮好朋友交代的任务完成,但是对于她这样子脸皮薄的女孩子来说,那样□裸的话还是问不出口的,于是她拿起笔和纸,写到:“你有喜欢的女生么”?写好后传给同桌。顾惜年看到玄锦研传来的纸条高兴坏了,玄锦研从来是不会愿意多和他说话的,他小心翼翼的将纸条摊开来,上面的八个字他读了一遍又一遍,从来都没有觉得她的字原来是那么的好看,娟秀有力。他拿出新的纸在上面写到:“不算有吧,你呢”?然后过了一会玄锦研的又一张纸条传了过来:“嗯,有一个比较要好的,我挺喜欢他的。”   这下顾惜年又不开心了,敢情平时她的内心世界其实是丰富多彩的,她不仅有要好的女生朋友,还有要好的男生朋友?于是又传了一张纸条过去:“我刚刚说错了,我是有喜欢的女孩子的,我们准备一起考大学。”   一分钟以后玄锦研就着那张纸写到:“噢,这样啊。”   顾惜年一气之下把纸条全部撕碎了扔进垃圾桶,旁边玄锦研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只是为好朋友感到惋惜,看来这下丹南要失望了。 ☆、四、原来他就在咫尺   因为纸条风波事件,之后的几天顾惜年都没有和玄锦研说一句话,玄锦研也乐得清静。   不久后的一天周五下课,班长就贯彻老班的指示叫大家按照之前的选择移动位置。因为顾惜年还是选择的原位,所以他不需要搬座椅,就坐在那里看着玄锦研搬动,他看到她把手放在书桌的边缘,一双手小小的,因为运动量超出了她平时的负荷,她整个人都气喘吁吁的,然后顾惜年就看到玄锦研的胸口不断的起伏,这一发现让顾惜年多少有点尴尬,他当即把头别过去,然后平定几十秒钟,最后站起来对玄锦研说;“你拿剩下的东西吧,我给你搬。”   玄锦研当即表示不用,更何况他会有这么好心?反正她是不会相信的。   得了,活该受累。   搬入新区域以后,锦研就和班长严悦成了同桌。就这一点锦研还是比较开心的,一方面班长成绩不错,以后说不定可以对自己的学习有所启发,另一方面两个女生坐在一起总归是要方便一些。   “锦研,你们以前挨着坐的时候,顾惜年有没有跟你说一些他的事情啊?”   “什么事情?”   “就是一些平时的生活啊,爱好什么的?”   “?”锦研抬起头看着班长,哦,对了,貌似他们关系不错。“没有,我和他基本不说话的。”   “啊,不是吧?他不是很喜欢说话么?以前我们挨着坐的时候每天都要聊天的呢。你们不聊么?”   “嗯。”   这下轮到严悦无语了,顾惜年也能够忍住不说话?“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他喜欢谁之类的?”   “噢,他好像是有一个挺喜欢的女孩子,他说他们要一起考大学。”   其实顾惜年平时是挺喜欢说话的,但是每次找锦研说话锦研都是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起初顾惜年也很是烦躁,后来慢慢的竟也习惯了每天她安静的坐在自己旁边,晚上自习的时候她就安静的看书写字,然后顾惜年就觉得自己的世界也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有时候顾惜年会想:自己会不会是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后来又急着否定,怎么会,她脾气那么臭,长得也不算漂亮,瘦得露骨,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审美。可是慢慢的,当他发现哪一天不看到她就会开始浮躁,甚至有一天晚上他做梦时梦到玄锦研就坐在他的旁边,抬起头来问他:顾惜年,你有喜欢的女生么?然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得他浑身燥热,最后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贴身短裤上一片冰凉的粘湿,17岁的他心里一片茫然。但是一想起玄锦研说的自己有喜欢的男生时,顾惜年心里又开始抓狂,到底是谁,她喜欢的男生到底是谁?   每一年的春季都有运动大会,这是每个学校千年不变的定律。班主任老师为了让大家积极参与,硬是在讲台上把锻炼身体的好处从头到尾的复述了不下于三遍。最后看着反响还是不太好的同学们终于叹了一口气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班长严悦,因为开学时候班长表示一个女生带班集体有点困难所以向老师申请顾惜年做副班长,顾惜年当即反对,我才没有那个心思,要做的话还等到今天。于是他们的好友程西也就华丽丽的揽下了这个担子。   程西是男生,对这种活动当然是积极参与的,顾惜年也一样,运动也是他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男生不是问题,最主要的是女生参与的很少,各种谢绝理由千奇百怪:我真的不能跑,我心脏有问题、那几天我的那个该来了,不能剧烈运动、甚至还有的理由是一跑动胸就疼。这简直是让人哭笑不得,最最尬尴的是每次程西和顾惜年问到严悦她们为什么不参加时,严悦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最后索性把求助目标锁定到了同桌玄锦研的身上。   “锦研,最最亲爱的同桌,你就帮帮我吧。你看,你不去,她们都不去。”   “你真的确定是我不去她们都不去么?”   “反正我不管,我已经帮你报名了。”   “班长你饶了我吧。”   。。。。。   像这样的对话光是宣布运动会当天他们就对了好几遍。怎么办?严悦望着两位好友泄气的说。   “你同桌怎么不去”?顾惜年开口。   “不知道呢,不过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参加这一类课外活动的。”   “哦,那我一会晚自习的时候帮你再问看。”   “真的,谢谢你惜年。”   晚上自修时,顾惜年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讲台上:“大家安静一下,我们这次运动会女生还差了很多,希望大家都积极报名。对了,玄锦研,你不是跑得很快么?我们已经替你报名了。”   “啊?原本在看资料的玄锦研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抬起头来。”   “我说我们已经帮你报名了。我记得那次你考试抄袭我试卷以后下课跑得很快啊,我都追不上的,看你那速度拿到名次应该不难的。”   玄锦研看着顾惜年,顾惜年的脸上都还带着笑容,但是玄锦研知道,那是嘲笑,它似乎在对玄锦研说:怎样?你能把我怎样?   玄锦研有时候是真不明白,为什么顾惜年就不能让她好好的自己一个人呆着,每天每天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抓紧嘲笑她,就算她考试时看了他的试卷那又怎样,似乎并没有影响他的发挥吧,她可是记得新学期开学时老师念到地理最高分还是他,他为什么就偏偏要抓着这个事情不放。   “是的,我是跑得很快,这下你满意了吧。”   “满意,记得每天下午放学后一起参加训练。”   “神经病。”   那之后的每天下午只要下课铃声一响起,顾惜年就会跑到她们的座位上来吼道;“走啦走啦,再不去训练真想拿倒数第一名啊?我可丢不起这个脸”。玄锦研每次都说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可是每次顾惜年都不会放过她;“就你一个人事情最多,跟我们一起我们会吃了你不成?”   “够了!你烦不烦”!玄锦研把笔扔进笔袋里面,咻的一下站了起来。   “锦研,你怎么了”?严悦小心的问道。   “没事,我发现自己有样东西找不到了,所以脾气有点不好,对不起。”   “没事没事,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么?”   “也不是吧,就一书签。”   “啊”。顾惜年脸色当即就变了,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立马又恢复了平时的漠然。“自己没收拾,能怪谁?”   “嗯,我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放到哪里去了。。走吧。”   下去训练场以后,每个班级几乎都在活动场所占据了自己的位置,离运动会越来越近,大家还是都希望能够在这最后一阶段冲刺一下,毕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不是。   还没有轮到玄锦研跑,顾惜年站在她的前面,觅夏正朝着他们走来。   “嘿,惜年,到时候你跑的时候需不需要我去写一点加油的话到播放室播放一下啊,很多人都写的。”   “得了吧,你绕了我行不行,你不恶心我还恶心呢。”   “程西,你到时候一定要拿个第一名啊,要不然别跟别人说我们认识啊,我跟你不熟的。”   “遵命,女王殿下。”   “锦研,加油。”   “嗯,谢谢你觅夏。”   “客气。”   “对了,给你们介绍我一好哥们,浮生”。说话间,浮生已经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不错啊,觅夏,你还有这一哥们,我们都不知道啊”。程西用手撞了一个顾惜年的胳膊。   “嘿嘿,你们又没有天天和我一起,当然不知道啊,我们认识都大半年了。对了浮生,这是我好朋友程西,顾惜年。这位是我们班同学玄锦研。”   “你好,浮生向锦研点头示意。”   锦研看着浮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这就是当初和自己亲密无间什么都一起分享的朋友么?自己那么重视和他之间这份难得的友谊,可是他呢。最后说走就走,最最可悲的是,他不会再来上学了这件事情还是丹南告诉她的。她还记得那天丹南告诉她他不会回来时,自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本来也不擅长与人交流,也不喜欢和人说话,但是除了浮生。在锦研心里,浮生就像是她的救世主,他把她从孤岛解救了出来,他把她带进自己的世界,然后抽身离开。她在原地等啊等,就是没有人愿意拉她一把,哪怕是带她逃离他的世界,都没有人。   “你好,锦研报以微笑”。可是她刚刚的情绪还是被眼尖的顾惜年发现了,只是当时并未拆穿。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啊”。觅夏挥手跟他们告别。   “嗯,再见。”   一下午,玄锦研和顾惜年都各怀心思。程西一个人在那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知道顾惜年自那位叫浮生的家伙来了以后就再无好脸色,玄锦研则仍然是一脸的无表情。他一直都知道觅夏惜年关系不错,看这样子,惜年应该是真的喜欢觅夏了。   “哎,说吧,是不是吃醋啦”?回去时程西就开始盘问起来惜年。   “什么?”   “就是那个浮生啊。”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怕觅夏喜欢他么?”   觅夏真要喜欢他就好了。当然,这只是顾惜年心里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目前他还并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但是不管怎样,那个浮生他确确实实的影响到了玄锦研的心情,这点让他非常的愤愤然。 ☆、五、第一次告白   “惜年,我们下午去学校食堂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好不好?今天感觉很饿呢。程西,你也一起去嘛。”   “不好,我才不要吃食堂的饭菜,难吃死。”   “你又没有吃过,你怎么知道?”   “一看就知道,一锅的大杂烩,能好吃么?猪食差不多。”   “哎呀去嘛去嘛,浮生也一起去的。”   “你说谁要去?”   “浮生啊,就是那天你们看到的那个,还记得不?”   “是他啊,那好啊。惜年思考了一会答道。”   “真的吗?太好啦。”   程西在下面大叫不妙,从最近惜年的反应来看,惜年是不待见那个浮生的。现在竟然会和他一起吃饭,看来这是一场鸿门宴。当即给觅夏写了张纸条传过去。   “你要干嘛,你喜欢那个叫浮生的男的?”   “晕,你这什么意思?”   “说你傻吧。难道你看不出来惜年对那个浮生有敌意,多半是惜年以为你喜欢浮生呢。”   “哈!不是吧”。听到程西这么说觅夏心里面是很开心的。照程西的意思,惜年跟程西关系那么好,一定是平时将自己的心思告诉了程西,惜年是喜欢自己的?这让她怎能不高兴,自己喜欢了惜年那么久,明里暗里的也暗示了好多次,可是不知道是自己表达得不够清楚还是怎样,惜年总是避而不谈,没想到现在借浮生那家伙,还能让自己明白惜年的心意。   “你不喜欢浮生那你干嘛老是和他混在一起啊?”   “哎哎,怎么说话呢?混这个词就不准确了吧。我也不喜欢你啊,平时还不是跟你混在一起?”   “得了,你厉害。真不知道你们女生的嘴上功夫怎么个个了得。”   下课后,惜年就和程西收拾好,准备和觅夏一起去食堂。玄锦研一直在自己的座位上,笔在   纸上不停的涂涂画画,也不知道究竟在干嘛。顾惜年原本想去告诉玄锦研下午他们会晚点去训练场,结果走到玄锦研座位上时,就看到她眼前的纸上写满了两个字。   浮生。   那一刻惜年心里说不出的酸,这也证实了自己这几天的猜想,她果然是认识那个男生的,而且她还喜欢那个男生,这个发现更是让他难受,那个男的有什么好,让她这样念念不忘!   “喂,玄锦研。”   “啊”,因为自己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名字上,所以并没有发现站在她身后的顾惜年,因为不由得吓了一跳。   “我们准备去食堂吃饭,你要去么?”   “哦,不了,我先去训练场练习。”   “去吧,一会吃完了一起去练习。”   “我不。”   “你的旧情人都去,你干嘛不去”?顾惜年说这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玄锦研一下子就把头抬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惜年,一方面自己跟浮生的事情别人并不知道,另一方面似乎他们并不认识。最令她意外的是,旧情人这样的三个字竟然出自顾惜年的嘴。那个年纪的他们对这个词还是很敏感的,在学校里这些都是禁忌,他就这样口不遮掩的说了出来。   “你说话能否别那么难听,什么旧情人?”   “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眼看着觅夏程西他们走过来,玄锦研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满口答应:“我去还不成么?”   玄锦研也跟我们一起去,正好一会可以一起训练。顾惜年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们走到食堂门口,浮生早就在哪里等他们。似乎没有料到锦研也去了,他一时间也有点不知所措。   “嗨,锦研,好久不见。”   顾惜年在心里冷笑。这才几天不见,他竟然说好久不见。可是锦研心里不这么想,他终于肯好好和她说话了,那天他还装着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现在好歹他肯承认他还是记得自己的。于是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嗨,浮生,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觅夏开口。”   “嗯,以前一个学校的。”   以前一个学校的。锦研在心里默念,他们的关系只停留在:以前一个学校的。不过这也就足够了,至少他没有再装着不认自己。   “我们进去点餐吧,饿死啦。”   “就你嘴馋,说吧,想要吃什么”?浮生说话时眼里一片温柔。   玄锦研也看出来了,浮生说话的语气跟以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那个时候面对的是自己,而现在,他的温柔却是对别人。   觅夏和浮生去点餐时,程西就拉过惜年低声道:“唉,看样子那男的是真喜欢觅夏啊,不过你也别灰心,不到最后,谁也不是赢家。”   其实程西声音已经很低了,但是一旁的玄锦研还是听到了。此刻让她惊讶的是原来顾惜年喜欢的女孩子是觅夏,她还没有告诉丹南这个消息,不知道她知道以后该有多伤心呢。不过爱情就是这样,你喜欢他,与他无关,那只是你的事情。只是心里仍然会有一点小小的失落,谁不想自己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自己呢?   过了一会,觅夏他们就回来了,觅夏想着,她今天就正好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惜年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于是她故意挨着浮生很近,还给浮生夹菜,然后一边偷偷的观察惜年的表情变化,果不其然的看到惜年脸上冷冷的。   “锦研,多吃点,你怎么还是那么瘦”。浮生看锦研一直低着头戳着碗里的饭,于是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的盘子里。   “谢谢。”   “哼”。顾惜年鼻子里发出的声音。有嘲笑,有不甘,还有一贯的冷漠。。   最最为难的还是程西,夹在他们中间,一顿饭下来都索然无味。   “我吃饱了,先去训练场等你们,你们慢用”。锦研先站起来。   “我送你”,浮生也只站了起来。。   这什么情况?程西心里疑惑道。   锦研什么都没说,站起来率先走了出去,浮生紧跟在后面,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出食堂。   “锦研,别来无恙。高中的课程还好么?地理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哪里都分不清楚?数学呢,进步一点了没?语文应该没有问题吧”。穿过操场的时候,浮生打破了沉默。   “恩恩。浮生,这一年多你都去了哪里。我还是以前那样,地理连自己国家的**和尼泊尔都分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糟糕,我也并不比别人看书的时间少,就是学不懂,我该怎么办,我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他们辛辛苦苦供我读书,我就是这么回报他们的。”   “不是的锦研,你很好。那不是你的错,学习不好并不代表你就不好,你没有听过一句话么:条条大路通罗马,再说,慢慢来,你一定会像以前那样越来越棒的。”   “可是那个时候你每天都帮我补习,再说了,中考是我运气太好,高考就不一样了,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否考上大学。”   “相信我,你一定可以的。”   “浮生,你和觅夏,你们是在一起了么?”   “没有呢,锦研,我不想骗你,我挺喜欢她的。他跟你不一样,她没有你温柔,没有你细心,可是第一次见到她,她身上的阳光气息吸引了我。”   “。。。。。。”   “锦研,能再见到你,真开心。丹南呢,她现在在哪里念书?”   “她也在我们学校的,她要知道你在这里,肯定会很开心的。”   “对了,你也参加运动会啊,身体吃得消么?”   “嗯呢。放心吧,我健康着呢。你呢,要去么?”   “要的,到时候一定要来给我加油。”   “嗯,肯定的。”   正说着顾惜年他们已经走了过来,顾惜年看到玄锦研脸上未达眼底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觅夏笑着问道。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好了,我们要训练了,觅夏,你要有事赶紧去做,没事的话就站在旁边给我们拿拿东西好了。”   “我没事的,浮生,你先回去吧。我陪他们练练。”   “好。”   锦研时常都在想,原来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对她的宠爱真的是独一无二的。原本以为她那段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被扼杀在摇篮里的爱情会让她伤心难耐,但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受,也许真的如他们所说;那个时候的我们多傻啊,以为勾勾手指就是一生一世。其实那个阶段的我们,根本就不懂爱情,充其量也不过是喜欢,或者是习惯,习惯了他给的温暖,但是习惯是可以改变的。   训练的时候,玄锦研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快的,就算她再释然,也不可能在听到自己喜欢的男生喜欢别人时笑容满面。不过她不想因为这个影响自己,毕竟现在自己知道没了可能,也要努力向前的不是。她不是她的全部,他还有爸爸妈妈,还有丹南。   想起丹南,就会想到顾惜年,丹南多漂亮啊,顾惜年要是喜欢丹南的话该有多好。她一定会笑着每天跟自己说,嘿,锦研,我今天真开心。想到这里锦研就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顾惜年的声音响起来。”   “没,没有什么。玄锦研回过神来时,就只剩下顾惜年一个人在了。他们呢?”   “买喝的去了。口渴死了”。说着还夸张的用手扇了扇脸。   “顾惜年。你还记得丹南么?就是那次找我的那个女生,你说她挺漂亮的。”   “记得,那又怎样?”   “不怎样。”   “你把话说清楚,不要开了头又没了尾。”   “你是不是喜欢觅夏”?问完以后锦研就后悔了,毕竟自己跟他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   “那你呢,你是不是喜欢浮生。”   “以前是,现在开始我决定不喜欢他了。”   “真的?顾惜年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嗯。你呢。喜欢觅夏么?”   “不喜欢。”   “你不是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么?难得是严悦”?反正都已经问了,再多问一点应该没事吧。   “你什么时候开始也这么八卦了?不是。玄锦研,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不会觉得很开心,毕竟我多优秀啊。要是喜欢你你多长脸啊。”   “什么?”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锦研,你好好考虑我说的话好不好?”   “对不起,我不想把心思放在其他地方,我想好好念书。”   “跟我在一起你一样可以好好念书,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我真的没有那个心思,你饶了我吧!”   “呵”。这是顾惜年17年来第一次这么灰败的一天,第一次喜欢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却告诉他:你饶了我吧。我饶了你,谁来饶了我?   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之那以后,玄锦研总是躲着顾惜年,不管顾惜年怎样明里暗里的找她,她都避而不见。   玄锦研心里其实并无自己表面上那样的波澜不惊,这个消息太令她震撼了,那样目中无人,那样骄傲的一个人竟然说喜欢自己,这是她死都想不明白的。更何况他怎么会喜欢自己,玄锦研不会那么自恋的以为自己很有吸引力的,而且他喜欢自己的方式还真够特别的,一有机会就打击她,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再加上丹南喜欢她,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男生她是万万不能招惹的,于是索性不理他,她相信他现在应该只是一时兴起,说不定时间久了,就压根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六、运动会尴尬事件   这周五开始就是运动会了,锦研班上早早的就把桌子凳子搬到了操场上他们的领地。先是男子组的60米、100米比赛。程西和顾惜年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他们班上的啦啦队也都早早的到齐。裁判老师的一声令下,大家都拼尽全力的向前冲,最后程西和顾惜年不负众望的拿到了一二名。   玄锦研这边又是另一番景象,今天早上起床时一股暖流从身下滑出,这才想起来该到了每个月的那几天。可是今天正式比赛了,换人肯定不现实了,该怎么办。她每次只要一来生理期就会特别不舒服,以前在家里妈妈每次都会给自己熬姜汤,可是现在自己身边连一个可以说上话的人都没有,丹南跟自己不在一个班,她想着想着就觉得特委屈,但是还是穿上了运动服来到了操场。   “你怎么了?见到鬼了还是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就是有点感冒。怎么到处都逃不开这个瘟神。”   ‘请参加女子100米的同学各就位’广播上已经开始催促大家。   “我过去了,比赛马上开始了。”   锦研站在起跑线上,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她觉得自己好像头很晕,又似乎眼前有无数的金星直冒,她想告诉他们她恐怕跑不了,可是她又说不出来。   顾惜年一直都在注意着玄锦研,他似乎看出了她身体不适,可是见她没有说话就没有在意。   “预备,跑。”   不行了,玄锦研还没有开始跑就昏倒了下去。   班上的同学也发现了,他们立即跑过来。顾惜年蹲在锦研面前,拍打她的脸;“你醒醒。”   但是玄锦研还是一直都没有反应,这下顾惜年慌了,立马把她拉到自己背上,在同学的帮助下去了校医务室。   “医生,她没事吧”?顾惜年的声音都在发抖。   “没事,就是太紧张了。”   “紧张也会昏倒??”   “也不是没有可能。”   “。。。。。。。”   因为其他同学还有在比赛的,顾惜年就叫他们先回去了,自己则说刚比赛完顺便休息一下就在这里等她醒来。那位同学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玄锦研就醒过来了;“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这里是医务室。”   “哦,那比赛怎么办?”   “凉拌,难道还等你现在去接着跑?”   “糟糕”,玄锦研心里暗叫不妙,自己去赛场前刚换了一个卫生棉,这会过了这么久估计该满了,可是她身上又没有携带,这可如何是好?   越想越紧张,身边又没有女生,她害怕一会将医务室的床打脏,也怕将自己的裤子打脏,她该怎么办?   顾惜年好像看出了她不太“正常”:“你在瞎折腾什么呢?不要动,你的手上正在打点滴。”   “我这会好多了,不用输液了,我们走吧。玄锦研说着就要起来。”   “不行,医生说你身体虚弱,需要补充葡萄糖。”   这个办法也行不通,这么**的事情又不能告诉顾惜年,她开不了口。   “对了,这里的女医生呢?”   “出去了,现在是吴医生值班,你哪里不舒服么?”   玄锦研把脸侧向另一边,她现在的任务是,怎样想一个办法可以赶快赶走顾惜年,然后自己再回去。顾惜年看她转身,也不明所以,于是站起来把头伸过去看她究竟在干嘛。玄锦研感觉到头顶上的动静,于是立马转过身,因为动作太大,一下子就撞到了顾惜年的头。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其实玄锦研自己头也被撞到了,可是毕竟是自己先撞上别人的,所以她只一个劲的道歉。   “你搞什么鬼,每天不折腾会死么”?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什么的,顾惜年又恢复了以往的恶言恶语。   “我都说了对不起你还想怎样。再说了,是你自己转过来的好不好,你好好的坐着也会死么?”   顾惜年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个女生平时对谁都一副温和的样子,为什么到了自己身上老是一副冤大头。   玄锦研本来心里就很烦,当下说话更是不经大脑:“顾惜年,我谢谢你送我来医务室,可是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先走吧。”   “。。。。玄锦研,我们今天就把话好好说清楚。”   “别说了成么”?顾惜年才刚开了个头,就被玄锦研打断了:“这里是学校,你说话能不能有点分寸?!”   因为怕顾惜年一激动就说出来,所以玄锦研索性就站了起来。然后她感觉到下身又有暖流滑出,在这样下去,肯定得出事。   “顾惜年,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好不好,我有点饿了。”   “嗯”?顾惜年不知道为什么玄锦研的频道转得这么快,有点不明所以。   “我早上没吃东西,所以有点饿了。”   “哦,那就喝点粥,等你把点滴打完了,我带你去外面吃点。”   “为什么要打完了再去,我现在就饿了”。玄锦研哪里是饿了,她就是想要支开顾惜年,一会要是一起去校外的话,她也不好意思去买那个啊,更何况现在他们要是一起出去,被别人看到的话肯定得误会。   “你怎么这么蛮不讲理,马上就要输完了,你再忍忍。”   这家伙软硬不吃,怎么办。玄锦研看了一下,点滴估计还有十来分钟就好了,既然没有其他的办法,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过了一会,顾惜年去叫医生过来拔了点滴头,带着玄锦研准备去吃饭。   “我去一下宿舍”。说着转身就走,刚一踏出,顾惜年就说了一句:“玄锦研,糟糕了。”   “怎么了”?玄锦研转身望着顾惜年,看到顾惜年望着自己的裤子,当下羞得无地自容。   “那个。。。顾惜年将生理课上老师讲的内容在脑海里转了一遍,自己现在穿着T恤,也没有套外套,要不你走前面,我在你后面吧。你跟我走近一点,我就可以帮你挡着”。还是顾惜年反应快些,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有这样。   一路上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走着,玄锦研不敢走太快,顾惜年在后面也沿着玄锦研的轨迹走,那样子在旁人看来非常可爱。   除开其他,顾惜年心里还是有开心的,毕竟这是多**的事情啊,难怪刚刚她的表现那么激动,他很庆幸现在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   总算到了寝室门口,顾惜年交代:“快上去把,我在下面等你”。就像得到了特赦令一样,玄锦研马上撒腿就跑,直奔寝室。当即换下了裤子,换新的卫生棉垫上,然后把裤子放进盆子里,就洗了起来,全然忘记了楼下顾惜年还在等自己。   顾惜年在下面站了一会,还是迟迟不见玄锦研下来,耐心一点点耗尽。扯着喉咙就开始吼道:“玄锦研,你死了没,没死就给我下来!”   说完整栋楼的人都把头伸向窗外,看着这个始创俑者。在看到顾惜年时,又开始好奇他叫的人是谁,毕竟在他们现在这个花季雨季都朦胧的年纪,对八卦是很感兴趣的。玄锦研听到声音后,立即把头伸出去回了一句:“就来了”。她怕再不下去顾怕他还会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   有了前面的经验,这下玄锦研出门前带着了自己的贴身用品。为了方便携带,特地穿了一条牛仔裤。   顾惜年远远地就看到了玄锦研,脸上当即挂上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们走吧”。似乎顾惜年心情特别好,也没有计较她这么晚才下来。   去校外吃了饭以后,他们就折回了运动场。觅夏看到他们一起走过来,心里面多多少少有点吃味。   “锦研,你现在感觉有没有好点?”   “嗯,好多了。”   “刚刚有位叫丹南的女生过来找你。”   “噢,谢谢,我一会去找她。”   见锦研走开,觅夏直接跟惜年说:“惜年,我有话跟你说,我们一起走走好不好?”   “哦,好啊”。惜年正好也想跟觅夏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觅夏喜欢自己,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他只能让觅夏失望,但是他也不希望失去觅夏这个朋友,所以希望好好跟她说说。   觅夏带着惜年来到了学校教室后面的小花园,直奔主题:“惜年,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   “对不起觅夏,可能你也看出来了,我喜欢玄锦研。”   “我哪里不如她?长相?成绩?还是其他?”   “没有,觅夏你别这样说。我不也知道,我就是喜欢她。”   “我听浮生说,她家里好像不太好。你父母是不会同意的。”   “那又怎样?家里不好又不是她的错。”   “那,至少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   “她喜欢你么?”   “。。。。。”   “我听说她喜欢浮生。”   “你哪里是听说,是那个浮生跟你说的吧,他还真自大。”   谈话告终,顾惜年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就借口说还有事先走了。   那天之后,觅夏和顾惜年几乎没有说过话,程西发现了以后,找机会就问觅夏:“你跟惜年怎么回事啊?吵架了?”   “没有。”   “是不是因为那个浮生,要我说觅夏我觉得惜年肯定比浮生更适合你的。”   “呵呵,适合又怎样,他又不喜欢我。”   “啊?你说什么?”   “他喜欢别人。”   “浮生?还是惜年。”   “顾惜年,他喜欢玄锦研。”   “。。。”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对程西来说绝对不亚于中国足球夺冠,他觉得非常离谱,玄锦研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顾惜年是什么人呐,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这位好友的审美观。   同时因为觅夏跟惜年谈话之后的尴尬,觅夏就和程西换了位置,虽然还是离惜年很近,但是好歹不在一桌,也避免了频繁接触。 ☆、七、谢谢你顾惜年   运动会以后,大家又把经精力放在了学习上,随着所学知识越来越多,玄锦研觉得自己越来越应付不来了。每天都感觉听天书的样子,她每天只要一回寝室上床睡觉,就会开始想自己成绩这么差,以后考不上大学怎么办。爸妈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来到这所学校以后,成绩就大不如从前了,可是她又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只有一个人默默的承担,眼下最重要的是怎样将成绩提上去,马上就高三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重本二本根本没有可能,三本学费太贵她家承担不起。专科想都别想,就算父母让她去她也不去的。   要不叫班长帮自己补补?可是转眼又想,会不会太麻烦别人。大家都很忙,耽搁了别人学习她也会不愿意的。每天都在不停的纠结,祸不单行的是,今天地理测试的试卷发了下来,最开始不知怎么的有人恶作剧把顾惜年的试卷发在了自己位置上,她看到试卷上大大的95两个字,以为自己考了59分(其实她考59分也是能接受的,毕竟知道自己的地理确实很烂很烂)可是一看又不对,不是自己的字迹,仔细一看,是顾惜年的试卷,95分。   这个时候别人把她的试卷发了下来,她看到分数的时候,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差劲了,39分。。。   她赶紧把顾惜年的试卷递了过去,然后把自己的试卷揉成一团,使劲的握在手里。   老师来了;“本次考试最高分95分,还是很不错的,年级最高分。可是班上还有同学40分以下,是谁我就不点名了,自己好好努力一下,多问下别人的学习经验吧”。张老师是今年刚毕业的,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好,第一年就被分配到带高三班。当然,其实他教学方式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讲得很细心。   玄锦研一节课都是低着头,班长严悦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只当是可能发挥不好,成绩不满意,但是并没有想到她就是那唯一一个40分以下的人。   “唉,惜年,我今天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程西小声对惜年说。   “什么?”   “我今天发试卷的时候,有看到玄锦研的试卷,你猜她多少分?”   “多少?”   “把你的分数倒过来减掉20分。”   “59?”   “笨。39分。”   “。。。。。。”   “我说惜年,你不会真对她有意思吧。”   “嗯。”   “那好吧,既然你喜欢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你眼光真够特别的,觅夏那样的大美女你都不要了。”   “你要觉得她好,你自己喜欢她去。”   “晕。可是你也总要看现实吧,暂且不说家庭的差距,以她现在的成绩,很难考上大学的,如果你们一个人念了大学一个人没念的话,将来即使在一起也会分开的,各自的圈子会很不同的。”   “我知道”。程西说的话也正是惜年所担心的,他想过要帮她一把,可是她偏偏不领情,而且现在距离高考时间也不多了,他必须要想个法子将玄锦研的成绩提上去。   于是他下课后见大家都差不多去吃饭时,走到玄锦研的座位上,将一封信夹进了她最爱的那本高分作文写作大全。然后将那本书放在她桌上最显眼的地方。   玄锦研上来教室后,就看到自己的作文书放在了桌子上,如今她真的只有语文这一门学科拿得出手了,她小心的打开书,然后就看到了顾惜年写给她的信;   锦研:   你知道么。其实提起笔的时候我就在想,你看到这封信会是怎样的表情,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无表情,还是皱着眉头想这个男生真不要脸,明明自己已经拒绝了,却还是要厚着脸皮来找你。我长这么大,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小时候开始成绩就是这样,本来要去一中的,可是因为我姑姑在这所学校教书,所以我就留在了这里。因为是家里的独生子,所以脾气难免有点大,但是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那天跟你告白后,你对我说,让我饶了你。说实话那个时候的我很慌乱,我没有喜欢过女孩子,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她好,我也知道现在对我们而言学习是最重要的,我以后不会再逼你。但是让我帮帮你好么?不要急着拒绝,想想你的父母好么?他们肯定也希望你可以考个好的大学不是?如果你愿意让我帮你补习就给我写个回信。期待你的回信。   顾惜年   2007年10月25日   顾惜年说的对,她总要想想自己的父母,每次回家看到自己妈妈脸上又多了几条皱纹,她就会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酸,妈妈年轻时也很漂亮,可是后来因为她操碎了心。小时候自己身体不好,有一次发高烧医生都说这孩子没救了,但是妈妈还是哭着求着叫医生救救她,救救她的女儿。后来慢慢长大,妈妈总是对自己特别的关心,生怕女儿再出什么差错。她总是听到妈妈对自己说:“研研,你是爸爸妈妈的命。”   现在有人愿意帮自己,这是件好事。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没有资本高傲,思考再三后她还是给顾惜年写了回信。虽然只短短的几个字,但还是让顾惜年欣喜若狂。   “谢谢你顾惜年。”   顾惜年知道,这代表着玄锦研答应了自己的提议,于是他便去找好友程西帮忙,跟玄锦研换位置的事情。程西为了好友的终身幸福,也就在骂了句要老婆不要兄弟后答应了他的请求。然后顾惜年去跟玄锦研说为了更方便他们的补习,要她跟程西换位置。可是玄锦研不答应,她知道顾惜年对自己的心思,他很感激顾惜年愿意帮自己补习,可是也表示不用换位置。顾惜年心里虽然有气但是也没有发作,他知道能够答应他的请求这已经是玄锦研做的最大退步了,于是再三协调之下他和程西跟玄锦研的后排同学交换了一下,这下子程西仍然挨着顾惜年,玄锦研就坐在他们的前面。   每次一有事情顾惜年总是用笔戳戳玄锦研的背,然后再叫她的名字,有别人在的时候他会叫玄锦研,没有人的时候他就直接叫他锦研,虽然每次玄锦研都皱着眉头,但是他还是乐在其中。   学习上面,顾惜年搬过去以后,严悦也经常找他帮忙讲解自己不知道或是不理解的点。严悦对顾惜年也只停留在好感上,当那次她无意间看到顾惜年给玄锦研讲题时认真的样子,还有偶尔听到顾惜年小声的叫锦研时,她就知道顾惜年喜欢玄锦研。其实她跟玄锦研相处的这段时间还是挺满意的,在她的印象里,玄锦研也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虽然成绩差了一点,但是其他都还是挺好的,所以她愿意和玄锦研做朋友。知道了顾惜年的秘密后,她见玄锦研不愿意提及,自己也就装作不知道,慢慢的和玄锦研也成了还算要好的朋友。   因为顾惜年给玄锦研补习的原因,玄锦研的成绩多多少少还是有了一定的提高,高二期末考试时,自己总算是考了一个中等成绩,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马上面临高考,所以高三上学期的寒假学校安排了补课,到腊月28了才放假,那天早自习时,顾惜年拍了拍玄锦研的肩膀,玄锦研转过头去,就看到顾惜年一脸微笑:“我过年要去成都,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带的?”   “去成都干嘛?“   “我爸爸妈妈在那里啊。”   “哦,不用了。”   “哎呀随便说点嘛,要不我就自己看着办了。”   “嗯。”   嘿。顾惜年看到玄锦研并没有坚持反对,他心里暗喜,看来玄锦研对自己的态度正在慢慢的改变。“那你呢?过年你不送我礼物么?新年新气象啊。”   “我没有东西可以送你。”   “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开学你一定要给我带礼物。”   为了让玄锦研更加深刻的记住,顾惜年甚至扬言要每天给玄锦研打个电话提醒她给自己带礼物,锦研听到他这么说当即吓了一跳,立马表示不会忘记,一定会记住。顾惜年这才消停了下来。   今年过年时锦研妈妈特别的准备了一番,一来明年锦研就要去外地念大学了,可能经常不能回家,二来过了新年,锦研就该18岁了,妈妈希望给她留下一个难忘的新年。   玄锦研过年时没有接到太多祝福的电话,毕竟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朋友,不过让她开心的是丹南来找了她玩,她们虽然在一个学校,可是见面的机会并不多,现在借这个机会也可以好好的说说话。   “锦研,明年你准备考哪里的大学?”   “丹南,我上了高中成绩很糟糕,我害怕自己考不上。”   “要对自己有信心,有了目标才会有动力。我可能要去上海念大学。”   “我应该留在四川吧,我的成绩报省外的话应该会很危险的。”   “研研,你电话”正说话时,妈妈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南南,我去接个电话。”   “嗯,你去嘛。”   “喂。。。”   “锦研,是我。新年快乐。我的礼物你想好了么?”   “想好了”。她其实压根没想,但是又怕顾惜年不依不饶,就胡乱的应付了一下。   “太好了,锦研,我现在在我妈妈这边,就我一个人,我好想你。”   耳根开始烧红。。。   “喂,锦研,你在听么?”   “在的在的,你还有事么?”   “没事啦,你没事的时候就多想想我,其实我真挺好的。”   。。。这人要不要这么自恋。“没事的话我先挂了,我妈妈在叫我。”   “好。替我向岳父岳母问好。”   “你”。还没等玄锦研说完,顾惜年就率先挂了电话。   “是顾惜年吧”。丹南笑着问。   锦研心里对丹南是有歉意的,毕竟朋友跟自己说了她的心思,但是现在这种局面,丹南一定会以为自己没有帮她,反而和其他人一样,对顾惜年亲睐有加。   “南南,我其实。。。。”   “我知道的锦研,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你听谁说的,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浮生告诉我的,他说觅夏告诉他顾惜年喜欢你。锦研,你不要跟我说抱歉,因为你并没有对不起我,顾惜年喜欢谁是他的权利,我左右不了。不过还好他喜欢的人是你,要不然我还真不甘心呢。”   “谢谢你不怪我,丹南。”   “瞧你那出息。” ☆、八、爱情在地震中悄悄的萌芽   新学期一开学,玄锦研一到教室打开自己的书桌就看到里面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她暗想着这应该就是顾惜年准备给自己的礼物了。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款精美的女士手表。一张纸条被手表压在下面:   “锦研,这是第一次送你的礼物,希望你以后按时吃饭,按时想我”。然后是一个夸张的表情脸。玄锦研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顾惜年看到玄锦研就开口要新年礼物,因为玄锦研确实不知道该送什么好,所以就从家里面带了一点自己喜欢的忍冬过来,装在一个袋子里递给了顾惜年。   顾惜年打开一看:“这用来干嘛?”   “泡茶啊,这是忍冬,可以清热解毒的。”   “那你赶紧给我下下毒,我试试能不能解”。说着就把脸伸了过去。   “你干嘛啦”。看到顾惜年没有介意,玄锦研也放松了下来。   “你们女生是不是都喜欢这些玩意啊,看你的作文经常都是一些这样花那样草的,煽不煽情?”   “你看过我的作文?”   “那个。。。。以前挨着坐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的?”   “真的是不小心?”   “哎呀我故意看的又怎么了嘛,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再说了,换别人的求我看我都不看,你应该高兴才是。”   “你是不是你全世界的女生都该围着你转?”   “至少你应该,因为我都围着你转,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啥时候能改改你这自恋的毛病?”   “如果你答应我,我就改。”   “。。。。。。”   这是他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学期,教室后面也挂上了距高考还剩多少天的挂历,每天大家都在和身体心理做持久战。高考能否成功,就在这段时间的努力上了。   顾惜年还是一有时间就会给玄锦研补习,顾惜年的心里现在比玄锦研还要着急,他害怕她上不了大学,他不能想象以后他们不会在一起的话他的生活会是怎样。所以现在每次只要玄锦研一犯顾惜年觉得很低级的错误他就会很火大:“玄锦研你脑子里面到底都是装的些什么?这么简单的都不会!”   玄锦研这个时候一般都是不说话,任他发火,她知道他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但是偶尔也会回一两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就是这么笨,我天生脑子不够用,这下你满意了?”   其实玄锦研现在的成绩比起之前还是好了很多,文科毕竟不像理科,学起来还是没有那么难的,加上还有顾惜年这个高手每天在她面前指点一二,所以现在玄锦研的成绩还算是稳居班上二十名左右的。虽然这在顾惜年眼里仍然算很差,但是玄锦研已经很满足了。   转眼到了5月,天气越来越热,引用某人的话来:夏季达到顶峰。丰沛的降水量让他们校园的树叶长得比往年都要宽大,遮住了大片大片的校园。高三的课程也基本完了,更多的时间是让大家放松式的学习,所以很多同学老是会拿着一本资料书结伴去哪个小花园温习课程。   这天玄锦研和同桌严悦也一起准备去那边的小景园看书。   “锦研,你看,那花好漂亮哦。”   “真的耶。”   “我们要不要摘一朵?”   “这个,不太好吧。”   “哎呀怕什么嘛,没有人会看见的”,就摘一朵好不好。   玄锦研看了一下四周,好像是没有什么人,于是就作势要伸手去摘。   “你们是想被罚款么”?顾惜年的声音响了起来。   “????”   “你看那边,摘花一朵罚款10元。”   “靠,什么花这么贵。”   “你刚刚说什么”?顾惜年看着玄锦研,似笑非笑,似乎在确认刚刚那个字是否真出自她的嘴。在他眼里她是从来都不会说这种“脏话”的。   玄锦研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也和其他人一样,说这种没有节操的话,而且还是脱口而出。   “我就知道你这女人平时的淑女风范都是装出来的,看吧,骨子里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   严悦和程西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们。严悦很多时候都在想,其实顾惜年和玄锦研他们两个真的很般配。每次顾惜年说锦研的时候,锦研都是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丢脸,相反她觉得这是一种幸福。而顾惜年,只有在面对玄锦研的时候才会像个小孩子一样不管不顾,而且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她记得以前看书的时候看到有这样一句话:人这一生,一定要找一个和自己有很多话说的伴侣,因为当你们老了,你会发现有一个可以和你说话的人在身边是多么的幸福。   “玄锦研,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那栋教学楼要叫凌志楼么?”   “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教学楼建好命名时问我取什么名字好,我说的这个名字。”   “真的?你这么厉害?”   说完顾惜年严悦程西三人就笑的人仰马翻的,玄锦研一人在那里不明所以:“这很好笑么?”   “不是不是,程西笑着摆手;”哎玄锦研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原来你这么可爱呢?不行不行了,我肚子疼”。说着还夸张的用手捂住肚子。   “笨的像头猪”!顾惜年当即骂道。   “好啦好啦”,严悦对锦研说:“你傻啊,这教学楼多少年的历史了,人家建好的时候惜年都还没有出生呢,他上哪儿去给取名字?”   。。。玄锦研哭笑不得。。。。自己确实笨的像头猪!   5月12日那天,一场8级大地震席卷整个四川。地震发生的时候,玄锦研正在往教室走,然后感觉周边的树叶都在沙沙作响,起初她还以为是起风了,可是后来越发晃得厉害,她才反应过来,是地震了。   所有的同学都集中在了教学楼下面的操场上,那一节课正好是地理课,所以地理老师也站在同学们的身边,然后地理老师告诉他们:汶川发生了7.8级大地震(最开始国家报的是7.8级),然后还在地下画出了汶川大致的经纬度。   下午的课没有人上,毕竟那个时候余震不断,谁也不能拿命开玩笑,校广播一直不断的播放着地震灾区的最新情况。一下午大家都拿着书在外面的小花园自习,晚上大家也都把自己的席子拖到了学校的操场上,外面也有很多居民晚上留宿学校,因为学校的操场宽广,周边没有建筑物,即使发生余震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晚上玄锦研也把自己的单人床和被子拿到了操场,因为她平时和班上人接触并不多,所以就随便选择了一个角落。刚铺下,就见顾惜年一脸风尘仆仆的向她走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怕你害怕,过来陪陪你。”   “有病啊你。”   “锦研,怎么办,我爸爸妈妈电话都打不通。他们在成都,听说那边灾情很严重,我好担心。”   听到顾惜年这样说,玄锦研心里有个地方柔软了下来。顾惜年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玩世不恭,原来他也不是神,在自然灾害面前,他也无能为力。   “没事的,那边刚刚发生地震,肯定没有信号,所以你打不通。不要太担心,毕竟成都离那边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再说了,现在的建筑物还是能抗震的,你要相信你爸爸妈妈吉人自有天相。”   因为是晚上,所以玄锦研穿着睡衣,外面套着件外套就下来了。   顾惜年看到玄锦研的睡衣薄薄的,脖子上的大片肌肤都露了出来,这是怎样的一种诱惑?   他当即就钻进了玄锦研的被子里;“我们就这样聊会天好不好?”   “顾惜年你不要胡闹,这里是学校”。玄锦研压低声音怒道。   “现在外面的人进来那么多,谁知道你是学校的还是外面的。再说了,你要再大声讲话的话,别人就真知道了。”   “你。。”玄锦研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却又不敢发作,害怕引来别人的注意。   顾惜年拉着玄锦研进了被窝:“锦研,你好好的不要动,我就想抱着你说说话,我什么都不干。”   玄锦研一脸戒备的看着顾惜年,她才不相信顾惜年说的话。   “我说真的,我爸爸妈妈电话都打不通,我也没有其他的心情。”   玄锦研这才稍稍放心了一点。但是本就单人的床此刻被他们两个占着多少还是有点拥挤的,玄锦研动都不敢动一下,她全身紧张的躺在那里,手握成拳。顾惜年似乎感受到了身边女孩子的紧张,其实他也一样,他连女生的手都没有牵过,更何况这么亲密的接触。但是他还是颤抖的将女孩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玄锦研更加紧张不已,当即低声说道:“你说过什么都不干的!”   “我没干其他的,你别说话,想把老师引过来么?”   顾惜年的这话果然有效,玄锦研立刻安静了下来。   “锦研,你好香”。顾惜年将头靠在玄锦研的脖子上。玄锦研紧张得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嗯”?顾惜年的眼神开始迷离。   “顾惜年,你别太过分了”。锦研都快哭了。   “锦研,锦研,锦研”。顾惜年反复的喃昵玄锦研的名字,声音软软的。   锦研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况且现在还是在操场上,她又不能动,不敢说话,她怕,她怕被别人发现,她还这么小,她什么都不敢。   顾惜年见玄锦研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索性将手伸向了玄锦研的睡衣里,因为没有穿内衣,所以顾惜年直接伸手抚上了锦研的胸部柔软,那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刺激,玄锦研是侧躺着的,顾惜年左手穿过锦研的腰肢,把手放在玄锦研的小腹上。右手仍在玄锦研的睡衣里使劲搓揉。玄锦研又羞又气,就是说不出话来。   “看你瘦瘦的,胸部还将就。”   玄锦研当即用手按住了顾惜年乱动的那只手,刚一碰到,就被顾惜年握住。“锦研,你身上有味道。”   “什么味道”?顾惜年以为是天气热,自己出了汗,有难闻的汗味。   “忍冬的味道,好香好香”。顾惜年的呼吸热热的喷在锦研的脖子上,手开始向下滑去,玄锦研知道这个时候的男人都没有了理智,可是她还清醒着,她不能再让他这么放肆。于是她狠狠的说道:“顾惜年,你要再这样,我真的会恨你的,我求求你停下来吧。”   顾惜年其实还是有分寸的,他知道这是学校,只是**在驱使着他,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而且面对的又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他做这些也是出于本能。   可是听到玄锦研那么说,他还是强迫自己停了下来。他握住锦研的手,交叉叠放在她的小腹上:“睡吧”。声音里充满了蛊惑。   玄锦研看到顾惜年消停下来,也就慢慢的放松,不一会睡意就袭来。顾惜年也就着这个姿势慢慢的睡着了。   那夜玄锦研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是很多年以后的他们,顾惜年拉着她的手在人群里走啊走,可是后来旁边出现了好多好多的人,她和顾惜年还是走散了。。   “惜年”!玄锦研从梦中醒来,感受到放在自己小腹的那双手,她连声呸了好几下,然后安慰自己,梦都是反的。   可是再也没有了睡意,她索性转过身来,看着身边熟睡的人。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这张脸。浓浓的眉毛,薄薄的嘴皮,她听说嘴皮薄的人都很薄情。眼睫毛在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玄锦研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没有了之前的敌意。然后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时候看着他的脸竟然也有难得的笑意。   她将手伸出去,轻轻的描绘顾惜年的唇角,然后将自己的唇贴上去。刚一碰到准备分开,结果旁边的人就按住了她的后脑勺,顾惜年一脸的温柔:“锦研,谢谢你喜欢我。”   “后来呢,后来怎样”?丹南问锦研。   “后来我什么都没说,慢慢的到了天亮。许多年以后我始终都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告诉他我喜欢他的话,我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一定会把我找回来的。” ☆、九、毕业了,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地震过后的那几天,因为害怕余震的影响,所以学校给放了7天的假期。那七天里,顾惜年妈妈给顾惜年打了电话说他们一切都安好,然后每天严悦锦研她们都一起去小花园里面看书。高考一触即发,她们似乎过了紧张的阶段,现在反而淡定了下来。   再回到教室里已经是5月20号了,离高考仅仅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又一个让锦研开心的消息是因为地震的影响,很多地区没有了通信设备,所以高考的英语听力取消。锦研的听力不好,这对她来说多多少少算是喜事吧。   顾惜年最近心情特好,程西老是看到顾惜年对着玄锦研的后脑勺一个劲的傻笑。他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吃错了什么药,而且他不知道玄锦研的后脑勺有这么好看?和其他女生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啊,不都是扎着高高的马尾辫么?   “喂,兄弟,回魂了。”   顾惜年不理程西,他不懂,那天晚上锦研的表现让他很确定锦研也是喜欢自己的,而且自己连她的身子都摸了,她身上有了他的印记,她是他的了。只要一想到这里顾惜年就忍不住的扬起嘴角。   不过高考还是要全力以赴的,一想到到了大学,就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扰他们在一起了,顾惜年当下就来了精神,每天拉着玄锦研一起温习,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阵仗。   高考前,每个班都有的合影留念。玄锦研和严悦站在一起,那天锦研刚洗了头没干,还没有来得及扎起来,顾惜年站在她的后面,眼睛盯着锦研的头。然后起风了,风吹起锦研的头发,划向了顾惜年的脸。这场景似乎回到了一年多以前,那天是惜年第一次帮锦研补习功课。摄像师对大家说了一个预备1.2.3,于是画面定格。   考试前一天严悦和锦研将自己所有的资料书课本书都卖掉了,她们要彻底对自己的青春说再见。然后对着天空大吼一声:“Therecanbemiracleswhenyoubelieve。”   接着就是马不停蹄的考试,兵荒马乱的。   考试完了以后,每个班按照以往惯例,都会组织一场大型的high翻天活动,唱歌是常见的形式。锦研他们班在校外的KTV包了个夜场,并扬言不醉不归。   晚上大家情绪都很激动,男生也喝起了酒来,班长副班长拿着麦克风主持节目:“下面我们邀请每个人都要上来讲笑话,如果超过一半的人不笑的话那个人就要受到惩罚。惩罚形式嘛多种多样:有真心话大冒险,还有XXXX的。”   下面的人当即拍手叫好,大家按学号上去讲,第一位同学讲到:“有一天小强问爸爸,爸爸爸爸,你说我是不是傻孩子呢?爸爸说道:傻孩子,你怎么会是傻孩子呢?”   不好不好,二号张华表示,一点都不好笑,看我的:一个女孩子失恋了,一男的劝她,“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到处有的是啊”!   轮到玄锦研讲时,她慢慢的挪到讲台上:“我不会讲笑话怎么办?”   “骗人,哪有人不会讲,赶快讲赶快讲。下面的开始不满了:要么你和你家顾惜年当众手牵手唱一首情歌,要么就讲。”   锦研暗暗叫苦,怎么自己和顾惜年的事情闹得大家都知道了?他什么时候成了自己家的了?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必须得做出选择,比起后者,她还是更接收前者。于是拿起话筒开始讲到:“从前有只鸡蛋,它走着走着,有一天就被疼死了。”   下面的人反应了2秒钟,立马哄堂大笑,顾惜年笑着揉揉玄锦研的头发:“你这个色女,又色又流氓”。玄锦研很是尴尬,心里面骂了句:简直是猪,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活动结束后已经很晚了,玄锦研刚一走出KTV,就听到顾惜年叫自己的名字:“我送你回去吧。现在这么晚了你一女生也不安全。”   “哦。”   “锦研,你想过去哪里念大学么?”   锦研最怕别人问这个问题,一来自己成绩不好,她害怕自己考不上;二来她对每个城市都不了解,她也不知道自己去哪里比较好,哪里又会比较适合她。   “我还没有想好,你呢?”   “我应该去北京或者上海吧。”   “哦,挺好的。都是大都市呢。”   “锦研,你跟着我一起过去好不好?”   “顾惜年,你也知道我的成绩,考那边是不可能的。我不敢冒险,我不像你,填哪里的志愿都应该没有问题,退一万步,哪怕你不念大学,对你以后的人生也没有什么影响吧。可是我不同,我家里的情况你可能也听说了,我没有那个资本去赌一把,我只有稳稳的报个大学,然后安安心心的念完书,出来找个稳定的工作,也算是对我爸爸妈妈的交代。”   “呵,顾惜年冷笑:你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你,你父母。玄锦研,你有没有觉得你真的很自私,我对你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以后要陪你过一辈子的不人是你父母,你可以事事为他们着想,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想一想?”   “顾惜年,你说得对,我就是自私。我没有办法不考虑我父母的感受,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他们,离开了我我爸爸妈妈肯定会很难过很难过。但是你不一样,你那么优秀,即使没有了我你也可以生活得很好,爱情不是你生命的全部,更何况其实你对我那并不是爱,你可能只是觉得我跟你之前相处的女生有些不同,但是时间久了,这种新鲜感也会慢慢的淡化的。”   “你倒是看得挺深刻的”。顾惜年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那你到底会留在哪里?重庆?成都?”   “我不知道。”   玄锦研知道自己这样说顾惜年肯定是不开心的,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挺薄情的,顾惜年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她也不是石头没有感情,可是她真的不敢。在顾惜年面前她就像是一只刺猬一样,她怕总有一天顾惜年会被自己满身的刺扎得伤痕累累。   那天回去以后,玄锦研就一直提心吊胆的等待着自己高考成绩的出来,因为地震,可能照顾到大家心情的原因,他们高考的题目非常简单。同时成绩也出来得很晚。   成绩出来的当天晚上,顾惜年家人早早的就守在电脑旁边,等到成绩一出来就给他查询。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好的兴致。他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卧室里,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他们的毕业照,还有玄锦研当时的那枚书签。因为时间久了的关系,书签正在慢慢的发黄,可是香樟叶子散发出来的味道却是越发的浓烈,就像他的爱情一样。时间越久,就越发强烈。   那天送玄锦研回去以后,顾惜年就反复的猜想:难道一直以来真的只是自己自作多情,可是明明那天晚上,玄锦研还主动吻了自己,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可是那也是她主动贴上来的啊。想不通,他怎么都想不通。听玄锦研的口气,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北京上海的,那自己该怎么办?难道也放弃去那两个城市?爸爸妈妈知道后会不会灭了自己?他越想越混乱,就在这个时候,爸爸妈妈告诉他他的成绩出来了,发挥正常,名牌至少是没有问题了。   他该高兴么?他现在才想起来要替某人查一下成绩,可是自己又不知道她的考号这些,他等不及了,他必须要知道他的成绩,然后替他们看看有没有哪个城市适合他们两个成绩的。于是他拿着电话飞快的按下那一串背得混瓜烂熟的数字,也不管现在已经半夜12点过了,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他必须要知道她的成绩。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了起来。   “喂?果然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   “阿姨您好,请问锦研在家么?我有重要的事情找她。”   “在的,你稍等一下。”   “然后过了一会,就听到那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你好,我是玄锦研。”   “锦研,把你的考号报过来,我帮你查成绩。”   “你有病啊顾惜年,大半夜的不睡觉搞什么鬼?成绩不是明天出来么?”   “现在就出来了,你快点告诉我你的考号。”   “你稍等一下,我去看看准考证。”   玄锦研放下电话后就去查找自己的准考证,刚刚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听到顾惜年那样说玄锦研心里说不出的紧张,成绩马上就要揭晓了,是不是意味着一切将要尘埃落定了?   将准考证报过去以后,玄锦研心里一直都是七上八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等待就是翻来覆去的死!说的真Tm精辟。   顾惜年这会比玄锦研还要紧张,他发现自己敲键盘的手都在发抖,然后就是默默地祈祷,她一定要考好,一定要考好。最后成绩跳出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竟然考了592。别惊讶,这或许对于很多同胞来说都不算什么,连重本都没上(重本598),但是顾惜年心里清楚,这对于玄锦研来说已经是很好很好了,他的要求是她能上二本就好,现在足足超了二本四十多分,这是奇迹。   玄锦研后来听到顾惜年的声音,他告诉她;“锦研,恭喜你,你可以念一个很好的二本了。”   玄锦研一颗心终于安放了下来。   “真的么”?她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真的锦研,你很了不起,没有让大家失望。”   “你呢,惜年,你多少分?”   “嘿嘿,我是谁啊,我是党和国家未来的希望,我成绩当然不用担心啦。”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自恋?”   “那是因为我有自恋的资本啊。我终于将你从死海拉回来啦。怎么样,名师出高徒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吧。”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好吧”。玄锦研因为心情好的原因,也和顾惜年开起了玩笑,决定将不要脸进行到底。   “锦研”。过了很久后顾惜年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   “你去成都吧。正好我爸爸妈妈在哪里,我可以经常过去。又是省内,很容易被录取的。”   “好。”   “真的”?顾惜年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就这样乖多好。既然她不会跟着自己去其他地方,那至少也要将她留在自己可以经常去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填自愿了,这比高考还紧张,玄锦研好不容易考了一个历史最高分,她是怎样都不敢冒险的,小心翼翼的将四川的每个二本学校看了又看,分析了又分析。最后把目标锁在了某理工科大学。丹南一直都打算去上海,这次发挥也还不错,直接报了上海大学。同桌严悦发挥不好,跟她一样,差几分上重本,可是她又不想留在四川,后来跟顾惜年一样,去了北京念了一个二流大学,觅夏也追随顾惜年去了北京。程西去了上海。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玄锦研正在家里,搬着凳子坐在忍冬藤旁边沿着阳光品读小说。忍冬散发出来的芬芳让她如此如醉。高考前为了练习听力她自己花钱去买了一个小型mP3,此刻耳麦正在她小小的耳朵里。耳机里面正是自己喜欢的歌手maria的声音;   myskin'sstillburningfromyourtouch切肤之亲,让我陶醉   ohIjustcan'tgetenough哦我却总是无法满足   IsaidIwouldn'taskformuch我说过不会索求太多   Butyoureyesaredangerous然而你的眼睛摄人心魄   sothethoughtkeepspinninginmyhead对你的思念在脑海挥之不去   canwedropthismasquerade我们能否摘掉虚伪的面具   Ican'tpredictwhereitends即使我不能预料结局   IfyouaretherockI'llcrushagainst你是石,我仍愿意撞上去   IfyouaretherockI'llcrushagainst你是石,我仍愿意撞上去   她就坐在摇椅上,眼睛看的发酸了,于是把书放在大腿上,闭上眼睛慢慢享受着正午阳光的洗礼。迷糊中一个声音响起:”锦研,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了么?”   “嗯。”   “那是什么?梦里面有我么?”   “有,梦里面的你很美好。”   “醒醒锦研,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睡得正香时一双手恶劣的拍打自己的脸。   “怎么了”?锦研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脸笑容的顾惜年。“你怎么跑我家来了?你怎么找到路的”?锦研一脸疑惑的望着顾惜年。   “你以为全世界人都和你一样傻啊,嘴巴长来干啥的?不知道就问呗。”   “哦,那你跑我家来干啥?”   顾惜年看着玄锦研,刚睡醒的她睡眼还很惺忪,因为在家里,所以穿着随意的碎花裙,坐在摇椅上,裙子就像捧花一样飞散开来。天空瓦蓝瓦蓝的,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绿得可以滴出水来。额,院子那边还有好大一颗银杏树,估计有千年的历史了吧。房子的一端有各种不知名小花,那边石板上还有一大珠的夜来香,夜来香旁边有一颗小小的桂花树。看得出来主人对这些植物的用心。   “玄锦研,你家里不会是卖花的吧?”   “你怎么知道?”   “真的假的?”   “假的。因为我爸爸妈妈喜欢养花,所以周围养了很多。“   “额。你在听什么歌”?说着就把耳机拿过去放在自己的耳朵上:“看不出来啊,你英语那么差,还爱听英文歌。”   “。。。你到底来我家干嘛?”   “哦,差点忘了,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寄到学校的。我给你拿过来了。”   “真的么”?玄锦研从顾惜年手里拿过自己的通知书,信封上面写着XX大学,然后小心的打开,里面有很多单子,有一张是告新同学书,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祝福语,然后中间标着自己的专业:旅游管理。   她把通知书放回自己的家里,然后端着一杯茶出来递给顾惜年,忍冬的味道立即飘进顾惜年的鼻子。   不久后妈妈回来了,看到顾惜年也很惊讶,“这是?”   “妈妈,这是我同学顾惜年。”   “阿姨您好。”   “哦哦,同学呀,赶快叫进家里来坐”。然后开始了户口调查,家里有几口人,做什么的等等等等,顾惜年都一一作答,中间还不怀好意的对玄锦研笑,玄锦研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妈妈平时也不是话多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也开始对别人的家世感兴趣了。   “顾惜年,你还有事么?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家吧。晚了就回不去了。”   “为什么要回去?阿姨,你看我家里面这几天也没人,我既然来了,能不能就玩几天再走啊,这里像是世外桃源一样,好漂亮哦。”   晕,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煽情了。   “好的好的,你大老远的跑来也不容易,就玩几天再走吧,就怕你不习惯这边。”   “怎么会?我喜欢还来不及。”   其实顾惜年的妈妈以前是很不乐意玄锦研跟班上男孩子太过亲近的,比较他们都还小,学业最重要。可是现在不一样,锦研已经长大了,她应该有正常的交际圈子。   之后的几天,顾惜年都在玄锦研家里混吃混喝。因为是夏天,晚上时锦研总是喜欢搬起家里的凉床在夜来香旁边,躺在上面慢慢的看天上的星星,找北斗七星,找银河,又或者看看晚上经过的飞机一闪一闪的在空中划过。有时候会戴上耳机,听听抒情的歌,那段时间她总是反复的听白桦林:听我们头上的白桦,整夜总在低声的讲,也许它在歌唱春天,也许它又想起了战争的严峻时光。   顾惜年来的那几天,他看玄锦研老是睡在外面,自己也想去体验一下。于是也学着锦研的样子,躺在床上盯着天空看,可是看来看去他也没有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眼看着玄锦研还是一脸平静的盯着天上,他就如热锅上的蚂蚁:”玄锦研,你每天都看这些东西,难怪成绩提不上去,你要有这心情怎么不就多看看书呢?“   “顾惜年,你每天浪费大把大把的时间在我身上,有那精力你怎么不就多多跟其他女生接触接触。”   “。。。。这能比么?”   “换个思维,这是一样的。”   有时候顾惜年还真觉得自己挺犯贱的,以前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脸皮可以厚到这种程度,他何苦在她面前这么卑微。她有什么了不起,没有出众的长相,没有出众的家世,没有出众的能力,她什么都没有。可是怎么办,顾惜年就是喜欢她,他把自己双手捧上送给她,她不要!他千般宠万般爱她,她不稀罕!   “玄锦研,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不可能喜欢我,你是不是真的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如果真是这样,我投降,我放了你”。顾惜年觉得快要奔溃了,十八年来一直都顺风顺水的他,却在她身上不断的摔跟头,而且一次比一次惨。最最可笑的是,高考前自己还以为这个女人对自己多多少少还是有一定感情的,现在看来,真的是自己太过天真!   玄锦研老是在心里问自己: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么?她在心里摇头。不是的,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喜欢的。可是她不敢喜欢他,她怕最后自己陷进去,然后这个男生又抽身离开,就像之前的浮生一样:“顾惜年,我们就像这样不好么?你别逼我行不行,我们就一定要做男女朋友么?我觉得比起男女朋友,我们做普通朋友更适合。” ☆、十、她的绝情那么伤人   自从那次和顾惜年的谈话无疾而终后,顾惜年就再也没有来找过玄锦研。她其实也觉得自己那天的话挺过分的,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是覆水难收。   九月份一开学,她就和其他每一个大学新生一样,带着满满的憧憬去了自己大学所在的城市,那个城市是她十八年来去过的最远也是最繁华的城市。学校坐落在那个城市的东北,很美丽很美丽,有一个浪漫的水上图书馆,宿舍门前的两边载满了银杏树。校园里还有很多很多的果树,枇杷,樱桃。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学校也可以这么漂亮。甚至他们学校的校歌都让人如沐春风:砚湖泱泱,慧园苍苍,这里是放飞理想的地方。   上了大学,就再也没有人会去过问你的成绩,她决定要给自己一个崭新的人生。于是上大一开始,她就开始报名参加各种社团,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但是她很开心。这里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包括你的家世。再也没有人嘲笑你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再也没有人总是在众人面前让你难堪,再也没有人会说:玄锦研,你简直笨得像头猪!也再也没有人会教你:因为a和B这两条线平行,所以B与c所成的角就等于a与c所成的角,同时D垂直于c,所以e为a在这个平面的射影。假设a和c所成的角记为角1,a与e所成的角记为角2,e与c所成的角记为角3,根据射影定理,cos角1=cos角2*cos角3。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她喜欢这种平静。   大一的生活静如水,班上的同学也都很好相处,因为锦研是学的旅游管理,所以班上老是有机会出去旅游。   大一那年的五一,整个专业同学一起去了厦门的鼓浪屿,那是一座岛上岛,那里有成片成片的柳树,枝叶细得垂下了腰,复古安详的咖啡屋,色彩斑斓的水果沙拉,古色古香的木质地板,沁人心脾的浓浓奶茶。天花板上的灯光暗沉暗沉,墙上的黑色外套布满沧桑,挂在那里的古钟滴滴答答的沿着时光的轨迹缓缓走过。忙碌的工作人员,擦肩而过的旅客,道不尽的浮世沉华,数不尽的繁华荒凉,说不尽的辛酸,品不完的穷苦,人太多,路太窄,咖啡太苦,沙拉太甜。玄锦研是冰,顾惜年是火,他们就是运行在不同轨道的星球,然后火星砰的一下偏离了轨道,撞进水星里,从此水星也开始了水深火热的生活。水星表上面波澜不惊,内心里千回百转,火星每天都在水星的表层世界转啊转,然后过尽千帆之后,对水星云淡风轻道一句:我错了,我不该撞进你的星球,你的世界太过冰凉,我怎样都温暖不了。   玄锦研应该开心么,应该的。他终于放手了,打开手机,QQ登录,他的信息打破沉默:玄锦研,我反复想过了,我不逼你了,我们就做普通朋友吧。以后有事你可以随时找我,如果能帮上忙的,我定当全力以赴。   好了,世界彻底无声了,安静了。   玄锦研在鼓浪屿岛上不停的走啊走,然后就到了一个叫后宫的卡片邮寄店,明信片上各式各样的图案:古榕树下的白衣女子,香樟树下的翩翩少年,海棠花洒落一地,樱花瓣铺地成毯。美,美得不真实。   她打开手机备忘录里面的存档,将丹南严悦发过来的地址打开,刷刷刷的在卡片上写下一些祝福话语然后邮寄出去,她甚至还寄了一张给程西,就是没有寄给顾惜年,是她自己将他推之千里之外,她没有理由再反过去找他。毕竟岁月在变迁,时光在流转,从前咫尺,而今天涯的不是?   做完这些以后,她还和同学们一起去了厦门大学旁边的海滩,那里的水清澈透底,那里的椰子树叶伸开成伞。海浪不停拍打水里的礁石,旁边的沙土地长出了很多绿色小藤,不停的纠缠,怎样都解不开。   锦研心里有事,有点索然无味的感觉,然后找了一个路边的木椅坐下,打开手机进空间看别人的心情,别人的留言,别人发生的故事,今天这个和男友分手了,明天那个和心爱的人修成正果。又或是去别人空间看旅行照片,看那些美丽的风景,看那些未走过的路。   然后一不小心就点进了顾惜年的空间。他说了什么哦,他什么都没说。他去了哪里,他哪里也没去。他的空间一毛不拔,没有任何装饰,他空间的名字倒是很儒雅:素时锦年。玄锦年觉得有点好玩,她只听说过素年锦时的,不过转念又想,顾惜年的语文并不是很好,或者他把这个词语记混了也不一定。然后她又去看他空间的说说版,相册,日志等等,依然干净无痕。这家伙也真够懒的,不用申请来干嘛。正准备关掉,晃眼就看到了他空间的最近留言,主人头像是用的自己的照片,那个人她也认识,甚至熟悉,是觅夏。   她想起来了,觅夏也去了北京。那么浮生去了哪里?带着好奇,她又就着那头像点进了觅夏的空间,这空间和刚刚的那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空间装修得天花乱坠,留言板人气很旺,说说版的N条信息显示着空间主人的活跃,最新一条说说信息:鼓浪屿真的好漂亮。然后还有一张图片,图片里面顾惜年和觅夏相互依偎,觅夏笑靥如花,顾惜年脸上则是一贯的冷漠。下面好多回复:觅夏这是你传说中的男友啊,好帅哦;觅夏别忘了给我们寄明信片,要不然回来别进寝室门了;觅夏,又漂亮了哦。。。。。   玄锦研心里五味杂陈,她想的是:他们来了鼓浪屿?不过这跟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觅夏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顾惜年终于还是被她多年的执着感动了。   看完这些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赶紧收拾起东西跟着班上同学回到住的酒店,酒店离摆渡很近,又是五一,所以人很多。旁边有上岛咖啡,很多人追求情调都会在里面点一杯咖啡然后看看杂志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玄锦研承受不起那个消费,就没有踏进去过,自己要么一个人在酒店外的小公园坐坐,看看周遭的风景,要么就是窝在房间里面看电视。   明天就要回学校了,今天玄锦研早早的就在酒店里面洗好了澡,然后将东西整理好,披散着头发盘着腿吃着西瓜坐在床上看电视,同住一起的同学出去外面找其他人玩去了,电视里面播放着多年前老掉牙的射雕英雄传,黄蓉甜美的呼唤郭靖的名字,恨得让人直跺脚的杨康却对穆念慈情有独钟,李莫愁的无奈,梅超风的悲哀,然后是一片咿咿呀呀声。正在这时,玄锦研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这个时候谁还会找她,难道叫她该吃饭了?将手机拿起来,也不看屏幕,管他谁的来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喂?”   。。。。。   “喂?”   “玄锦研,五一节快乐”,是顾惜年的声音,可是他现在不是和觅夏在一起么?怎么有时间给自己打电话?不怕觅夏生气   “同乐同乐,怎么,你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不怕女朋友生气哦?”玄锦研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她完全只是觉得这个时候他应该一心一意的陪着觅夏,好好地过一个开心的五一,而不是给她打电话来问候一下节日快乐!   顾惜年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他知道,他就知道,玄锦研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有了女朋友她照样波澜不惊,甚至她还可以很平淡的跟自己提起他有女朋友这件事。他是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配不上玄锦研,那次去她家之后,她说的那些话彻底压倒了自己最后的坚持,他回家后反复的思考,苦苦的等待,以后她会给自己打电话,然后告诉他:惜年,我错了,我那天不该那样说,你原谅我好不好?可是没有,她没有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哪怕是问候的电话都没有。   然后他死心了,他拖着满身的疲惫去到了祖国的首都,没有其他大一新生的高兴,有的只是对北京天气的讨厌,那个城市怎么会这么冷?就像玄锦研对自己的态度一样,冷,冷的人发酸,冷的人发抖!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激起他的兴趣,他翻开地理书就看到玄锦研对着自己说:顾惜年你饶了我吧!他翻开高等数学就想起玄锦研对自己那些绝情的狠话:顾惜年我觉得我们做普通朋友比做男女朋友更适合。晚上睡觉时,往左侧躺着是玄锦研穿着睡衣一脸惺忪的样子,往右侧躺着是玄锦研坐在藤椅上听着音乐一脸平静的模样,平躺着,平躺着就更难受了,直接是那次玄锦研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顾惜年,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么?每天每天,都在不停的和自己的神经细胞作斗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梦里,都是那个绝情的女人。他恨她,恨她就那样夺走了自己的心,却不肯怜悯一下自己,哪怕是敷衍,哪怕是安慰,都不肯。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是最难熬的,吃不惯北京的饭菜,晚上又因为想那女人想得睡不着觉,甚至一度他以为自己神经衰弱了,可是生活得继续,他必须要忘记她,然后好好地活下去。就在这个时候觅夏出现了。 ☆、十一、是她带我离开那些你给的痛苦   觅夏就像神一般的出现在顾惜年的视线里,他清楚的知道,他不爱这个女人,可是他也不排斥这个女人。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在陌生的城池里,他们可以理解为什么对方会那么讨厌北京的沙尘暴,为什么就是对伟大祖国的中心产生不了喜爱之情。既然都是北方,为什么北京就是没有吉林那样大片大片的白桦林。顾惜年对这些植物是没有感情的,可是他曾经在玄锦研的作文里看到大段大段描写白桦林的句子,原本只是普通的树木却因为玄锦研的描绘变得多姿多彩,在玄锦研的笔下,它们是那样的美,那样的庄严,那样的让人喜爱,让人敬而生畏。北京为什么没有白桦林?!又或者他更想问的是:北京为什么没有玄锦研,没有那个绝情的女人,他想把她的心剖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有温度!他想撕开她平静的面纱,看看里面是不是如她表面那样波澜不惊。他愤恨,他绝望,他悲悯,他叹息。他让自己在那个女人面前受尽嘲讽,可是还是改变不了她不爱他这样的事实。   于是他开始学会慢慢的淡定,他告诉自己要淡定,他是男人,将来是他老婆的依靠,是他儿女的肩膀。然后他又重新拿起被自己荒废很久的课本,开始每天认真听课,课余时间全都贡献给了图书馆,甚至第一学期还拿到了去图书馆次数最多,时间最长的奖杯,他有点觉得讽刺,这就是对他对那个女人满满爱意的讽刺。   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了,不久后觅夏在QQ上加他,他想着大家好歹也同学一场就没有拒绝。开始的对话总是无聊的:   “你今天课多么?“又或是是“今天课好多,好累。”,再或者是“我们老师太无聊没趣了,整个一木头。”   慢慢的顾惜年也会将自己一天的心情分享给觅夏,也会开始学会了关心她:“今天温度貌似很低,你出门的话最好穿厚一点。”;“马上就是篮球赛了,我要输了就没脸见人啦!”:“今天又去图书馆泡了一天,图书馆的书都是好久以前的了,还不更新换代,都看完啦!”   觅夏慢慢的就会开始以前自己未完成的话题;“惜年我过来看你好不好”,“惜年周末我们去爬爬长城好不好?”,“惜年那边开了一家川菜馆,改天我们一起去尝尝?”“惜年你在不在?”“惜年你怎么不说话?”。从最开始的不理睬,到后来的接受:“好。”。顾惜年没有玄锦研那样绝情,觅夏是个好女孩子,既然命运让他们走到了一起,他何不试试?   于是在一个万里无云的周末,他们一起相约去了长城。万里长城果然是中华民族劳动人民的智慧汗水结晶,觅夏跟着自己一起去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她不矫情,不撒谎。是就是,爱就爱。他们用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走完长城,一路上有说有笑,讲以前的故事,讲以前的人。一起感叹时光的无情,感叹岁月的不饶人。竟发现原来彼此也可以如此和谐的在一起。于是觅夏又跟惜年说:“惜年,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就看在我喜欢你那么多年的份上,就看在玄锦研仍然不接受你的份上,你就答应我,试着喜欢一下我好不好?“   也许是一个人的生活真的太孤单,也许是那天的觅夏看上去太惹人怜,顾惜年竟用难得的温柔声音对觅夏说:“好,觅夏,我们试试吧!“   然后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北京太冷也没有关系,他们可以互相温暖。北京没有白桦林也没有关系,觅夏可以写出另一种树木代替白桦林。甚至是玄锦研从此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也没有关系,他有了新的女朋友,他以后要想要爱要疼要哄的人是觅夏,不是玄锦研。   再后来就是每天固定的生活模式,早上上课,中午吃饭给觅夏打个电话,晚上回寝室给觅夏打个电话或者是发个短信,告诉她自己今天都做了些什么,见了些谁。又或者是在觅夏说想自己的时候打开电脑的QQ视频,让她看看自己的样子。觅夏每次都会很开心很开心,直说惜年最亲爱的老公,你怎么就这么好看呢?百看不厌。   然后惜年就会笑笑回她:“哪有这么夸张,以后看厌了你就会觉得我很丑了。”   “不会不会,你的脸就算我看一辈子还是会觉得很帅很帅的。”   “睡觉啦,今天一天都在图书室,好困。”   “恩恩。注意休息,累坏了我会很心疼的。”   “嗯,你也是。”   “晚安!”   有时候顾惜年就会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没有大起大落,也没有大喜大悲。觅夏时而活跃,时而安静的个性自己也挺喜欢的。爱情并非要轰轰烈烈的不是么?以前就是因为自己搞得太轰轰烈烈了,最后收获了一箩筐的嘲笑,现在自己的爱情平静如白开水,惊不起波浪,也荡不起水花,但是却经得起流年。   他们几乎每个周末都会见面,顾惜年也会很尽责的给女友提一下包包,吃饭时也会给觅夏夹她喜欢的菜,有时候觅夏会小小的撒下娇非要自己买些小玩意送给她时他也会照办。瞧瞧,多尽责的男友。   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大学里面同居现象泛滥,虽然老师会把未婚同居的危险翻来覆去的讲过不下百遍,但是仍然动摇不了爱情的力量。顾惜年的室友总是在说;“唉,惜年你女朋友那么漂亮,你把她弄到手没有?”   “怎样算弄到手?”   “就是做啊,爱是用来说的么?”   “没有。”   “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嗯”。虽然嘴上这么答着,但是顾惜年心里却从来没有想过。一来他觉得觅夏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他不想让她还未结婚就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二来说也奇怪,他自从打算和玄锦研划清界限后,生理上的**就没有以前那样强烈了,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了。他提不起性趣。   就这样,他们还是各自在自己的阵地上,步步扎营。除开这个,其他万事和谐。   过年回家时,觅夏提出想去他家玩玩,被他委婉的拒绝:“哪有人过年不回家的啊,你这么久不回家爸妈也该想你了,乖,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听到顾惜年这么说,觅夏也不生气:“也对哦,这是过年呢,我爸妈肯定得想我了。”   “嗯”于是在飞机上,觅夏把头靠在顾惜年的肩上,幸福的微笑着入梦乡。   原本打算寒假来一场高中同学会的,可是因为这是大家进大学后第一个新年,也就算了,毕竟那么久不回家,大家还是都希望把时间多留点在家里陪家人。   大年初一的时候一大早起来顾惜年就接到觅夏的拜年电话:“老公,你起床没有?”   “还没呢,昨晚看春晚睡晚了。”   “今天准备怎么过呢,要不要我过来陪你啊?”   “不用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一会跟他们一起去拜年。”   “新年新气象呢,你要记得给我带礼物哦,要不然看我回来怎样找你算账。”   “知道了,女王。”   然后挂断电话后顾惜年就开始翻阅自己的通讯录,挨着拜年,关系要好的他就打个电话,关系一般的他就发个短信。当翻到玄锦研的电话时,他不知道该打电话还是发信息,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挺尴尬的,正发呆时,妈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惜年,快起床吃汤圆了。”   “好,我这就来”,于是把电话挂上,出去吃妈妈做的汤圆了。   他以为玄锦研至少也会给自己打个电话拜个年啥的,结果证明自己又想太多了。   寒假期间程西来过自己家里,他们是多年的好朋友,彼此父母也都认识,所以来往得也比较勤。   “嘿嘿,惜年,这才一个学期不见,你就变得这么男人啦!“   “什么叫变得这么男人,我本来就是男人好吧!“   “你和以前班上哪些人还有联系啊,甩个电话给我呗,我也联系联系他们?“   “很少,觅夏的电话你要么?”   “你有她电话?要的要的,以前关系那么要好的不是。”   “嗯,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嘿嘿,她也算是熬出头了”“那个惜年,玄锦研呢?”   “我怎么知道,怎么,你不会也看上她了吧!”   “哪里哪里,你以为人人的眼光都像你那么独特?话说回来,真不喜欢了?”   “不存在喜欢不喜欢,只有能不能在一起。事实证明,我们不能在一起,所以喜欢不喜欢也不重要。”   “说的也是,那祝你和觅夏就早日修成正果,早日结婚生子。”   “。。。。。”   寒假结束以后,顾惜年就和觅夏一起坐飞机回到了北京,各自回了自己的学校,开始新学期的学习。   “惜年,我们寝室她们都搬出去住了,我们要不要也一起出去租个房子嘛,我想每天给你做饭,每天给你洗衣,每天一起床就看到你,好不好嘛?”   “觅夏,那样会把你熬成婆婆的。”   “我不怕啊,为了你我愿意熬成婆婆。”   “可是我不愿意你熬成黄脸婆啊,我会心疼的“,其实顾惜年不是心疼,他是不能接受,他没有和任何一个女生这么早就同居的想法,他还想好好享受一下这最后的几年大学时光。   “那你亲我一下告别”,说着就把脸伸过去了。   “拜”顾惜年亲了一下觅夏的侧脸。觅夏哪里肯依,立马将手勾着顾惜年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顾惜年一下子惊醒过来,慌乱之中拉开了觅夏,又觉得这样子太过分了,毕竟觅夏是自己的女朋友,于是又在她的额头上亲亲,完了还温柔的揉揉她的头发。   觅夏这才满足的放开了他。 ☆、十二、打算忘记她   回到学校,顾惜年又把精力投在了学习上,让室友们不解的是,顾惜年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还要每天花时间在学习上。   “唉,哥们,你不是吧,每天看书不烦躁啊?再说了,这是大学,考试及格万岁”,室友林岚说到。   “对啊,惜年,你这样会把自己憋坏的,唉,话说我觉得学校舞团社的XX挺漂亮的,今晚有个演出,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不想去,对了,据说上学期的思修都有人挂科,不是吧。这高中都学完了的呀。”   “别提了,我也挂了,算那老师狠。高中时候羡慕大学及格就可以了,现在羡慕高中及不及格都可以。”   “哈哈,这话真Tm精辟。”   “没办法,我文综一直不好能怎么办,高考那是爆发了,平时我文综都是在班上倒着数回去,老师看到我都说果然运气还是很重要滴。以前我们班有一女生,我操,那文综叫一个好啊,每次都270的样子,真不知道那是怎么学的。就是数学惨不忍睹。”   “女生一般文综都比较好吧,要不然干嘛那么多女生选择文科?”   “那是因为理科她们学不懂好吧?”   “我们班有一个女生,除了语文好,其他啥都不好”,顾惜年开口道。   “不是吧,那她岂不是很悲惨?”,大家开始七嘴八舌。   “不悲惨,她现在过得顺风顺水。”   “几本?”   “很好的二本。”   “这也可以?说说谁啊,有联系方式么,照片之类的,我们去勾搭勾搭。”   “别去了,她是一座冰山,冷得像坨冰,没有一点温度。”   “哇,听上去很不错呢,我就喜欢冰山美人。”   “好了,不跟你们瞎扯了,我没有她联系方式,我们都不怎么说话的,只是知道有这个一个人,你们也不要太当真了。我要出去了,觅夏在外面等我。”   “哎哎,我说你小子幸福吧,那么漂亮的女朋友,看上去也挺喜欢你的。话说你们什么时候来点实质的进展啊,哥们我们都替你着急啊。女孩子很认死理的,只要你得到了她,一般她就跟定你了。你女朋友这么漂亮,你不赶紧下手的话,万一被别人看上了怎么办?林岚,你说是吧?”   “对啊,赵军说得有道理,惜年你要加把劲。”   “得了得了,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清楚,我走了。”   下去以后,就看到觅夏站在他们宿舍楼下,虽然已经四月了,但是北京仍然时有寒流刮过。不过女生不在乎这些,就算是大雪封山的天气,她们照样可以穿着丝袜,外面套件外套直接出门。此时觅夏里面穿着一条棉布裙,外面是一件白色的大衣,脚上一双黑色小靴子,头发长长的烫成了大波浪,还染了女生很喜欢的亚麻色。顾惜年看着觅夏站在那里,然后面前的人开始和玄锦研的交叠。   谁更漂亮?答案肯定的:觅夏。   谁脾气更好:觅夏。   谁和自己门当户对:觅夏。   不行不行,换一组问题。   谁更聪明:觅夏。   谁更可爱:觅夏。   谁更解风情:觅夏。   总结出来,觅夏更好。   可是最重要的问题: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玄锦研。   疯了疯了,顾惜年赶紧把自己拉回现实。上前搂住觅夏的腰,“我们去吃什么?西餐?还是川菜?”   “西餐吧,人相对而言没有那么多。我们可以好好说会话,感觉有好多话想要跟你说呢。”   “好。”   走进包厢里,顾惜年就体贴的为女友拉开座椅,然后再为她点了一杯她喜欢的茉莉花茶。   “我今天不要茉莉花茶,我想要喝金银花味道的茶。”   “餐厅里应该没有这种茶吧。”   “问问服务员呗。”   “额。什么时候换的口味。”   “看网上说这种茶喝了挺好的,就想尝尝。对了惜年,五一有安排没?”   “没有,怎么了?”   “我们去厦门好不好?听说鼓浪屿好漂亮   “好吧。”顾惜年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看到觅夏那一脸期待的样子,还是不忍拂了她的心意,想了一会就答应了。   “太好了,惜年我爱死你了。那我们现在就订机票定酒店好不好?”   “嗯,你高兴就好。”   然后就是订酒店,订机票。这些事情当然得男生来做,顾惜年在网上看机票酒店时,室友林岚回来了。   “哎哎,你看机票干嘛?要去哪里玩么?”   “嗯,去厦门鼓浪屿。”   “跟谁?你女朋友?”   “嗯。”   “行啊,到时候手机全程直播啊,传到空间我们好去看。”   “为什么要传空间,干嘛要把自己暴露在全天下人的面前?”   “这叫分享懂不?话说你的空间也太冷清了,一根草都没有。我进去踩了几次都不见有啥好玩的东西。”   “不习惯。”其实顾惜年心里清楚,他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传和觅夏的合照这些上空间,他怕被某人看见。玄锦研是有自己QQ号的,自己空间也没有设置访问权限,只要她有心,只要她想进来,都是一路顺畅的。虽然自己从来都没有在访问记录里看到过她,但是他还是没有传,他怕自己传了,有一天如果她心血来潮跑进来看到的话,会不会难过?他不想让她难过,虽然他知道那个女人不会在意,可以他还是在心里面害怕,不想让她有一点的伤心。   当初给空间取名字的时候,觅夏就笑自己;“为什么要用素时锦年呢?,是素年锦时吧。惜年你是不是高考记语文成语记傻了?”   “哦哦。原来我记混了。”   “那赶紧改过来嘛,别人看到还以为你语文不及格呢。”   “算了,修改起来麻烦,错了就错了吧”。聪明如顾惜年,怎么可能会记错这么简单的成语,没有人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那是他和玄锦研名字的合成。他只想和她在一起,每天过着素年锦时的生活,可是,他知道,这些于他都是奢望。   “哎。惜年,你们住一起塞,趁机将该办的事情办了,嘿嘿。”林岚开始奸笑。   “到时候看吧”。顾惜年心里是不愿意的,可是觅夏已经很多次向他提到想要和他一起出去自己住公寓,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她的暗示。他知道觅夏是在害怕,她以为自己不碰她,是因为自己心中还有玄锦研。她对自己没有安全感,他这样对觅夏跟玄锦研对自己有什么区别?觅夏有什么错?她喜欢自己那么多年,为了自己只身一人来到北京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玄锦研为自己付出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他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这样对觅夏不公平。   所以他听从了室友的建议,订了一间房。他心里想着:那就这样吧,以后自己会一心一意的对觅夏,彻彻底底的忘记玄锦研,从此以后,使君有妇,罗敷有夫。她走她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五一前一天,顾惜年在寝室收拾要带去厦门的衣物,顺便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打开抽屉,玄锦研那一枚书签就放在里面,和毕业照一起。额,不只是,还多了几朵忍冬。书签的香樟味慢慢退去,相反忍冬的味道占了上风,他想了想,既然要和过去告别,这些东西也不方便再留着了,于是用一个小盒子装起来,放在了自己书柜的最底下,然后又将觅夏送给自己的钥匙扣放在自己的书桌上面。   五一那天,早早的觅夏就在他们宿舍楼下等他,见到惜年的时候满脸桃花:“我们走吧,赶紧打的去机场,再晚就来不及了。”   “说了我去你们学校接你,你偏不要。”   “哎呀,你们学校离机场近嘛。”   然后他们打的去机场,正好赶上时间。   在飞机上的时候,觅夏似乎兴致很好,一直不停的在和顾惜年说话,顾惜年也很有耐心的回答。   下飞机以后就很晚了,去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以后,当天也没有出去玩,就去那边的那条好吃街逛了逛,吃了店台湾小吃,还有麻辣烫。觅夏高兴坏了,好久都没有吃到家乡的味道了。   吃完饭以后一逛了会街,觅夏对顾惜年说怎么厦门的街道看上去那么陈旧呢?感觉像回到了民国时期。逛累了回酒店。   “那个,你先去洗澡吧”。还是男生先开口。   “嗯,好的”觅夏低着头回道。   真的要这样么?顾惜年心里纠结万分:做了可再也回不了头了,可是自己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觅夏那边他也没法交代。算了,一男一女在一起不就那样么。而且现在他们本来就是男女朋友关系,做任何事情也是合理的。   他把他们的东西拿到靠窗边的空地上,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酒店外面种满了玫瑰,玫瑰香得不像话,那边有个小公园,中间有个池塘,池塘里面还有荷花。有个女生背对着他,手伸进池塘里,拉过荷花,似乎在吸取荷花的精华。那背影好像很熟悉,可是又觉得怎么可能,那人现在在成都,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   正想着,觅夏出来了。“惜年,这边的酒店服务好周到哦,里面的沐浴液是玫瑰香的。”   “额,是嘛”   “嗯,你赶快去洗澡吧,走了一天,也该累了,洗个澡放松一下。”   顾惜年拿着自己的睡衣进了浴室,不一会,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觅夏在外面说不出的紧张,惜年终于肯接纳自己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即将代替玄锦研成为那个他心中的独一无二?她之前听她们宿舍的好几个女生说第一次会很疼,可是她不怕,她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顾惜年,包括自己最最珍贵的第一次。她愿意为他疼。   过了十来分钟后,顾惜年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睡吧觅夏。” ☆、十三、再遇玄锦研   第二天早上觅夏很早就起了床,她穿好衣服拉开窗帘,然后去卫生间梳洗,完了以后将自己和顾惜年的衣服都洗好了晾起来。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叫醒顾惜年:“惜年你醒醒,我们该下去吃早餐了,一会还要去鼓浪屿。”   顾惜年醒过来,收拾好自己后跟着觅夏去酒店餐厅吃饭,人好多,而且大多都是学生模样。   “唉,唉,月琪,我们班今天是去鼓浪屿嘛?好激动哦。”   “对啊,吃饱一点,一会要走很多路的。”   “哇,你快看那边,帅男靓女呢。”   “晕,吃你的饭。”   顾惜年和觅夏进去,就听到玄锦研班上同学的七嘴八舌。因为他们大多都是四川的,所以说的几乎都是四川话。   “惜年,他们应该是班集体一起出来玩的吧,而且说的还是四川话。肯定是四川那边的大学。”   “嗯,我们赶紧吃完过去吧,一会人更多,坐船都要等很久的。”   “好。”   吃完早饭,顾惜年就和觅夏一起坐船去了鼓浪屿。人很多很多,不过确实很漂亮,在鼓浪屿的湖边时,觅夏对顾惜年说:“惜年,我们拍张合照吧,也让室友们看看鼓浪屿的风景。”   “嗯,好。”   于是觅夏拿着自己的手机,靠在顾惜年怀里,自己拍了合照发表到空间。   中午正在岛上走时,觅夏被路边的小玩意吸引了去,顾惜年是男孩子对那些没有兴趣于是就在旁边等她,闲来无聊就四处看看。于是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了在咖啡店里面坐着的玄锦研。   她也来了鼓浪屿?此刻的她手里捧着一杯奶茶,面前是水果沙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的原因,一只手拿着奶茶杯里面的吸管,沿着杯底不停的转啊转。她身边的女孩子正微笑着跟她说着什么,她低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正在这时,觅夏走了过来:“看,惜年,这个好看不?”原来是在岛上买的钥匙串,在顾惜年看来,觅夏似乎很喜欢跟钥匙有关的东西。有一次自己问她:“为什么要送我钥匙扣?”   觅夏就告诉他:“有了钥匙才能打开东西啊。家门有了钥匙才能进去,心门也只有有了钥匙才能进去。”他不可置否。   “我们去那边看看嘛?”   “额”,再转过头去时,里面已经没有了那个人,只有坐上的奶茶和水果沙拉显示着她来过。   于是跟着觅夏去了其他地方,心里面却始终都在想:她来了鼓浪屿,她来这里干什么?   然后又想起了早上吃饭时餐厅里面的四川话。玄锦研是学的旅游管理,会不会是他们学校组织的一起出来玩。一下午这个问题一直都缠绕着他,觅夏说了什么,他们去了哪里他都不记得。终于到了下午该吃饭的时候,顾惜年对觅夏说:“我们回去酒店吧,该吃饭了,好饿。”   “恩恩,看你下午都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还以为你不开心呢,原来是饿了啊。”   “是啊,饿了还有什么心情呢,我们赶紧回去吧。”   回去以后,顾惜年借口上厕所的时候打开手机的通讯录,他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她近在咫尺,他打过去要说什么?他们不是都已经结束了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对,这是节日,我就说这是普通的问候。想着手已经将电话拨了出去,心都快跳到了嗓子口,很快那边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喂?”   “。。。。。”他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   “喂?”语气里面明显有了不耐烦。   “玄锦研,五一节快乐”。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丝不妥。可是那边的回答让他感觉自己瞬间被扔进了死海。“同乐同乐,怎么,你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不怕女朋友生气哦?”   她知道了,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而且她的语气那么平静,似乎这于她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自尊心强迫着他立马挂断了电话。然后把通讯记录删除掉,走出厕所。   觅夏已经在外面等着自己,看自己出来后立马上前挽着他的手,她明显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我们去吃饭吧,旁边有家上岛咖啡,就去那里好不好?”   “嗯,走吧。”   去了那里后,觅夏拿着菜单点菜。   “哎哎,月琪你看,又是早上那两位,他们看上去也像学生吧。”   “晕,你别这样,一会他们还以为我们两个神经病。”   “好吧,那打电话叫锦研下来吃饭吧,她在酒店。”   “好,我叫她。”于是拿起电话拨通:“锦研,下来吃饭,我们在上岛咖啡等你。”   “为什么要去那里啊”?锦研皱着眉头,那得多贵啊。   “来吧少年,难得出来一次,要奢侈一把,又不是天天吃。”   “那。。。好吧。你们先点菜吧。我收拾一会下来,帮我来杯金银花茶就好。”   “好叻”“老板这里点餐,要蚂蚁上树,糖醋排骨。。。。然后是冰镇雪梨,茉莉花茶,金银花茶。”   顾惜年听到那边女生说了金银花茶,看来现在女生都喜欢这个口味的。   不一会,锦研就出现在咖啡店门口,进去后看到她的两位同学向她招手,刚坐下,月琪就开始在她耳边悄悄八卦:“锦研,你看那边一对是不是很赏心悦目啊,今天早上我也看到的哦。和我们住的一个酒店。”   “哎呀就你最八卦,一会别人看到不好。”   “无聊”月琪听到玄锦研这么说有点意味阑珊。锦研看她郁闷的样子,于心不忍的说道;“哪里嘛,我看看?”   “那边那边”,说着还用手不停的指了指。   锦研顺着月琪的方向,然后脸色慢慢的变得苍白。她看到了他们,怎么办,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虽然自己也没做啥,但是锦研并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正想着应该怎样避开他们。   “月琪,我们换一家好不好,我有点吃不惯这里的口味。”   “骗人,你都没有吃过,怎么就吃不惯了?再说了,我们都点好了,哎呀你就将就一下嘛。”   “那要不你们先吃,一会给我打个包回来就是?我东西还没有收拾完,回去继续收拾”,继续找借口。   “晕,你什么破事这么多啊,现在还早,吃完了上去收拾也不迟”。这招也不行。   锦研急的直冒汗,惊慌之下,手碰到了旁边的被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锦研你到底怎么了”?这下惊动了那边的觅夏和顾惜年。她本能的准备低下头去,可是那边的两位已经将头转了过来。然后她看到了觅夏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嗨。。。”还是锦研先开口。   “锦研,别来无恙”。觅夏笑着说。于是拉着惜年过来他们这边;“你们也来鼓浪屿玩啊,什么时候来的?”   “那个,我们来了好几天了,明天就要回学校了。顾惜年你好,好久不见。”   “。。。。。”顾惜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得了,毛病又犯,又开始不搭理人了。   “觅夏,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恭喜恭喜。”   “同喜,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呢”?这也是顾惜年心中的疑问。   “那个,我听他们说的”,锦研又不好意思说自己进顾惜年空间去看到了觅夏,然后又想知道浮生的去向,所以进了觅夏空间看到他们的合照。所以就撒了个小小的谎。   “哦,这样啊,我们在一起才几个月,你明天就要走了啊,那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啊,啊,不用不用,以后回家还有机会的,就不打扰你们啦,你们请随意。”   “玄锦研,你要不要这么扫兴,大家同学一场,吃个饭会要了你的命不成,再说了,就当我和觅夏请你吃的,我们在一起了请同学吃个饭也是应该的”。顾惜年的语气又开始恢复了以往的蛮不讲理。   “对啊。大家难得遇到嘛。这是你同学?那就一起吃吧。我们可以坐下么?”   “当然当然”。月琪满口答应。玄锦研如坐针毡,这样子她还怎样吃得下饭,但是眼下也没有办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锦研,这一年你还好么?有没有男朋友呢”?主题进入挺快。   “还没呢。嘿嘿。”   “锦研在班上也不跟男生说话,每天都独来独往,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你要多和男生接触,女生大了总是要找男朋友的嘛。”   “恩恩,我知道了。”   “一会吃完去我们那里坐会嘛,叙叙旧,你同学也一起去吧,大家一起玩玩。好不好?”   “下次好不好,我们这会还有点事。”玄锦研不想上去啊。   “好的好的,不要管锦研,她就收拾东西,她的话你可以忽略不计的,我们一会去玩玩,是吧锦研?”月琪说着使劲的向锦研眨眼睛,生怕她不同意。   “玄锦研,你该不会是不敢上去吧。我和觅夏又不会把你怎样,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同学在么”?顾惜年开口到。   玄锦研当即无语,他觉得顾惜年真心太不会看人眼色了,人家觅夏怎么可能会想要她上去,事实上,她可能巴不得自己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和顾惜年的面前,说这话就只是客套而已。   不过那人似乎并不理会自己,跟着她同学一起起哄。   最后没有办法,她在觅夏的“盛情邀请”和月琪她们的强烈要求下,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顾惜年他们的住处。   到了以后,顾惜年拿房卡刷开房门,他们走了进去,那是一间单人房。玄锦研脑子轰的一下就蒙了,他们已经走到这步了?虽然她知道现在很多男女朋友都已经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了,但是在她心里,她还是觉得不能接受。不过转念又想,不能接受又怎样,人家愿意咋样咋样,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进去后觅夏就拿烧水壶烧开水,然后拉开窗帘,玄锦研抬头就看到了觅夏和顾惜年的衣服并排晾在外面,挨得很近,就像现在他们两人一样,亲密无间。   顾惜年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玄锦研身上,她又瘦了,一头直发披在肩头,碎碎的刘海遮住了大半个额头,身上简单的套了件T恤牛仔裤,脚下是一双卡哇伊人字拖,这家伙出门都这个随便,也不知道稍微打扮一下。   似乎注意到顾惜年的眼光在打量自己,玄锦研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她开始试着没话找话:“觅夏,你现在在哪个学校念书呢?”   “北京XX大学。”   “哦,那。。。那浮生呢?你还和他有联系么”?顾惜年听到她开口问浮生,当即又窝了一把无名火,好歹现在大家那么久不见,也该问候一下自己的不是?   不过她的两位同学倒是对顾惜年很感兴趣,看到锦研和觅夏在说话,当即转过去问惜年:“你和锦研是同学啊?”   “嗯,高中同学。”   “哇,太幸福了。话说你女朋友好漂亮呢。”   “是么,谢谢夸奖。”   “你和你女朋友都那啥啦,咳咳。。。”   “月琪就你话最多”!锦研听到月琪开始八卦人家的**,当即打断道。   “没事没事,这些事情说了也没啥,反正他们都是你同学嘛”。觅夏笑着说:“我和惜年也不会介意的。”   过了一会,锦研装作看手机的时间,然后跟觅夏说:“觅夏,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你看我们一直在这里也不太方便是吧。”   “好的好的,以后回家了一起玩”。说着就去拉顾惜年的手;“惜年,我们去送送他们?”   不用不用,我们就在楼上,不用麻烦的。实在不好意思耽搁你们这么多时间,月琪,我们走吧。”   “额”。月琪其实还不想走的,好不容易可以和帅哥近距离说话,这么好的机会谁不想抓住?   他们走后,惜年站起来说:“觅夏,我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就回来。”   “买什么,我们一起去吧。”   “不用了,就买点吃的,怕晚上饿,很快就回来。”   “哦,那好吧,你早点回来。”   “嗯,好的。”   顾惜年下去走到公园,就拿出手机给玄锦研打电话:“你下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顾惜年你别这样,觅夏还在呢,你这样对得起她么?我不下来,我要睡觉了。”   “你不下来的话,我就上来,到时候你同学都会知道。”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而且你们现在都到这步了,你好歹也要对她负责的不是?”   “这个用不着你说,你给我下来!”   “我不。”   “那我上来。”   “行了,你在哪里,我马上下来。”   “酒店下面的小花园,这里有很多的玫瑰。”   “嗯”,说完玄锦研就拿着手机跑下楼。走到楼下公园时,正准备打顾惜年的电话,一双手拉过她的手臂就往前走。   “你放手,一会被别人看到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顾惜年并没有放开她的手;“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惜年你不要胡闹,你看,你现在都和觅夏在一起了,你做什么事情还是顾忌一下她的感受好不好?”   “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   “我没有和她发生关系,我们是住的一间房,但是我们没有发生关系。”   “那又怎样?你们是男女朋友”。还没有说完,就被顾惜年拉进怀里:“锦研,今天之前,我以为我过得挺好的,但见到你之后,我才觉得,我过的一点都不好”。顾惜年抱着玄锦研,把头放在她的颈窝里;“锦研,我好想你。”   “你跟着你女朋友一起出来玩,住在一起,然后你告诉我你很想我。顾惜年,你不觉得这太搞笑了么?”   “我不管,谁叫你又出现在我面前。”   “那我现在就消失好不好?”   “我不准,锦研,你不能再离开我。”   “觅夏呢,你把她当什么?”   “在她面前,我只能是混蛋。我会去和她好好说,你不要再跟我闹别扭了好不好?”   “顾惜年,你”。刚开口,顾惜年的吻就落了下来,似乎要把她嵌进灵魂里,顾惜年的动作很大,他左手按住玄锦研的后脑,右手抚着她的脸,手指一下一下的摩挲她。带着一点狠劲,嘴唇在玄锦研的唇上辗转,玄锦研反应过来后,当即咬了一下顾惜年的下唇,顾惜年一个吃痛,并没有放开她,反而是更急切的寻找她的舌头,急切的想要和她纠缠。玄锦研觉得口腔的空气大把大把的流失,她的呼吸开始沉重起来。顾惜年将玄锦研转过身来,玄锦研靠着大树,顾惜年就把她圈在了自己和大树之间。   他唇离开锦研,看了看锦研的脸,五月的夜晚,玄锦研穿着睡裙,顾惜年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将手覆上玄锦研的胸部:“这下学乖了,知道穿内衣了。”   “不要脸”!玄锦研又羞又气。   “我是不要脸,在你面前需要要什么脸”。说着干脆直接将手伸进睡裙里面;“锦研,我好想你。然后又开始吻上玄锦研,这次玄锦研倒是没有刚刚反抗的那么激烈。也许在她心里,她是喜欢顾惜年的。   “惜年,觅夏怎么办?“   “我来解决,我没有办法骗她,我就是不能爱上她”。说着慢慢的将玄锦研的身体放在地下草坪上,一只手滑进了玄锦研的睡裙下摆。他微微的和玄锦研分开距离,眼睛里面欲^望正浓,声音也开始沙哑:“我要你,锦研。”   “不要”,她此刻的抗拒在顾惜年看来如同邀约,他的手掌覆在玄锦研的腰上,那热度透过睡裙传递给了锦研的每一根神经,然后顾惜年翻身覆上玄锦研的身体,嘴刚落下,顾惜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玄锦研一下惊醒过来,立即伸手推开顾惜年。顾惜年将电话掐断,然后拉住正准备跑掉的玄锦研:“我回去跟她说,锦研,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么?我们错过了那么久,你就不怕我有一天真成为了别人的?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原本以为,上了大学你至少会改变许多,没想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自以为是的态度一点都没有变。“   “锦研。”   “惜年,原来你在这里”。觅夏的声音响了起来。 ☆、十四、她的身体比心诚实   “惜年,原来你在这里,我到处找你呢。”觅夏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来了,把他带回去吧。”玄锦研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等会,你先别走。”说着觅夏上前,然后玄锦研感觉自己的左脸开始发痛。   “这一巴掌是教训你别人的男朋友不要随便勾搭”说着又扬起手反手一巴掌甩在玄锦研的右脸上:“这一巴掌是把你加注在惜年身上的痛还给你。”   “觅夏你疯了”顾惜年狠狠的拉过觅夏,然后想要上前去看看玄锦研,被玄锦研挡手拒绝:“真的顾惜年,你要真为我好,就离我远点。觅夏,今天大家都在,我也把话说清楚,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过要去勾搭顾惜年,你要真那么宝贝他就劝劝他,不要再找我了。你不是一直问我你哪里不好么顾惜年,我今天就告诉你,你哪里都好,但是就是很自大,很自以为是,我讨厌死了你的自大,你把觅夏带回去,今天是我不对,我欠你的我任你打,但是有下次的话,我就会双倍还你的。”   “玄锦研,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么?”觅夏声音充满了敌意。   “就是你这一副仗着惜年喜欢你就肆意践踏他感情的态度。他是喜欢你,可是你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看不出来,是不是你们穷得要死的人骨子里面都有一副自以为是的清高?”   “觅夏你说够了没有”顾惜年火大的看着觅夏;“是我自己喜欢她,跟你没有关系,你一早就知道我喜欢她的不是么?你先上去吧”。还没说完就看到玄锦研准备离开,于是又用力的拉住她的手臂:“玄锦研你又发什么风,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你能不能给我一天好日子过?我试过了,我也想要忘记你,然后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可是我就是忘不掉怎么办?!”   “惜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难道你这几个月对我的好都是装的?”觅夏眼里已经有泪水开始溢出,他们怎么可以对他这么残忍?   “觅夏我求求你先上去好不好,我们的事晚点再说,你能不能让我和她单独待会?!”   “不能!再多待会你就跟她跑了,我上哪里找你去?”   “那你就当我死了!”   “那为什么你不能当她死了!你这么久没有看到她,还不是照样活过来了,我们走,我们就当今天没有看到她好不好”?觅夏说着就去拉顾惜年。被顾惜年一甩手丢开,他把玄锦研拉到自己怀里,然后头使劲的蹭玄锦研的脖子,双手紧紧的抱住她;“锦研,你不要走,好不好”?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眼泪就开始慢慢的爬满脸颊:“惜年,你这么就这么倔呢?你以为光是喜欢就可以在一起么?还有家庭,习惯。我们两个的家庭差距太大,所以现在导致了我们的习惯南辕北撤,我们以后要真在一起了,也会折磨得对方遍体鳞伤的。”   “所以你不是不爱,只是不敢爱是不是?”   “我既不爱也不敢爱。”我宁愿爱一个和我一样出生的,也不会爱你的”。这样说了,他会不会就此死心?   “谁,浮生么?”   “是”。你放手吧好不好。   “我不信,我才不要相信你说的话,觅夏你不走是吧,那好,我们走”。顾惜年一边说话一边拉着玄锦研往酒店走去,玄锦研想挣开顾惜年,可是男生的力气总归是要大些,很快玄锦研就没了力气,任由顾惜年拉着往前走。觅夏赶紧跟着他们走在后面。   到了酒店,顾惜年直接拿出钱包,身份证仍在柜台上:“给我开一间房间,要套房,将之前入住的3605里面我的名字划掉,改为觅夏一个人。还有将3716里面的玄锦研的名字也划掉,都换在套房里面,麻烦快点。”   “顾惜年你疯了是不是,你们不要理他,你还嫌看笑话的人不够多是不是”?这一路上已经有很多人在打量他们,也是,女生穿着睡裙一脸泪水,男生拉着女生不管不顾向前走,后面还有个女生也是满脸泪水,确实让人浮想联翩。   “顾惜年你混蛋,你放开玄锦研跟我回去”,觅夏说着就去掰顾惜年的手,想要将他拉着的玄锦研放开,因为指甲太长,很快顾惜年的手上就有很多条血痕。但是他仍然死死的拽着玄锦研。   酒店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也很惊讶,不知道该怎么办。正犹豫着顾惜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麻烦快点好么?这是我女朋友,我们之前吵架了有点误会,我要跟她解释清楚。”   “哦哦”,这下工作人员立马开始弄,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不认识,管他呢,又不关她的事。   “好了。在XXXX,这是房卡。”   顾惜年拿着房卡,半拖半抱的将玄锦研带进电梯,觅夏也想跟着他们上去,可是顾惜年动作更快,叮的一下按了电梯门,然后电梯开始直线上升。   到了房间门口顾惜年拿房卡把门打开,然后推着玄锦研进去将墙上的按钮设置成请勿打扰模式后,抱着她直接仍在大床上,玄锦研也许是不想再挣扎了,也许是没有了力气,就那样任由他动作。   顾惜年将玄锦研的人字拖脱掉后,毛躁的将自己的鞋子也脱掉,然后上床抱着玄锦研:“锦研,你也看到了,我和觅夏是不可能了,你就不要再说其他的刺激我了好么?”   玄锦研一句话都没说,她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天花板,顾惜年将她的头扭过来看着自己,然后玄锦研就看到顾惜年眼里说不出的哀。这个男孩子竟然哭了,这是玄锦研第一次看到顾惜年哭:“你哭什么?你把我害得还不够惨么”?说着就用手去抹顾惜年的眼泪。顾惜年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一点一点的吻,然后再辗转到她的脸上,他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慢慢的呼吸就开始沉重起来。   觅夏在外面一直拍着门,顾惜年也不理。玄锦研的手机响了起来,顾惜年看到屏幕上面写着月琪两个字就按住接听键:“喂,我是今天一起吃饭的顾惜年,锦研现在和我在一起,晚上不会回来,我明天会将她送回去,你们放心,不会有事的”。说完直接将电话关机,扔在一边。顺便将自己的电话也关了机。过了一会,外面的拍门声也没有了,顾惜年只是紧紧的抱着玄锦研,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要跑掉。   顾惜年呼出的气息热热的喷在玄锦研的脖子上,她感觉有点痒,就在顾惜年的怀里开始乱动,顾惜年这会抱着她,浑身也不好受,偏偏怀里的人还拼命的乱动,他直接叫了一声锦研的名字后就翻身压在了玄锦研的身上,然后铺天盖地的吻落在了玄锦研脸上,脖子上,锁骨,他一遍一遍的吻着玄锦研的锁骨。玄锦研感觉自己像飘在了云上,浑身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一样,抵在她小腹处的灼^热此刻正坚硬无比,她不好意思的将头偏过去,但是顾惜年却不允许,直接将她脸扶着和自己相对,然后低下头来又开始吻她,手却开始拉扯玄锦研的睡裙带子,可是怎样都解不开,最后索性将它直接脱掉,玄锦研顿时羞得无地自容,脸又开始红了起来。顾惜年慢慢观察玄锦研,她并没有开始那样挣扎得厉害,最后又伸手去解她的内衣,虽然他也没有经历过,可是以前寝室的室友拿回来的碟片他还是看了不少,更何况男生在这方面本来就无师自通,很快玄锦研就寸缕不着的暴^露在顾惜年的面前。   这具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身体终于真实的展现在了自己面前,美得超出他的想象,惜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然后手和唇就落在玄锦研的身上,玄锦研觉得心痒难耐,于是就伸手抱着顾惜年的脖子。这对顾惜年来说简直是天大的鼓舞,他在锦研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句“乖,你放松一点”后直接将手伸向了锦研的双^腿之间,锦研立马将腿并拢,可是力气却是小得可以忽略不计,昔年知道她只是在害羞,于是又将手缩回来放在锦研的腰上,慢慢的搓揉,一会玄锦研的浑身就软软的,却又像是进了蒸笼一样,她觉得很热,于是就对惜年说:“惜年,我好热。”   惜年高兴坏了:“傻姑娘,那是因为你也想我啊”。然后双^腿压住锦研的腿不让她乱动,两手握住她的肩,将自己身上的阻^碍物剥得干干^净净,锦研看到光着身子的顾惜年当即叫了一声”呀”,然后又被顾惜年堵住了嘴。他沿着他身体的曲^线慢慢亲吻向下,胸,小腹,然后将自己的欲^望抵在锦研的某处,锦研轻轻一颤,脸红得滴得出血来。   “锦研,你准备好了么”?顾惜年的声音说不出的沙哑。说完也不等锦研开口,直接长驱^直入,可是刚一进^入,就遇到了阻^碍。玄锦研在顾惜年进^入的一刹那疼得浑身战栗,她手指深深的掐进顾惜年的手臂,然后一口咬在了顾惜年的肩上:“顾惜年,疼。”   顾惜年听到锦研说疼,忙伸手去摸锦研的脸:“乖,你放松,你这样我也很疼,你把腿张^开一点好不好?忍忍就好了”。锦研的紧^致让他手忙脚乱,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双手握着锦研的腰,一个用劲又往里面前进了一点,然后慢慢的往里面使劲,可是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打开,他感觉自己浑身要爆^炸了一样,但身下的人还是紧张得缩紧自己的身体,最后顾惜年发狠一个使劲,彻底挺了进去。   那是怎样的一番境地,顾惜年感觉自己被异常的柔软^温热包^裹住,他欣喜若狂,锦研的身体比心更诚实,她的湿^热在告诉顾惜年她也渴^望着他,于是略微停顿后开始在她的身体里面动作了起来。手在锦研的身上到处点火,锦研感觉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太紧张,所以她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疼。惜年因为也是第一次,所以很快锦研就感觉身上的人身子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后伏在了自己的身上喘息。嘴里还一遍一遍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整个晚上顾惜年都带着玄锦研在尝试体验这男女之间最隐蔽也是最亲密的激^动,他想起寝室室友告诉他的话;“爱是用来做的”,这话一点没错,他爱玄锦研,和她做这件事他觉得很快乐。玄锦研被顾惜年折腾得极累,她感觉眼皮重重的,可是抱着他的人还在他耳边轻轻的跟她说话,说他这大半年对她的想念,说自己为什么会跟觅夏在一起,说以后她就是他的了,还说一毕业就要和她结婚之类的。他看玄锦研实在是累得不行,可是明天他们又要分开了,于是他狠心的叫着锦研的名字:“锦研你醒醒,你明天在车上睡觉好不好,我们明天就要分开了,你陪我说说话”。他的手还在她的身体上,摸摸胸^部,小^腹,又或是她的大腿,慢慢的沉睡着的欲^望又开始复苏了起来。他打开锦研的腿,沿着之前的轨迹将自己送^人她的身体,然后又开始动作了起来,头埋在锦研的肩上,呼出的热热气息将锦研弄醒了。锦研双手攀上惜年的脖子,惜年更加激^情起来。   平静下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惜年搂着锦研的腰,沉沉的睡了过去。 ☆、十五、你要懂得知恩图报   第二天早上一醒来,锦研就感觉浑身酸痛,顾惜年不仅手在自己的胸上,连脚都压在自己的腿上,她等了一会,见他还是没有想来的迹象,于是开口叫他的名字。   顾惜年醒来就看到玄锦研看着自己,他忙笑着对锦研说:“怎么不多睡一会。昨晚不是累坏了么?”   “我手机呢?现在几点了,我同学他们肯定在到处找我”。锦研看到惜年醒过来后就开始挣扎着要起来。顾惜年把自己和她的手机都打开,然后一看时间,差不多10点了。自己的手机上面跳出了N条信息,他现在没空理会那些,把锦研的手机递给她,温柔的问道:“还疼吗?”   锦研嗯了一声后就去了卫生间,刚打开水龙头,顾惜年就进来了。   虽然有了昨晚的亲密接触,但是玄锦研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忙蹲下身“你跑进来干嘛?我洗澡。“   “我跟你一起洗,我帮你搓背。“   “不用,你快出去。“   “来嘛”,说着将蹲在地上抱着一团的锦研拉了起来。一边用手给她搓背,一边乘机又开始到处点火。   又是一番**后,顾惜年终于拿着浴巾将玄锦研裹住抱了出去,放在床上,用干毛巾给她擦着头发,心情美美的,嘴上还哼着歌。   “你那么兴奋干嘛”?玄锦研开口。   “开心啊,这下我们已经这么亲密了,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们再也分不开了。”   “。。。。。”   做完这些,顾惜年还将玄锦研昨晚穿的睡裙套在她身上;“要不要打电话叫你同学给你把衣服送上来啊?你总不能穿着睡裙出去嘛,现在是大白天,我不乐意的。”   “嗯,你呢,你行李在哪里?”   “在XXXX房间,我一会去拿”。想了一会又说道;”算了,不要了,反正都是些衣服之类的。我回学校再买就是了。倒是你,昨晚睡那么晚,今天还有精力么?要不然我给你换张机票回成都?你们班上一起坐什么回去?”   “不要了,被别人知道了不好。大家一起来的就一起回去,我们是学校自己的车。”   “汽车?那得坐多久啊。不行不行,你会累坏的”。一边说一边还拿出手机准备给锦研订机票。   “晕,我没有那么娇弱的好不好,再说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个大少爷,机票很贵的,哎呀你别管我了,我还不是坐着汽车过来的。”   “可是你昨晚几乎没睡嘛”。顾惜年说着还用手摸摸玄锦研的小脸,然后在上面胡乱的亲了一通。   玄锦研穿好衣服后准备将床收拾一下,一拉过薄毯,就看到上面的血迹。顾惜年正好从卫生间收拾好自己走了出来,自然也看到了。   他上去抱着玄锦研;“恭喜你蜕变成为女人。”   “这怎么办?被酒店工作人员看到了会不会找我们麻烦,我们把床弄脏了。”   “没事啊,就说你生理期来了嘛。我们大不了赔点钱就是了,不用担心的。”   “哦,那我们赶紧走吧,我们班说的是下午两点准时集合的,我还要去房间拿我东西。”   “你给你同学打个电话叫她帮你拿好不好?陪我吃了饭再去。你马上就要走了,我想多和你待会。”   “你不去找觅夏么?”   “我早上起来给她发了信息,跟她说叫她先回北京,我重新叫别人给我订了晚点的飞机。”   “那我先下去换身衣服。”   “好,我陪你下去。”   “别了,你就在楼下大堂等我,我一会就下来。”   “也好,快去吧。”   玄锦研拿着手机跑到之前住的房间,手刚抬起准备敲门,就被打开了。室友月琪看到是她,赶紧把她拉进去,开始盘问了起来:“咳咳,昨晚干嘛去了,老实交代。嘿嘿,我给你打电话是昨天见到的男生接的?你们嘿嘿”。一边说着还一边奸笑。   玄锦研也知道回来肯定会被盘问一番,索性直接跟她们说了实话;“昨晚我们确实是在一起的。你们猜得没错,所以不要再问了,饶了我吧。”   “哇,真的,不是吧。他不是有女朋友么?哎哎,赶快说说怎么回事嘛。”   “这事我回学校慢慢告诉你们,我现在要出去,你们一会帮我把东西提下去好么?”   “去吧去吧,记得回来请我们吃饭啊。”   玄锦研把衣服换好,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就下去找惜年。惜年看到锦研下来,立马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将她的包包提在手里:“以前每次和觅夏在一起,我就会想,要是走在我旁边的人是你该有多好?锦研,我真开心。”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在你身边么。我们赶紧吃饭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好,想吃什么”   “我不挑的,要不川菜吧。”   好叻。顾惜年拉着玄锦研到那边的好吃街找了一家川菜馆坐下,点了青椒肉丝,鱼香肉丝,爆炒鸡丝,麻婆豆腐,三鲜汤。玄锦研看到顾惜年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立即阻止道;“你会不会点太多了,够了够了。”   顾惜年就趴在玄锦研的耳边贼笑着说了一句,玄锦研当即警告的瞪着顾惜年。吃饭的时候,顾惜年一直不停的往玄锦研的碗里夹菜:“你太瘦了,多吃点,要不然抱着的话磕得我浑身都痛。”   晕,玄锦研当即无语,这人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吃完饭后,顾惜年又拉着玄锦研去了商场,给自己和她一人买了一套衣服。玄锦研一看上面的标价立即就将衣服放了回去:“你给自己买套就行了,我不要了,这也太贵了。”   “不行,这是我送你的。”   “那我们能不能换个商场?这对我来说真的太贵,我怕穿着不舒服。”   “哎呀懒得去其他地方了,就这套吧,很漂亮的”,说着就拿去柜台结账。完了后还跟着锦研一起回去,他们同学看到玄锦研跟着顾惜年一起回去,立马就炸开了锅,顾惜年看到大家都在打量自己,也不恼,只是微笑着自我介绍;“我是锦研的男朋友,以后希望你们帮我多多照顾她。”   “当然当然,大家急忙点头。”   顾惜年把玄锦研的东西放在座位上,又交代了一通后才恋恋不舍的下车去,然后打的去机场,路上给玄锦研发了条短信说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个电话之类的。   飞回学校以后,引用林岚的话说就是;“顾惜年这小子像变了一个人,每天打电话打到爆”,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就问;“惜年,你是不是和你女朋友有了实质性的进步了啊?看你这段时间都春风得意的,感觉怎样?”   惜年的回答让他们都吓了一跳:“嗯,我和我喜欢的女人做了。”   “什么叫你喜欢的女人?不就是你女朋友么”?室友不解。   “不是,是另外一个人,还记不记得以前我跟你们说我们班有个女生语文好其他都不好的,就是她。我这次去厦门正好遇到了她。”   “那觅夏呢?你不喜欢她?”   “嗯,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你们就别问了,我抽个机会去跟觅夏解释一下。”   “。。。。”   玄锦研回学校以后,一进寝室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她开始回忆这几天在厦门的经历,他们就这样算在一起了?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然后又想起了某事,立即又在心里大叫糟糕。那晚上和顾惜年几乎折腾了一夜,可是他们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   她立马给顾惜年打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接了起来:“锦研。”   “怎么办,我们,我们之前没有那个”,锦研支支吾吾的,“会不会怀孕啊”?因为怕被别人听见,她特意将声音压得很低。那边顾惜年听他这么说也有点紧张,但是玄锦研都已经乱了他不能跟着乱,于是他到走廊上,轻轻的对话筒那边说道:“锦研你听我说,你们学校外面肯定有药房的,你去药房直接问医生事后避孕药,你按照上面的吃了应该就没事。”   “你怎么知道?”   “我听我室友说的啊。”   “我。。我不好意思去。”   “要不你等我过来陪你去?我今晚飞机过来?”   “还是算了,我自己去吧。”   “锦研,你不要太担心,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锦研挂断电话后就去学校外面找药房,她进去之前看了看药店周围,确定没有认识的人后才磨磨唧唧的闪了进去,看到医生直接说了要买的药,医生见怪不怪,给她拿了药后叮嘱她要注意的事项,然后还是千遍一律的重复:“你们女孩子还小,吃这个对身体不好,最好的避^孕方法还是避^孕^套。玄锦研一边点头一边付钱拿着药出门,在外面路边买了瓶矿泉水就着把药吃了下去,直到十来天以后经期如期而至才放心下来。   自从那夜以后,顾惜年就像是吃了定心丸,对玄锦研如口香糖一样,每天是能黏多紧就多紧,用林岚的话说:恨不得每天黏在一起。很多时候玄锦研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像顾惜年那样高傲的一个人,放着觅夏那样的大美女不要,而喜欢自己。   玄锦研经常会收到顾惜年寄过来的礼物,今天是儿童节,明天是情人节,后天是建军节,大后天是建党节。玄锦研有一次收到礼物就问顾惜年:你是不是只要是个节日都要寄点东西来?顾惜年当即回了一句:是滴。妇女节的时候我准备从北京飞过来,把自己送给你,庆祝你终于从过女生节升级到了过妇女节。玄锦研无语,这人怎么就那么的油嘴滑舌?   月琪总是对锦研说:锦研你要珍惜,你们家顾惜年真的是个极品。他现在对你那么好,你要懂得知恩图报,不要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想想那么多喜欢他的女孩子,随便抓一个出来,谁不比你优秀,比你好看?玄锦研总是把室友说的话翻来覆去的想很多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说,顾惜年你要懂得珍惜,玄锦研那样好的一个女孩子,有她在是你的福气? ☆、十六、如果这都不算爱   大一那年的暑假,顾惜年找尽各种理由,威逼利诱的呼唤玄锦研去北京和他一起渡过这在一起以后的第一个暑假,被玄锦研拒绝:“我不想去那边,我要留在成都兼职,给自己挣下学期的生活费。”   顾惜年立马翻脸:“钱挣得完么?你要真缺钱我给你行不行,你就把钱看那么重要,那我算什么”?刚开始玄锦研也会给他讲讲道理:“惜年,你理解一下我好不好,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再说了,现在我们还没有结婚,你还没有自己挣钱,我用你的钱是怎样都没道理的”。顾惜年一一不理睬:我们都已经*&……%了,和结婚了有什么区别?玄锦研无语:这人这么这么蛮不讲理!于是索性也不理睬他,让他一个人发脾气。最后还是顾惜年耐不住了给她打电话。   “干嘛”?锦研率先开口。   “我定了七月初的机票来成都,你到时候来双流机场接我,我暑假来成都实习。”   “你来成都实习?你确定?北京那么大一块宝地你不留,要来成都?”   “你不来北京我留在这里干嘛?哎呀烦躁,我已经确定了,你到时候来接我就是。”   “实习什么呢?我还不知道你的专业呢。”   “玄锦研,你能不能放点心思在我身上,好歹我们也同床共枕了那么多次,认识那么多年。你现在连我的学校专业都不知道!你合格嘛你?”   “。。。。你也没有告诉过我啊。”   “你没有告诉过我的东西多了,我还不是什么都知道,不知道你不会关注不会问么?”   “我现在不是在问你嘛?你到底学什么专业的?经济?金融?”   “庸俗,都不是,我外语系,翻译。”   “哪国语言?英语?”   “英语还用学啊,法语,二外会考虑日语。”   玄锦研觉得这完全不像是顾惜年的风格,他觉得男生一般都会对经济类比较感兴趣,顾惜年学文科这已经够让她意外了,现在竟然学翻译,她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那天早上一起床,顾惜年就给玄锦研打电话嘱咐她一定要来接自己,玄锦研知道顾惜年很容易发一些无名火,所以也不敢怠慢,立马询问了飞机起飞降落时间,然后准备着去机场。   在学校的后门买早餐时,她突发奇想的去那边的市场逛了逛,然后看到了花卉,有很多很多的鲜花立在那里,玫瑰,牡丹,百合等等。她想着,如果自己抱着一束玫瑰去机场接他,他看到会不会高兴?应该会吧,他老是说自己是根木头,今天自己总算开窍了不是么?于是跟老板娘问了价格,买了6朵,里面加一些枝叶,包起来准备去机场接惜年。   谁知道到了机场,一看公屏,上面竟然显示晚点。因为她抱着一束花,所以很多人都对她投以另类的眼光,她一时之间站在那里有点无措,拿出手机就开始拨打,耳机里面一直都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慢慢的就失去了耐心,直到广播里面传来顾惜年所乘的航班终于降落。   顾惜年从机场走出来,就看到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的锦研,他来不及多想,拖着行李箱立马跑上去给了锦研一个大大的拥抱:“姑娘你什么时候终于学会浪漫了”。玄锦研挣开他:“什么啊,飞机晚点那么久?”   “唉,忘记给你普及一个常识了,在中国,飞机晚点是常有的情况。”   “为什么?既然经常晚点为何不直接把时间推后呢?”   “。。。。。。”   “还有你手机没电了?我打你电话说已关机。”   “你还真是傻姑娘啊,飞机上面手机全程关机的。”   “我又没有坐过飞机,我怎么知道?再说了,你也没有告诉过我。”   “锦研,有空了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吧。”   “到时候再说吧”。说完玄锦研直接拉着顾惜年上了机场大巴。顾惜年看着手里还抱着玫瑰花的玄锦研,心里说不出的疼痛。现在这个年代,坐飞机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的锦研却从没坐过,这不是她的错,她家境不好,暑假里别人都想着去哪里玩的时候,她却要去兼职挣自己的学费生活费,虽然挣的钱也许还不够自己买一件衣服,但是她还是要去,而且甘之如饴。他的锦研就像是沙漠里的仙人掌,有顽强的生命力。他爱着这样的她,同样也心疼着这样的她。顾惜年在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好好地对这个女孩子,要将她捧在掌心里来疼爱。   “惜年,你这次来住哪里呢?”   “自己的公寓。锦研,我爸爸妈妈都在这里,不过他们可能要去上海了。”   “你爸爸妈妈都是干什么的啊?”   “嘿,你知道这些干嘛啊,也就是普通的公务员之类的。”   “可是我觉得看你的出生,你父母应该不只是普通的公务员吧。”   “我妈妈是,我爸爸子承父业。公司的重心现在在上海,所以他们过段时间就要过去了。”   “哦。”   “锦研,那些都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们没有关系好么?你跟我在一起,我只是顾惜年,其他的你不要想好么?”   “嘿,我没有想啊,难得我还嫌弃你不成,要嫌弃也是你嫌弃我啊,你出生好,学习好。而我呢,出身农门,学习还这么的不好。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   “锦研我们不要说这些了好不好,我今天坐了一天的飞机好累,一会你不要回学校了,跟我一起去我公寓吧?”   “你什么时候买的公寓啊?”   “嘿嘿,一直都有啊,以前我放假就会过来,爸爸妈妈忙得和国家总统一样,所以大部分时间,其实是我跟保姆一起住。他们都不管我的”。顾惜年委屈的说道。   “你家还有保姆啊?”   “以前有,现在我念大学了就没有了,再说了,有你在,我还要什么保姆嘛。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好不好,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我好想你。”   “那我一会回去收拾一下。”   “好的好的,我去接你。”   玄锦研去宿舍简单的拿了几套换洗衣服后就跟着顾惜年去了他的公寓,那个公寓位于这个城市的三环边上,离市区有点远,但是环境很不错。公寓不大,大概五六十平米,一室一厅,厨房卫生间一一齐全,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每天晚上华灯初上,透过阳台往市中心看时,都会看到一片灯火通明,繁华热闹,与公寓这边的宁静和谐截然不同。玄锦研问顾惜年为什么会要选择这么偏的地方,顾惜年说因为这个小区环境好,安静适合人居住。   整个假期他们都过着平静的生活,每天早上天刚亮玄锦研就起床准备两人的早餐,顾惜年醒过来就会穿着居家服饰然后走过客厅,有时候会去厨房看玄锦研做早餐,有时候就打开电视随便看看,有时候又或者在床上再赖一会床,然后吃完早餐他们双双携手出门,各自去自己的单位实习上班,顾惜年是他爸爸直接给他找的私人企业,进去其实就是每天跟着别人学习一些翻译,笔译或是口译,以前学英语的时候顾惜年口语就很好,现在学法语,更是手到擒来。玄锦研是在旅行社做计调,有时候休假就跟着前辈去带带团,学习带团要领。计调底薪很低,但是因为有一个好的师兄带她,所以她拿的提成也还不错,。   因为一得空玄锦研就去跟团,所以周末一般都只有顾惜年一个人,为此他抱怨了好多次:“锦研,我们好不容易有个周末,你就不要出去了好不好,在家里陪陪我,我们去看看电影,或者是去逛逛街好么?你看我都没有衣服穿了,帮我去挑挑衣服好不好?”   玄锦研也总是对顾惜年说:“惜年,现在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这个假期就要看看自己到底是选择酒店管理还是导游。你衣服不是挺多的么,如果真没有衣服穿的话自己去买买好不好,或者去网上买嘛,现在不是流行网购么?电影有啥看的啊,你想看的话家里电视电脑都有,你就在家里看好嘛?”   后来顾惜年就直接没了耐心:“玄锦研,我千里迢迢从北京到这里来,你真以为我是来实习的么?要实习我哪里去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想过来和你在一起,你平时上班我没话说,难得周末都不陪我么?你会不会觉得太对不起我了?”   其实顾惜年说这些玄锦研都知道,她又何尝不知道顾惜年来这里是因为自己在这边,可是他可以任性,她却不能。她不能只考虑爱情,她还要考虑自己的爸爸妈妈,每次回家,都会看到父母又变苍老的容颜,她只有拼命的努力,然后为自己选择一个适合自己的未来规划方向,再慢慢的向前走,报答父母的生育养育之恩。   但是玄锦研也知道,自己似乎花在顾惜年身上的精力确实太少了,这个跨越了大半个中国来找自己的男孩,他没有错,自己也不应该对他这样,于是偶尔也会抽出个周末回来陪陪他。每次这个时候顾惜年就会特别开心,拉着她走过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给她买一些女生喜欢的小玩意,有时候两人会一起去电影院看看最新上映的电影,回家后玄锦研再做一桌好吃的饭菜,完了以后两人耳鬓厮磨一番,结束这一天的时光。   为了让玄锦研有更多的时间陪陪自己,他硬是神通广大的为玄锦研找了一个待遇相当好的旅行社,这下基本工资比以前翻了一倍,平时也有时间出去跟团,周末就可以陪自己了。   玄锦研本来是不打算接受的,但是顾惜年抢占先机:“你是我老婆,我不为你找后门为谁啊,再说了,这些都是小事,他们旅行社养你这个小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她还能说什么?他事事为自己着想,她有什么理由不高兴?顾惜年对自己有多好自己心里有数,他愿意为了自己再三妥协,那么自己为了他,小小的让步一点又有何妨呢?   于是暑假的后面一个月,他们每周一到周五都努力工作,周六周日就尽情享受假日。有时候顾惜年会拉着玄锦研去周边城市玩玩,再随便考核一下这个“美女导游”是否合格,但到最后,玄锦研讲着讲着就忘记了后面的东西,大部分时间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还是顾惜年给玄锦研介绍。   “就你这水平还想做导游?”   “我觉得貌似你比我更适合做这行。”   “承蒙恭维。”   “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你忘记啦,历史地理可是我的强项,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地理历史那么差,你还敢来学导游?你也不怕哪一天被你的客人难住,指不定你知道的还没有他们知道的多呢。”   “那怎么办嘛,我可以用我的热情的心去为他们服务啊。”   “这倒是个办法,所以现在,玄大导游,来为小生服务吧。”   “好的,请问您的小费准备好了么?”   “当然,我所有的家当都给你,够不够”   “那就给你一个小小的面子吧。”   “瞧你得瑟样。”   日子就在他们的打闹声中慢慢走过,很多时候锦研想起那段时光,想着想着就会开始掉眼泪,那个时候的他们,多傻多幸福啊。如果那都不算爱的话,那她这一生,还有爱吗? ☆、十七,初见苏晓   暑假过后,顾惜年就依依惜别了玄锦研,飞回到沙尘暴严重的北京继续他的大学生活,他决定将日语作为自己的二外,同时父母开始给他施加压力:希望他能够去法国留学。毕竟他学的是法语,如果去法国进修的话可能更有利于自己的口语练习。而且父母表示,等他进修回来,有可能会直接进入政府机关,做高级翻译官。   关于这个问题很早以前他就有所准备,毕竟这不是父母第一次提到,但是他一直拒绝,他不要去法国,那里没有他的玄锦研,只有浪漫的巴黎女郎,他承受不起她们的浪漫,也不想承受。于是每次都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父母之前看他才刚刚念大学,也没有催得太紧,可是现在已经大二了,要出国的话现在就是最好时机,最好是本科硕士连读,回来就直接进翻译部。   “你为什么不愿意去法国巴黎?那可是浪漫之都啊,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是都喜欢去的么?”   “哎呀妈妈,再好能有自己的国家好嘛?我在中国一样可以学好法语的,你怎么就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呢?”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像你们这种外语系的出国进修是最好的,回来后直接进翻译部多好?”   “我不想去。”   “惜年你告诉妈妈,你为什么不想去。我之前听说你三天两头的飞成都,但是你却没有来我们这里,你是去干嘛了?”   “妈你调查我”??顾惜年语调开始上扬,这种事情是她会干?   “再不花点心思在你身上,我儿子跑了我都不知道。”   “我不去不去不去!!”   “这事由不得你,不去也得去。我和你爸爸会尽快给你办好各种手续。”   出国这件事顾惜年从来没有想过,他想起了以前看书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人这样描写那里:古老梧桐,霓虹街灯,细雨润泽几百年的街道。水汽氤氲神色匆忙的行人。有美丽的少年牵着大狗匆匆而过,有浪漫的女郎在咖啡屋透明的橱窗前抽着香烟看着外面,谁是谁的风景?依稀可见远处铁塔高高的影子,是印象派的典型。他想象过很多次那副场景,埃菲尔铁塔,塞纳河。如果没有玄锦研,他也许会去那里,去看看这个传说中的不夜之城,爱情之都。或许运气上好还能与一个浪漫的美丽女郎来一场惊世之恋。   可是现在他有了玄锦研,再浪漫的城市在他看来都没有玄锦研在的地方浪漫,再美丽的女郎都没有玄锦研美丽。他也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玄锦研,他怕她会多想,更怕她会直接告诉他:“惜年,我觉得去法国留学不错,对你日后的前途也很有帮助,你或许可以去试试看”。他怕他们现在再美好的感情也经不起时光荏苒,他不敢赌,也不想堵。   “惜年,你最近怎么回事?不是刚从你女朋友哪里回来么?怎么又想她啦”?赵军看顾惜年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我爸妈想让我出国。”   “出国好啊,去哪里?法国?”   “嗯。”   “我们学外语的,能出国是好事。”   “可我不想去。”   “为什么不想去,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害怕和你女朋友分开?唉,你们就分开两年而已,再说了,假期你也一样可以飞回来看她啊,这是小事。”   “我不想离她太远,也不想离开中国。”   “晕,你怎么为了一个女人弄成这样啊,你可以叫她跟你一起出国留学啊。你家那么有钱,又不是负担不起她。”   其实顾惜年又何尝没有想过,可是他觉得以玄锦研的脾气,她是肯定不会答应和自己一起出去的,她连平时自己给她买稍微贵一点的东西都会生气,怎么可能还会接受自己家里面的“资助”,她一定也会以为自己在施舍她,可怜她。他们是平等的,他不想让她有负担。况且,他家里面现在都不知道他有了一个和自己门不当户不对的女朋友,虽然父母并没有其他家里那样要求自己找一个千金小姐,但他还是怕父母知道了会影响他们的感情。   不过眼下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今天下课后,导师特地叫自己去办公室坐了一会,告诉自己他的父母已经在向老师询问自己出国的相关事项,他知道这事情已经不是他所能够掌控了的,所以他只有破釜沉舟,希望能好好的和锦研说说,跟自己一起出国。   下午他在心里面想了N遍,应该怎样说才能让锦研觉得自己是真的想让她跟自己一起出国,而且让她知道自己并非有其他意思在里面,锦研太敏感,也太不希望欠人人情,尤其是自己的人情。   “锦研,你现在在干嘛?”   “上课啊。我们选择方向了,我选的旅游块。你呢?在干嘛?”   “我刚下课。锦研,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嗯?”   “你跟我一起出国留学好不好?”   “出国?我去干嘛”?锦研沉默了一会说道;“惜年,其实你家的条件,出国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你学的法语,去国外进修的话回来应该会很不错。”   “那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顾惜年声音里充满了哀求的味道。   “我去干嘛呢?我又不学法语,而且你也知道我没有语言天赋的。再说了,我这情况还出国?惜年你在说笑吧。”   “锦研我是认真的。出国去每天面对外国人,外语,你口语自然就会好起来的,回国后我父母会负责安排你的工作,你陪我一起去好么?”   “谢谢你父母的好意,惜年,我真不想去。我想靠自己好么?我挺喜欢自己专业的。”   “难道你想和我分开?”顾惜年声音开始变冷。   “不会啊,我可以等回国嘛。你假期也可以回来玩呢,毕竟这里还有你爸妈不是么?”   “你还真看得起我,你就不怕我出国后被别的女人拐去?”   “惜年,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如果她们真能拐得去你的话,你也迟早会被其他人拐去的,这跟你要出国没有关系的好不好?”锦研被惜年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他怎么老是像个孩子一样?凡事都不能讲讲道理?   “呵,玄锦研,既然你不去,那我也不去。”   “。。。。。。”   “你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考虑一下么?真的,哪怕是一件事,只要一件,你如果为我考虑到了,我就会觉得很满足很满足,真的,玄锦研”。顾惜年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玄锦研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错了,难道想要靠自己双手努力也错了么?没错,现在流行的是,女人生得好不如嫁得好,像她这种生的也不好的人,是不是遇到像顾惜年那样好的男生就应该感动得赶紧贴上去?他知道顾惜年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她不想在别人面前那么抬不起头,她也想证明给别人看,想让别人知道:我,玄锦研,靠自己,一样可以活得很好。难得这也有错?   室友月琪告诉她:“你没有错,只是你不应该辜负顾惜年对你那么好的情。”   就这样僵持了几天,玄锦研原本是想等顾惜年气消了以后再给他打电话的,最后却还是顾惜年先联系的自己,接到电话的时候,她心里不是没有感动的。这世界上除了父母,还有谁能像顾惜年那样包容自己?答案是没有。   “你还真厉害,我不联系你,你就不能联系我”?顾惜年劈头就是一句。   “我怕你还在生气,惜年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那天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别人说闲话。”   “说什么闲话,谁敢说我揍他。”   “。。。。。。”   “算了,反正我也决定不去了,他们总不能绑着我去吧。”   “嗯,好”。其实锦研心里还是希望惜年能够留下来的,她也不过是凡人,也不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分隔太远。当听到顾惜年这样说的时候,她对顾惜年的感激之情就又多了一分,他总归还是理解自己的。她也需要这样理解自己的一个人。   玄锦研因为选择了专业方向,所以主修的课程都是关于旅游方面的,她越学越来劲,她太喜欢那些美丽的大好河山,太想要走过祖国的任何一个地方。周末的时候,她还是会去之前的旅行社兼职,有时候顾惜年过来的话,她就陪着他一起过过二人世界。   那天顾惜年带着她一起去逛了街回来,晚上二人相约出去喝点夜啤酒,吃点蹄花烧烤。刚走到外面夜场的时候,玄锦研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   “锦研,你快过来救救我们,我们在这边”伊人酒吧”,张媛惹上了这里的一个流氓,现在那边不让我们走,怎么办”?月琪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们跑酒吧去干嘛?这么晚了都已经,酒吧在哪里”?锦研立马开口道。   “在北门这边的XX街,现在情况很紧急,你赶紧过来帮帮我”。月琪也是没有办法,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锦研,其实锦研去了能干什么呢?但是她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好,我马上过来,你们不要太逞强了,不要惹怒了他们。我需要报警么?”   “没用的锦研,他们好像是黑势力的,他说这一片都归他管。锦研,我该怎么办?”   “你在那边拖延时间,我马上过来。”   “怎么了锦研”?惜年看到锦研挂断电话,立马问道。   “我朋友出事了,在那边“伊人”酒吧,我得立马赶过去,惜年,怎么办?你快给我想想办法。”   ““伊人”酒吧?你朋友胆子够大的,那个酒吧出了名的乱,她也敢去。”   “你知道那个酒吧?”   “怎么可能没有听过,我在这边生活那么多年。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先报警。”   “可是我朋友说报警没用,他说那边是黑势力。”   “你傻啊,这种事情肯定要报警啊,这是警察的职责所在,相信我,报警是最好的办法。”   “恩恩”,锦研好庆幸现在有惜年在自己身边,要不然,自己肯定乱了阵脚。于是拿出电话拨打110以后,和惜年立马打的去了酒吧。   那是锦研第一次涉足那种地方,里面男男女女乱作一团,音乐声震耳欲聋,吧台上的高脚杯里面装满了各种酒,白酒,红酒,鸡尾酒,有一只杯子歪歪斜斜的倒在吧台上,酒吧正中央里面全是肉色男女,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那一刻她想到了灯红酒绿四个字。转过头来,月琪被几个男人纠缠住,那边张媛穿着性感吊带裙,男人的手正搭在她的肩上,她才19岁。   惜年拉着锦研走过去,她看到张媛在哭,然后锦研从男人手里将张媛拉过来:“你们想怎么样?我们已经报警了。”   “呵”男人嘴里发出的单音节词仿佛是对锦研的嘲笑。“警察?我活这么大和警察打交道的时间比你念书的时间都还要长,你会不会太天真了?女人?嗯”?男人把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玄锦研。   “是吗?你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作案,你以为现在警察来了,你真能占多大的便宜?还是你觉得你后台太硬,没人敢把你怎么样”?顾惜年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响起。   “你又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要不然我们试试看?”   “我会怕你?好啊,今天我们就等着警察过来,我就要看看能把我怎么样?这样吧,你留下来陪我,我就放了她们两个”?男人指了指玄锦研,又指了指张媛和月琪。   顾惜年将锦研拉到自己身后;“你敢动她,我要你的命!”   正僵持着的时候,警察过来了,首先吼了两句,酒吧的人立马乱作一团,老板也不想惹事,立即上前跟警察好言好语,警察先是看到那个惹事的男人,然后立马变了脸,当即对锦研他们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给苏公子道歉。”   锦研不可思议的望着警察,这是人民的公仆应该有的态度么?他们甚至都还不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就这样认定是自己这边的错?可是有人比她反应更快,顾惜年直接走近为首的警察身边,然后低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警察立马抬起头来看着顾惜年,几秒钟后警察的态度又有了转变。   “看大家都是误会一场,小事一桩,误会误会”,说着还一边向锦研他们点头示意,然后也赶紧走到苏晓身边,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苏晓也不计较,眼角一直都挂着笑容,然后看了锦研他们一眼,率先走出了酒吧。   锦研看到他们走出去也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惜年:“惜年,谢谢你。你刚刚跟警察说了什么?他们态度发生了那么大的转变。”   “没说什么,无非就是搬弄点法律知识吓唬吓唬一下他们,他们这些人,你要是态度比他们强硬的话,他们就会怕你了。”   “真的么?”   “当然了,我骗你干嘛”。完了以后赶紧催锦研他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张媛被吓得不轻,一直哭一直哭,锦研一边安慰她们一边问她们去酒吧干嘛,月琪支支吾吾的交代了事情,她们听说那个酒吧有个帅哥在里面驻唱,所以就想去看看。然后碰到了苏晓她们,事情就变了现在的样子。   锦研觉得无语,一方面看帅哥哪里都有,用不着去那个是非之地;另一方面对苏晓这种公子哥表示愤愤然,这个社会无法无天了?   那天顾惜年为了考虑到她们几个的情绪,将她们带到了自己和锦研住的公寓里面,自己则在外面沙发上将就了一晚,第二天直接飞回了北京。 ☆、十八、那个在酒吧唱歌的男孩   自从出了那次的事件之后,月琪她们就再也不敢去酒吧看帅哥了。锦研却一直在想:惜年家到底是什么背景,依那天的情形看来,他们家绝对不像惜年告诉自己的那样,只是普通的公务员,只是惜年不告诉她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她也就没有再过多问。   每周的周三下午一二节都是体育课,锦研跟着月琪她们一起从寝室走出来,刚到操场上,就听到有女生八卦说:“你们听说了没有?据说“伊人”酒吧有个帅哥唱歌呢。听他们去过的说还不错,啥时候我们也去听听?”   “我听说叫浮生吧,也是大学生呢。”   “对对,就是浮生,唱歌好好听哦。他为什么要去那里唱歌啊,是缺钱么?”   “谁知道呢,你管那么多干嘛?”   “也是也是,去听听他唱歌就好。”   玄锦研觉得有什么东西黏住了自己的脚,她想转身就走,可是脚下却动不了。她一个字都不相信,浮生家里那么有钱,他怎么可能会因为没钱去酒吧唱歌,再说了,浮生在成都,她怎么会不知道?她觉得她要立马知道答案,于是她快步跑到月琪她们面前,气息还没有稳定下来,话就说出了口:“月琪,你们那次去“伊人”酒吧听帅哥唱歌,你们知道唱歌的那个人是谁么?”   “哦,好像叫什么浮生啊,名字挺艺术的,我要是去当艺人,一定给自己取名流年。”   原来是真的,玄锦研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死海,沉不下去,却又漂浮得难受。连老师那节课教了些什么都不知道,只依稀记得广播里面的咿咿呀呀声。   那天她心里面一直都在徘徊这个事情:浮生在成都,浮生在酒吧唱歌。她上完课立马回寝室用手机拨打丹南的电话。那边接通后先是把锦研狠狠的骂了一通说哎哎太阳西边出来啦,大小姐你终于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后就将锦研这一年多的生活状态从头到尾问了个遍。锦研看她终于说完了就开口道:“丹南,你知道浮生现在在哪里么?”   “听说在成都,怎么了?他没有联系你么?”   “哦,他没有我电话,那丹南你有他电话么?”   “以前有,后来他的电话打不通了,可能换号码了吧。”   “那,他家里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锦研,浮生,他爸爸好像被自己很亲近的人陷害,然后家里破产了,他爸爸受不了这打击,自杀了,他妈妈也一病不起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   “锦研,锦研你还在么?”   “我在,南南我还有课,先不和你聊了”。锦研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爬到自己的床上,她把丹南告诉自己的事情从头到尾的梳理了一遍,发现人生真的挺戏剧,破产这事她只在电视剧和小说里面看到,如今却真实的发生在了自己身边,出了那么大的事,浮生该多伤心啊。不对,他是男人,应该能够挺得住,可是再坚强的人也经不起这么多的打击,爸爸死了,妈妈病了。她一下午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她该怎么找到浮生,找到了又该怎么帮他?不管以前怎么样,他们总算朋友一场,锦研做不到明明知道朋友有难却视而不见。   于是接下来的那段时间她总是不经意的向室友月琪她们打听关于“伊人”酒吧的一切,然后再不着痕迹的将话题扯到浮生身上,可是无奈室友她们似乎知道的很少很少,对她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于是她索性将自己和浮生认识这件事情告诉了月琪,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再将月琪牵连进来,可是她没有办法,现在她就和月琪熟一点,她只是一个女孩子,她也会怕。   月琪知道后直接建议:“锦研要不我们直接去酒吧找他吧,这样不就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可是惜年告诉我那个酒吧很乱,我不太想去。”   “锦研,不入虎穴,安得虎子?再说了,我们总不会那么倒霉吧,上次是遇到了一群流氓,他们看我们又是学生装扮,觉得我们好欺负啊。这次我们乔装打扮一番,不惹人注意就行了,我保证不添乱。”   “那好吧”锦研听月琪这么说,也就点头答应了。   到了周六,玄锦研早早的就和月琪开始准备着晚上去酒吧的事情,同时她也在想,如果又遇到上次的事情应该怎么办,她要不要事先告诉班上同学,万一出了事好给自己报警?可是同学知道了会不会尽力劝阻自己去酒吧?应该告诉惜年吗?想了一会还是算了,惜年知道了一定会窝火,且不说自己去酒吧他会生气,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去找浮生的话,肯定得闹脾气,思考再三,她决定谁也不说,去了小心行事就好。   为了不被别人认出来,她还特地去学校外面美容店画了个浓浓的妆,然后租了一条红色吊带裙,当换好一切出来时,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觉得好陌生。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的时候,锦研和月琪坐上城市的公交车,绕过大半个成都,去到那个城市夜生活无尽繁华的“伊人”酒吧。那天运气很好,锦研她们进去坐了一小会就听到主持说下面有请浮生为我们带来“爱如潮水”,一片掌声响起。   有几年了吧,距离上次见到浮生,当年的那个男孩,如今已经变成了懂得担当的大男人了,唱歌时,喉结一上一下,衬衣的上面两个扣子解开,露出性感的锁骨,握住麦克风的手和当初一样的修长。可是,脸上却没有了当初最最干净的笑容,现在也一样春风满面,可是那笑里,却有苦,是对现实生活的不满?还是对残忍现状的不安?又或是对这个残酷社会的嘲笑和指责?   恍惚中,锦研觉得浮生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看,可是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似乎又到了在高中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他装作不认识自己。但是这次锦研不怪他,她知道他现在的情形,相反她为他感到惋惜,出了那样的事情,她知道他承受得太多太多了。   等到浮生唱完了以后,玄锦研看到他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她连忙追着过去,在快到卫生间的走廊上追上了浮生,她来不及多想,立马开口叫了浮生的名字。浮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锦研轻轻的唤了句:“锦研。”   那一刻锦研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说:“浮生,别来无恙”,然后发现这不是一个好的谈话地点,于是就问浮生:“浮生,你现在还要唱歌吗?我们出去好不好,我有话想跟你说。”   “嗯,好的锦研,你等我一会”。浮生说完以后就去拿自己的东西,跟着锦研月琪一起出了酒吧,拦上一辆的士告诉司机去XX大学,然后师傅点点头后就朝着锦研学校的方向开去。中途锦研的电话响起:惜年的来电是否接听。她想到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接电话然后就将电话掐断了。那边还是不死心的继续打,她直接将电话关了机。   到了学校,月琪识相的回了寝室,锦研跟着浮生一起去了学校的小花园,然后在湖旁边随便找了个木椅坐下,还是男生先开了口:“锦研,你学校挺漂亮的,大学生活还好吧。”   “嗯,挺好的。浮生,你在哪个学校?”   “XX大学。”   “你知道我在成都么?”   “嗯,知道的。”   “可是你从来没有想过要联系我。”   “锦研,我家里的事情我想你都听说了,我现在要努力挣钱供自己念书,还要给妈妈交医疗费,我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联系你们,对不起啊。”   “没关系,你每天都去酒吧么?”   “也没有,有时间就去,周末一般都去。”   “那你知道觅夏在北京么?”   “嗯,知道的,锦研,我去北京看过她一次,她不是和顾惜年在一起么?看上去还挺幸福的。”   “不是的浮生,我现在和惜年在一起。”   “哦哦,那挺好的,惜年以前就喜欢你的,大家都知道。”   “浮生,在酒吧里,有人找你麻烦么?”   “没有呢,谁那么无聊找我麻烦啊,放心啦,我很好。”   “那就好,我可以经常去那里看你唱歌么?浮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在这个城市里,有一个认识的人真的会很开心,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就当去给你捧场了。”   “哦,好。”   然后锦研就笑了,她觉得浮生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虽然现在有很多困难,但是她相信浮生肯定能熬过去的。   那之后锦研就经常去酒吧听浮生唱歌,她看到浮生开心自己也很开心,但是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是在那里惜年给自己打电话不方便接听,所以很多时候就挂断了或是直接不接,最开始她跟惜年说不方便接电话,可是次数多了惜年也有意见:“玄锦研你到底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会不方便接电话?”   锦研又不敢告诉惜年自己在酒吧,他要知道了非找自己拼命不可,于是每次都说在图书馆,怕打扰到别人自习所以不好接听电话。开始惜年还很开心,没有男孩子不喜欢自己的女朋友爱学习爱劳动,可是这种现象太过频繁了惜年就会暗暗叫苦:以前怎么就没见的你那么爱学习,你现在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又到了周六,惜年跟锦研说自己这段时间很忙所以就没有飞去成都那边,于是锦研又去了酒吧看浮生唱歌,晚上八点的样子惜年给锦研打电话因为酒吧太吵所以没有听到,惜年因为有急事找她所以就换打她寝室的电话,是她室友接到的。   “喂?”   “你好,我找玄锦研,请问她在么?”   “锦研啊,不在,她出去了。”   “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么?什么时候回来?”   “一般也要十点多的样子吧,最近好像有个叫浮生的人经常来找她,可能他们一起出去了。”   “你说谁经常来找她?”   “浮生啊,听说是锦研老乡。”   顾惜年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他还以为她是去了图书馆,原来是见浮生去了。好,真好,玄锦研这段时间都和浮生在一起,还骗自己在学习,自己也像个傻子一样就相信了她。她和浮生在联系也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无数次的不接自己的电话是为了那个人,他想起来就有一把无名火,而且烧得他浑身都疼。   他又不停的打玄锦研的电话,打了很多次以后玄锦研终于看到了,她先是把电话挂掉,然后正待发短信给他时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她按错了键手机被迫接了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顾惜年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玄锦研正想说自己在图书馆学习时就听到浮生在叫自己的名字,然后听到顾惜年说:“浮生?你们还在联系?”   玄锦研知道横竖逃不过,于是就把自己见到了浮生这一事情告诉了顾惜年,当然过渡掉了他家里的变故和他在酒吧唱歌这事。   “so?你每次告诉我自己在图书馆其实就是和他在一起对不对”?顾惜年开始咄咄逼人。   “惜年,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浮生是因为很久不见,大家又到了陌生的城市,见到故人自然是很开心的要叙叙旧”。锦研耐心的解释。   “所以由最开始的叙旧到现在的天天见面?嗯?”   “惜年,你要怎样相信我们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你也知道我会乱想,那你为什么还要做?你遇到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样瞒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真不是我想的那样,你又何必瞒我”   “惜年,我们好歹也在一起这么久了,我承认我以前是挺喜欢他的,可并不代表我现在也喜欢他啊,而且你也知道他喜欢觅夏的。”   “我不知道,玄锦研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觉得我会蛮不讲理的不理解你?还是你觉得这事根本就没有告诉我的必要?”   “。。。。。。”   “玄锦研,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难道要你对我说句实话就那么难?”   “。。。。。。”   玄锦研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惜年的逼问,她做错了么?难道真的一开始就应该告诉惜年自己遇到了浮生?如果那样的话惜年又会不会找各种理由叫自己不要理浮生呢?不管怎么样浮生都是她朋友啊。   顾惜年因为太过生气,直接挂断了电话,完了以后将手机关机,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冷静一下。他做的还不够好么?为了她他放弃出国的大好机会,不惜和父母翻脸,甚至上次为了她同学的事情他连自己家里的关系都搬了出来。可是她呢?会见以前喜欢的人都觉得没有告诉自己的必要!!!   这些天玄锦研也在努力的反思,面对惜年的追问她也在想:自己好像确实是做错了,可是她真的就是觉得没有告诉他的必要啊,两个人在一起难道就真的是所有的一切都要将之分享给对方么?可是不管怎么样,自己确实惹惜年生气了,现在惜年是自己的男朋友,就算要求过分一点自己也应该尽量满足,何况抛开其他不说,惜年对自己确实好得没话说,所以她觉得自己第一要务是要给惜年道歉,于是不停的拨打惜年的电话,但是那边都通通挂掉,顾惜年似乎铁了心的不理她,这下玄锦研才觉得事情闹得有点过了,开始害怕起来。 ☆、十九、去了就不能回头了   之后的几天玄锦研都在做一件重复的事情,那就是不停的拨打顾惜年的电话,直到那边关机为止。   以前每次吵架惜年都会率先妥协给锦研打电话,可是这次都过了好多天顾惜年那边还是油盐不进,玄锦研又改发短信:“惜年,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对,你不要不理我好么?拜托你接电话好不?”   “惜年,你在干嘛,我想你了,你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惜年,今天上课老师给我们讲了好多好多的历史,我都有很认真的听课。”   “惜年,你接电话吧。我要死了。”   !!!!!!!   其实顾惜年看到玄锦研给自己打了这么多的电话,发了那么多的短信后气早就已经渐渐消了,可是他这次决定要好好的给那个女人点颜色瞧瞧,让她以后再敢有事瞒着自己。自己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锦研一开始就告诉自己遇到浮生了的话自己也不会多想,毕竟他也知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玄锦研人都是自己的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但是她却选择了瞒着自己,叫他怎能不生气?   顾惜年气消了以后,就想着怎样联系玄锦研,苦思悯想后他决定飞去成都,看看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为了要给玄锦研一个惊喜,他还特意没有告诉玄锦研,想着到时候直接告诉她自己在成都的话,她会不会很感动?   于是周五下课后他就直奔机场,大概晚上7点的时候,顾惜年到达成都双流机场。他在机场大巴上就一直想,如果直接到她的学校找她,她会不会感动得立马跑上来抱住自己?然后小声的对自己说:亲爱的,我好想你。   他想着想着就一个人在座位上笑了起来,一到锦研的学校,他立刻给锦研打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惜年。”   “锦研,你现在在哪里”   “我正准备去吃饭呢,怎么了?”   “你出学校校门来,我在门口等你。”   “你等我,我马上下来”。锦研收线后立马往校门口跑去,她太激动了,这么多天惜年都不理自己,现在却告诉她他在自己学校门口,叫她怎能不激动?   一到门口,就看到惜年春风满面的看着自己,背着斜挎包,一身白色T恤牛仔裤,可能因为赶路太急,额头上的汗还未干,她看着惜年,然后上前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不一会惜年就觉得脖子被打湿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锦研委屈的说道。   “我是打算不理你了啊,可是这样显得自己多小气啊,所以就算了。好啦,我们回公寓吧,晚上我们去超市买菜,自己在家里做饭好不好?好久都没吃你做的饭啦”,还有,顾惜年将唇贴到玄锦研的耳朵上喃喃道:“好久没有和你在一起了,想你的身体了”。说完就看到玄锦研的脖子以上一片烧红。   他们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虽然顾惜年很累,可是看到锦研他还是很开心,拉着她去楼下的超市买菜。   “惜年,好像牙膏没有了,我们买支牙膏吧。”   “好啊,我去看看”。说完顾惜年就走到卖牙膏的那一栏,手直接惯性的去拿上面最贵的黑人牙膏,可是又看到了旁边有支牙膏上面写着金银花味,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之前的那支黑人牙膏放下了转而去拿金银花味的那支。转过头来就看到玄锦研在小心的挑选着蔬菜,肉类,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们这样像不像一对夫妻?然后他走过去,宠溺的揉了揉锦研的头发,玄锦研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顾惜年双手圈住玄锦研的腰。结账时,玄锦研在顾惜年兜里面拿出钱包,然后抽出一张一百的直接递给收银员,做完这些以后他们携手回了公寓。   回公寓后玄锦研去做饭,顾惜年先去冲澡,不一会,厨房就传出浓浓的饭香味。吃过晚餐后他们在沙发上依偎着看了一会电视,然后惜年就吵着将玄锦研抱进了卧室。   “那是最后一次他充满爱怜的待我,我都还记得他的双手在我身上抚摸的感觉,j□j时他紧紧的抱着我,白雪翠竹少年的手,指尖传来的温暖是那么的真实。”   “现在呢”?丹南小心翼翼的问锦研。   “现在我感觉我们做^爱时他对我只有恨,只有迁怒和发泄,丹南你知道吗其实一个人爱不爱你你是可以感受的,现在每次只要一面对跟他的性^爱时,我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杯中凉”。说完以后丹南就看到眼泪慢慢的爬满了玄锦研的脸颊。   那天晚上,在那张床上,顾惜年几乎吻遍了玄锦研的全身。他声音沙哑的呼唤锦研,他吻她的耳朵,她的锁骨,她的胸脯,他叫她宝贝。   激情过后,玄锦研累得睡了过去,顾惜年抱着玄锦研同样是迷迷糊糊的。夜里谁的电话打破了沉默,顾惜年伸出手摸到床头柜上的电话,然后看也不看直接贴在耳朵上面,那个喂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浮生的声音传过来:“锦研,你今天不来酒吧么?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过来。”   “。。。。。。”   “锦研?你有在听么?”   顾惜年直接挂断了电话,自己却是再也睡不着,酒吧,什么酒吧?是“伊人”酒吧么?听浮生的语气玄锦研应该是经常去,而且经常和浮生一起去。他越想越气,推了推旁边睡着的人:“锦研,你醒醒,刚刚浮生叫你去什么酒吧?”   “。。。。。。”   “你醒醒”,顾惜年很快没了耐心,他恶劣的用手拍拍玄锦研的脸,她到底有多少事情是瞒着自己的?   玄锦研醒过来就看到顾惜年一脸灰暗的看着自己,她连忙坐起来问:“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顾惜年将她的电话扔给她:“刚刚浮生打电话过来,问你要不要去酒吧。玄锦研,你能不能把事情从头到尾不加隐瞒的告诉我?为什么每次跟我说一件事,你总要选择性的保留一些。那个酒吧我明明告诉过你不要去,你现在倒好,还经常去,和浮生一起去那种肉色场合你他妈是不是特舒心啊?来来来,跟我讲讲,你们去那里干嘛?唱歌?找乐子???”   “顾惜年你说话能否别那么难听?”   “不让我说话难听你就不要做啊?还有更难听的你想要听吗?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千里迢迢赶来见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   “说话”!顾惜年看着玄锦研一言不发的样子,更是光火。他们刚刚还在床上温存,还在床上做着世间上男女之间最最亲密的事情。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凡事都要骗他?   玄锦研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她有时候觉得他们相处真的好难好难,顾惜年希望的是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要与他分享,可是有些事情她确实不想告诉他啊。并不是存心想要欺骗他,而是觉得告诉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何况关于浮生这件事情,她要怎样向顾惜年开口?浮生肯定不愿意顾惜年知道自己的事情,再说了,她并不觉得这事有多大,自己也从来不问顾惜年的事情,难道自己有一点小秘密也有错?还是因为这事情牵扯到浮生,让顾惜年觉得不快?   “怎么,你不想解释解释么”?顾惜年将卧室灯光调亮,眼睛直直看着玄锦研。   “惜年,如果你因为这事情生气,我无话可说。我没有做错什么,我。。”玄锦研还没有说完,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她拿过来一看,是浮生,本能的想按掉电话,谁知道顾惜年却先一步按了接听:“锦研,你别过来了,这边出了点事,你等我电话”。说完以后直接挂断了。   玄锦研也听到了,浮生说那边出了事情,那是酒吧,如果出了事情的话就说明有点严重,玄锦研来不及多想,立马伸手准备拿衣服穿上出门,这个时候她必须要去看看,就算帮不上忙她至少也可以在身边安慰一下。   顾惜年看到玄锦研的动作,他立即拉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哪里?”   “惜年,浮生他出事了,你跟我一起过去好不好?上次月琪她们出事你不是就有办法么?你跟我一起过去帮帮浮生好不好”?玄锦研作势就要将顾惜年拉起来,却被顾惜年一把甩开:“玄锦研,他能出什么事?他是男人,谁还能侵犯了他不成?”   “不是的惜年,回头我再慢慢跟你解释,你先跟我一起过去好不好”?玄锦研都快急哭了,她怕浮生会出什么事。   “我不会去,你也不准去”!顾惜年说完立马将玄锦研拉上床,全身并用的压着她。他气极了,玄锦研这种为了浮生半夜都敢冒险去那种危险地方的行为深深的刺伤了他。   “惜年你放开我,浮生在那里遇到了麻烦,我得去帮帮他。”   “你想都别想,我不会让你去的”,顾惜年火大道。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更是着急,她挣扎着要起来,可是顾惜年死死的压住她,她根本动不了,一急之下,眼泪就掉了下来。顾惜年挨着玄锦研的脸感觉到一股湿气,抬起头来看着玄锦研,她哭了。   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哭了。顾惜年心里说不出的悲凉,这个女人为自己哭过么?没有。她瞒着自己和之前喜欢的男生见面,还去酒吧,现在又在自己的面前为了他哭,求自己去帮帮那个男人,还有谁会比自己更悲惨?   “玄锦研,你是不是还喜欢浮生”。他们都说初恋难忘,现在看来,这话一点也不假。   玄锦研要怎么和他说?她对浮生现在早就没了喜欢之情,但是有朋友之情在里面,今天无论是谁有难,只要自己认识,她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忙。她做不到视而不见,做不到置之不理。惜年的心怎么这么狠?   “顾惜年,你要是不去帮忙,你就放开我。再不去浮生就有危险了”。锦研哭着说。   “有危险也不关你的事,你好好呆着反省自己。”   “你的心怎么这么狠”?玄锦研一巴掌甩在顾惜年的脸上,顾惜年不敢置信的望着玄锦研,她竟然动手打他!就因为自己不让她去找别人?   其实玄锦研下手后也有点后悔,她想说惜年对不起你疼么,可是想到浮生现在有危险,她整个心都在想要怎样去那边找他。这个时候她听到顾惜年说:“你要真敢去找他的话,我们就完了,玄锦研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要踏出这房间一步,我回来找你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顾惜年有一种豁出去的决然,如果那个人不是浮生,只是玄锦研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他肯定会跟她一起去,他不会见死不救。但是他是浮生,是玄锦研曾经喜欢的男人,是现在玄锦研每天撒谎跟着在一起的人!   玄锦研看着顾惜年,她如果去找浮生,就等于亲手断送了他和惜年之间的感情。但是如果不去找浮生,她一定会担心害怕,浮生怎么样了,有被欺负么?他刚经历了家庭的变故,现在遇到危险能抗住么?想到这里,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可是她也同样舍不得惜年,她哭着抱住惜年:“惜年,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我答应你只要看到浮生是安全的,我以后再也不去找他,我也再也不去酒吧了,可是现在浮生需要我们的帮助。”   顾惜年还能说什么?他放开玄锦研,然后就看到玄锦研立马起来穿好衣服鞋子,完了以后就看着自己,顾惜年知道她想问自己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去,于是开口道:“我不去了,一会直接回北京。”   玄锦研转身就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门上,然后碎了一地,她停了一会,难过就排山倒海般袭来,她用手摸摸自己的左边心脏,那里的疼痛放肆的生长。然后她对着里面的男孩轻轻的说了句:“惜年,我爱你。还有,对不起”。最后咚咚咚下了楼。 ☆、二十、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的死去(高潮)   玄锦研一刻都不敢耽误,下楼后直接拦了车去酒吧,刚到门口,刺鼻的酒味就迎面扑来,她急匆匆的走了进去,然后就看到有几个男人正对着浮生手打脚踢,她立即跑过去抱住浮生,然后对着那几个男人吼道:“你们干什么?我告你们蓄意伤害。”   浮生看到锦研过来,立即怒道:“你来干嘛,我不是叫你不要来么?你赶快走。”   “浮生你听我说,我已经报警了,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小妹妹,我劝你赶紧离开,现在走还来得及,一会想走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一个高个子男人说道:“他现在在酒吧唱歌,就要守规矩,客人叫他唱就得唱,摆什么清高?”   “不就是不唱歌么?犯得着你们这样打他么?他只是在这里上班,不是卖身这里!”玄锦研吼道。   “你还真是天真,在这里就是这样,由不得你。”   “你们放了她,我去唱就是。”浮生怕锦研惹上麻烦,对着高个子男人说道。   “现在晚了,你这等于在砸场,老板说要给你点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说着就又要动手。   玄锦研正准备开口时就看到第一次来酒吧见到的苏晓往他们这边走来,她想着此人并非善类于是神色戒备的看着苏晓,然后他看到苏晓笑了起来。   “我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现在我好像没有惹你吧?”苏晓抱着手臂笑着说。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和他们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玄锦研愤愤然。   “哈!我发现你这女人嘴巴还真够毒的,怎么?那天的男人没跟你一起来?你也不要瞪着眼睛看着我,现在我可是你们唯一的指望,说不定你说两句我开心了就帮你们一把。”   玄锦研听到这话还在想为什么会这么熟悉,还没想过来就又听到苏晓说自己是他们的指望,于是脱口而出:“你会帮我们?”   “那可不一定,要看我的心情,如果你求我帮忙的话,我可以考虑,你知道没有人会拒绝美女的请求的。”   “锦研你赶紧走,我没事。”浮生知道苏晓的底细,他不敢让锦研冒险牵扯进来。谁知道锦研根本不理她,脱口就是一句:“好,我求你,你帮帮我们。”   “锦研你疯了?”   然后锦研看到苏晓转身离开了,大约2分钟的样子,就有人过来对那几个动手的人低声说了两句,那几个人立马收手走了。   玄锦研将浮生拉起来正准备往外走,有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手臂,她转过头去,就看着苏晓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怎么,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没有一句谢谢?”   “谢谢你苏晓。”玄锦研说完后就看到苏晓笑了起来:“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次听他们那么叫你。”   “嗯,记性不错,先坐下来处理伤口吧,这样出去会吓到无辜的人的。”说完就率先进了酒吧里面的包厢。玄锦研想到这个男人救了他们,也就跟着进去了。   转身的瞬间,她似乎看到了惜年,但也只是一秒钟的事,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再抬头时,那里早就没了身影。惜年怎么可能会来找自己,他气自己都来不及。想着就转身扶着浮生进了包厢。   顾惜年站在酒吧的门口,他看到玄锦研小心翼翼的扶着浮生进了包厢,看样子他们似乎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在公寓里玄锦研走了以后,他因为太过生气砸了床头柜上的阅读灯,然后门外的脚步声停了一小会,紧接着是以更加快的速度下楼。他把公寓里所有可以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然后看着满室的狼藉他开始掉眼泪,他这一生自有记忆以来就从来没有哭过,可是为了玄锦研他这是第二次哭,第一次是玄锦研说不要自己,第二次是玄锦研为了其他男人离开自己。他怎么就这么悲剧,玄锦研那个女人凭什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自己,他觉得说不出的累,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每天小心翼翼的盼着她能够接受自己,在一起之后每天心心念念的希望她能够多爱自己一点,把自己当做她的重心。可是现在,他明白了,在她眼里,其实自己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不上某些人。   可是他又担心,他怕玄锦研去酒吧会出事,所以他也立即穿衣服下楼打的来到这里,然后他就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他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给自己点了一杯酒,然后开始喝了起来。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他又看到玄锦研他们从包厢出来,还多了一个人:苏晓。   顾惜年头脑风暴了一会想起了这是上次找锦研同学麻烦的男人,可是现在锦研跟他说话时眼角还带着笑,可见这个男人这次并不是那个找麻烦的人。   他原本想上前去叫锦研,可是他被锦研眼角的笑深深的伤住了,一个小时以前他们刚大吵了一场,一个小时以后她照样可以谈笑风生。于是他坐在那里继续喝酒,天亮的时候直接坐飞机回了北京。   玄锦研从酒吧出来后就直接带浮生回了自己学校,然后在学校的招待所开了一个房间让浮生住下,待一切都弄好后回到寝室已经凌晨了。   她躺在床上就开始回想在公寓里和惜年的争吵,惜年决然的对她说:“你要走出这个房间,我们就完了。”想着想着又开始哭了起来,可是现在寝室的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所以她不敢哭出声来,她把手放在自己的嘴里,死死的咬住。眼泪打湿了枕头,她又打开手机拨打惜年的电话,那边传来关机提示。她给惜年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将手机收好放在枕头下面,做完这些以后她开始回忆和惜年认识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那个男人好看的眉毛,好看的脸。说的好听的情话,吻自己时眼里的温柔,抱着自己时手上的力度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可是却爱她爱得卑微,爱得绝望。   她爱那个男孩,所以她不能和他分手,她要学会争取。可是她找不到惜年,也联系不上他,她该怎么办?   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天亮了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里面没有短信,没有电话。这不要紧,她也可以主动,她又拨打顾惜年的电话,那边还是关机,她想着可能是手机没电了,也有可能是晚上关机现在还没打开,于是起床洗脸刷牙,她看到镜子里自己的眼睛肿肿的,她用洗脸帕沾点热水,然后敷在自己的眼睛上,一分钟过后拿下来看到自己的眼睛好了一点点。   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她立马拿出来接听,那边浮生问自己要不要出去一起吃饭,然后他就要回自己学校。锦研告诉他稍等自己一下,然后提着包包出了门。   随便吃了一点后浮生对锦研说谢谢,锦研赶紧说浮生不要客气,我想如果我遇到麻烦你肯定也会来的不是么。浮生说当然。   送走了浮生以后锦研又打车去了惜年的公寓,她在门外敲了半小时门,然后一边敲一边叫惜年的名字,一个小时以后她终于接受了惜年已经走了这个事实。   她又拿出手机拨打惜年的电话,那边已经开了机,但是没有接听,她一直打一直打,直到那边又关了机。那一刻锦研心里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绝望,惜年是真的不要自己了么?可是又安慰自己说:不会的,他那么爱自己,以前自己犯了错他还不是都原谅了自己,她相信这次肯定也一样。   那几天玄锦研就在拼命拨打电话和发短信中渡过,可是不管他怎样找他,他都置之不理。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叫室友帮自己订了一张去北京的机票,然后写了张请假条说自己家里有事急需回家一趟交给室友帮忙带去给老师,第二天早上她随便装了几件衣服后就直奔机场,到北京时是上午十一点。   她听惜年说过自己的学校,坐上的士以后就急忙跟司机说:“XX大学,麻烦师傅快点,再快点。”她觉得那一条路怎么就那么漫长,走了好久好久。到了学校大门后她直接给司机一百元说不用找了后就朝着学校里面跑去。她忘记了自己对这个学校一点都不熟悉,在学校里面像无头苍蝇一样串了半个小时后她开始想说不定去学院能够找到。   于是她随便找了一个路人问外国语学院在哪里,恰好那个人正要去那边,就带着她一起过去。已经中午十二点多大家都吃饭去了,她就在学院下面站着一直等一直等,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两点多了却还是不见有人过来上课。她又打开手机拨打惜年的电话,那边还是不接,正准备发信息告诉惜年自己来了他的学校,就听到那边几个学生提到了顾惜年的名字。   “林岚,你说惜年最近怎么了?谁跟他说话都不理,是不是感情出了问题啊?”   “我也不知道,上次他去了成都回来就每天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的,好像有做不完的事。”   “我上次听他打电话,好像是学院问他关于出国的事情。”   “他不是不去了么?”   “那天听他的语气似乎要去,而且应该快了,就这几天的事情。”   玄锦研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她在学校里面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周围天南地北的同学川流不息,落叶缤纷的时节里,冷风放肆的吹。大把大把不知名的野花,也开始枯竭凋谢。有爱好学习的人拿着英语书在背诵,有成群结队的朋友在那边林子里坐下谈天说地,还有老爷爷奶奶背着孙子在学校匆匆而过。她觉得眼睛有点酸痛,于是抬起头来看看天,然后看到了一群拍打着翅膀的冬候鸟在天空划过,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签字笔,在座椅下面写上了顾惜年三个字,然后站在湖前,轻轻的说,惜年,惜年。   下午她在北京的火车站买了一张晚上回成都的硬座票,坐在车上时,她才想起来这一天都还没有吃饭,然后拿出自己买的面包就着矿泉水吃了起来,可是面包太硬,她喝了一口水又觉得好凉,喉咙在这种刺激下疼痛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糟糕透了,然后把面包收起来,把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眼泪就从指缝间,一点一滴流淌下来。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的死去,但是她又无能为力。 ☆、谁的日子平淡如水   “锦研,你今天几点下班呢?”丹南拿出手机偷偷给锦研发信息。大概过了两分钟,丹南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拿起来打开阅读:“不知道呢,这群大妈真是无时无刻不折腾人呐。”   “做导游那么累,叫你换个工作你还不愿意,你也可以做计调嘛。实在不行,做文秘也行嘛。每天到处跑,多累啊!你看你,都瘦得只剩下骨头啦,也晒黑啦,再这样下去以后嫁不出去   啦。”   “南南,我耳朵都要起茧啦。”   “那你听进去了没?”   “南南你饶了我吧。”   锦研把手机放进包包里面,拿出小蜜蜂开始给今天的客人介绍景区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奇怪的是经过这一年多的磨砺,她觉得自己现在能够很自然的想起那些书上的知识。   现在丹南在一家时尚杂志里面做编辑,每天接触的都是些高端人士,有时候锦研也会开玩笑的问几句:“有没有见到啥明星或者是成功人士啊。”   “姐姐,你给我解释一下啥是成功人士?”   “比如说某公司总裁啊,董事之类的。都长啥样?高富帅?”   “你想太多,如果我告诉你一般都很丑你会不会失望?上个礼拜去给一公司做采访,见到了他们传说中的副总裁,清华大学建筑系的高材生。可是长得猥琐至极啊,整个一秃顶大叔。”   “那人家上了年纪肯定得掉头发啊,你都说了那是大叔。”   “忘了告诉你,那位大叔今年才三十出头,乖乖,这得有多少的辛酸史啊,唉,一朝掉了少年发。”   “。。。。。”   晚上将客人送到下榻的酒店后,锦研就去丹南的公司楼下等她一起下班,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下面停着一辆很拉风的兰博基尼。她对车其实是没有多大的概念的,只是丹南是做时尚杂志的,每天都要跟她讲一些时尚界的东西,因此她知道了兰博基尼绝对是有钱人+富二代的产物。不过她也就好奇的看了那车一眼,毕竟车子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还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更何况这是消费水平堪比天价的上海。   还记得刚来上海时,那段时间对上海的一切认知都是零。她不想再留在成都,那里于她而言承载着自己和顾惜年的所有爱,太沉重了。其他城市她都不熟悉,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让自己渐渐忘记过去,慢慢挣钱过上平淡生活的地方。   她用了整整两年来消化掉顾惜年早已经不要自己的这一事实,起初的时候她的手机从来都不敢关机,不敢离手,就算是上体育课她也一样是拿着手机去,可是慢慢的一个月过去了,顾惜年还是没有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她进他的空间去看他的新动态,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几天前的留言,是问顾惜年在法国的一切都还okay么。然后她删除自己在顾惜年空间的访问记录,走到学校的水上图书馆旁边的小湖边木椅上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她给浮生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唱歌,自己过去。   那天晚上她坐在观众席下面听着浮生唱歌就一边流眼泪,浮生唱完歌走到自己身边,然后她听到一个声音对自己说:“锦研,如果你觉得难受的话,就哭吧。”   她抬起头来看着浮生,浮生也学着以前顾惜年的样子揉揉自己的头发,然后带她坐到酒吧的角落里,玄锦研在那里喝了她人生中的第一瓶酒。后来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只有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了丹南。   丹南对锦研说:“你真傻。”然后锦研就笑了:“南南,过去的一个月里,我真的挺傻的。不过未来的一生里,我一定要聪明的过。”   是那时候开始的吧。她伤心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就只有丹南和浮生,丹南对锦研说:“锦研,毕业后来上海吧。那里的东方明珠很漂亮很漂亮,浮生也要来哦。北京太冷了,我们年轻人就要有梦想,不去政治中心,那就去经济中心。”然后她看到锦研回了一个字“好。”   之后的两年里,玄锦研认真的上课,她仍然会去酒吧看浮生,然后无意间遇到了苏晓。自从那次苏晓帮了自己和浮生以后,玄锦研对他就没有了之前的戒备。慢慢的竟然也成了朋友,不过她对苏晓的了解仅限于他有一个好的家庭,在XX大学念书,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告诉我你跟警察打交道的时间比我念书的时间都要长,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混黑社会的呢。”   “嘿嘿,气势上肯定要先压倒你们嘛。再说了,我也没有骗你啊。我因为犯错比较频繁,所以就经常去那里啊。”   “那为什么那些警察会怕你呢?”   “因为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啊。”   “你家很有背景??”   “不告诉你。”   “切。”   从那以后,偶尔苏晓也会去锦研的学校找她一起去酒吧,其实有了苏晓在,锦研反倒觉得方便了不少,至少没有人会再找浮生的麻烦。   然后就是论文修改,毕业答辩。玄锦研因为平时有很多的实习经历,所以在毕业的时候是顺风顺水,一答辩完,她先是回家看了父母,一个星期以后直接和浮生一起去了上海。   在路上浮生问起了她关于自己和顾惜年的事情,锦研只说两个人合不来就和平分手了。其实浮生也知道事情并不像她说的那样,锦研这两年的变化他比谁都清楚,可是锦研不愿意说,他也就不便多问了。   找工作还算顺利,丹南因为本身在上海念的大学,所以毕业直接进了现在的时尚杂志专栏。浮生去了somewhere酒吧唱歌,锦研则选择了一家旅行社做了导游。丹南和锦研在市区租了公寓,一有时间她们就去酒吧找浮生,玄锦研每次看到浮生在台上唱歌,丹南在自己旁边喝啤酒时,就会想起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几个字。   正想着,丹南从楼下走了下来,一看到锦研就开始抱怨:“哎呀烦躁,我们下周又要去采访一个什么房地产界的传奇星星,这周周末估计又得在加班中渡过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下周去采访,关你这周周末什么事啊?”   “要做准备啊,据说那男的才25岁,应该是富二代吧,家里有钱就是好啊,看他的介绍,念的大学也不怎么样啊,我敢肯定他的这个美号是用钱堆的。”丹南愤愤然到。   “既然你没有空,那我就接团了啊。唉,好后悔以前没有好好的学校外语啊,看他们英语导语,多挣钱。”   “觉醒吧,你已经过了学好英语的年龄。”   “。。。。。”   “哇,这谁的车,这么漂亮。”   “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看到,你们公司是不是有谁新买了车啊?看样子藏龙卧虎的人不少啊,南南你要赶紧抓住机遇,速度物色一个把自己解决掉。”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为什么是解决掉?”   “嘘,小声点,貌似有人下来了。”说着锦研就拉着丹南往外面走去,到车旁边时还不忘继续打量。   周末丹南在家里准备采访资料,锦研就去带团。等到锦研回到家时,就看到丹南趴在电脑前,两眼疲惫。   “南南你不是吧,准备资料把你累成这样?”   “锦研,这颗星星竟然和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你说我们那个家乡它怎么就那么出人才呢?哦,最主要的是,和我们一个学校的,不,准确的说高中和我们同级。操,没天理啊没天理。”   “真的?”   “对啊,他的资料上是这么说。”   “哦哦,那你可要好好的采访一下,为我们学校做点广告也可以嘛。我代表全二中人民感谢你。丹大美女编辑。”   “我们主编说,我得找到切入点,你说我到时候问点啥比较好呢?对了,刚刚我们主编把他的照片也传给我了,貌似还挺帅的嘛。”   “那你可以告诉他你也是那个学校的,叫他照顾一下,说不定一切就好办了。”   “嗯,说的有道理。”   “今天去somewhere么?晚上有啥活动没有?”   “没有,我明天给自己放一天假,今晚可以好好休整一下,要不我们去找浮生?”   “好。那你收拾一下,我给浮生打个电话。”   晚上丹南和锦研一起到somewhere时,刚走到门口,就又看到了一天前在丹南公司门口的那辆兰博基尼。锦研问丹南为什么肯定今天的这个和那天的是同一辆,丹南就说因为这车牌号挺有意思所以我就记住了。   “就算有钱也不用这样显摆吧。难道不应该将车开到停车场去?”丹南一边看车一边说道。   “哎呀算了,又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还是先进去吧。”锦研边说就拉着丹南往酒吧里面走。   可能因为是周末的关系,今天的酒吧比往常似乎更热闹一些。锦研她们刚走进去就看到浮生在酒吧的一张桌子前向她们招手,她们走过去后锦研就问:“今天不唱歌?”   “嗯哼,今天有其他的人上去唱,我可以休息陪你们两位大美女呢。”   “那好吧,我们正好可以一起说说话,好久没来看你了呢。”   浮生叫来服务员要了几瓶红酒,再加上一些雪碧,兑好了放锦研和丹南的位置上。正准备开口说话时就听到酒吧的另一边传来叽叽喳喳声,看样子是聚会之类的。   锦研和丹南也听到了,她们转过头去,然后就听到有人起哄说:“你们一对还是象征性的来个交杯酒嘛?大家说是不是啊。”   其他人立即表示赞同,有人在前面挡住了锦研她们的视线,她们并不能看到那边人口中的“那一对”,这时挡住她们视线的人侧身去拿桌上的酒杯,然后锦研丹南浮生就看到了那一对璧人,他们三人的脸上立马写满了震惊。 ☆、你们采用什么方式避孕?   丹南感觉到身边锦研的身体开始僵硬,她轻轻的握住锦研的手,锦研的手指冰凉,丹南略微的使力,然后锦研就感觉到手微微的发疼,她回握了一下丹南,那样子似在告诉她,自己没事。   锦研低下头来看着自己面前的红酒,她不是没有想过他们终有一天会狭路相逢,只是现在,使君有妇。   那边顾惜年和觅夏被一大群人包围住,顾惜年的脸上有淡淡的笑容,程西忽然大声的对着酒吧里面的人说到:“我哥们刚从法国回来,今晚大家尽情的喝,全部都由我请。大家不醉不归啊。”说着还端着酒杯向上举了举,以示随意。   觅夏依偎在顾惜年的怀里,嘴唇靠近顾惜年的耳朵悄悄的说了几句,顾惜年脸上立马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可是他们周围的人却不依,非要觅夏说出来大家一起分享,场面很热闹,觅夏抬起头看着顾惜年,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顾惜年什么都没说,只是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觅夏挽着顾惜年的手臂,接过程西递给她的酒,她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放下酒杯就吻上了顾惜年的唇,玄锦研的眼睛赫然睁大,可是顾惜年也没有拒绝,相反的是他手握住了觅夏的腰肢,与她激情拥吻。   玄锦研看着那边的两个人,顾惜年揽住觅夏的那双手,曾经拉过自己,抚摸过自己;顾惜年吻着觅夏的那张嘴,曾经也吻过自己,对自己说过世界上最好听的情话。现在转瞬间,一切都烟消云散。   丹南看着身边锦研的反应不爽到了极点,她郁闷的说了句:“靠,这群人要秀恩爱不知道去包厢么,大庭广众之下做什么戏!”   于是她走过去吧台对water说自己受到了打扰,希望water可以过去叫那边的一群人停止下来,然后回到锦研那边。她看到water去跟那边的人指了指他们这边,然后那群人齐刷刷的将视线移向了他们。这下丹南大叫不妙,本来也没人注意到他们,现在好了,全部人都已经将焦点放在了他们三人身上。   显然那对璧人也看到他们了,觅夏眼里先是震惊,接着又换上了笑容,而顾惜年的表情则是从头到尾没有换过。玄锦研默默的在心里说:镇定,说不定他已经将自己忘了,不能率先乱了手脚。   程西看到玄锦研也很惊讶,他并不知道她也在上海,他想了一会才想起来锦研身边的男人是浮生,不过他们男生毕竟不像女生,拿得起也放得下,于是他端着酒杯就向锦研他们这边走来,丹南这下终于看清了来人,正是前几天主编发给自己的照片里的那个房地产界的传奇星星。   “锦研,好久不见。”   “程西你好,好久不见。”声音里透着一点礼貌的生疏客气。   “那个,这位是浮生吧?这位美女呢?”   “我朋友丹南。南南,这是我们以前同学程西。”锦研为他们介绍。丹南正准备开口,觅夏也拉着顾惜年朝这边走来。   “hi,浮生,锦研,你们也在啊,好巧。”说着亲呢的挽了挽顾惜年的手臂。   玄锦研回以微笑,她看着面前的这对佳人,连忙说了一些祝福的话语,然后转过头去看浮生,浮生朝着顾惜年和程西伸出双手:“幸会。”   程西原本还觉得有点尴尬,不过现在看大家也都很淡然也就释然了不少,他甚至还非常友好的邀请锦研他们一起加入他们现在的狂欢会,锦研连忙拒绝,她抬起头来,无意间和顾惜年的眼睛撞个正着,又连忙低下头去,然后她听到浮生说:“实在是不凑巧,我女朋友今天身体不好,改日再聚,你们玩得尽兴。”说着就拉着锦研要走。   “哇浮生你现在是锦研的男朋友么?”觅夏春风满面。   “嗯。”浮生说着还拉过锦研的手,表示自己说的是实话。丹南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觅夏和顾惜年,尤其是觅夏脸上的笑容,怎样看怎样不爽,装,给我继续装。   反正也碰上了,既然现在顾惜年有了新的佳人,那么她就得让玄锦研看个清楚,往后也能彻底死了心。于是丹南也笑着对觅夏他们说:“好啊,既然你们盛情邀请,那我们岂有拒绝的道理。锦研,我们平时不是说高档的红酒舍不得买来品尝么?今天我们就跟着好好的大开眼界,我要卡斯特,你们不会心疼吧?”   “当然。”程西笑着耸耸肩。锦研无奈只得跟着他们一起去了VIP包厢,路上浮生压低声音问:“锦研,没事吧?”锦研摇了摇头,想到浮生,她也问了一句:“浮生,你难受么?觅夏她。。。”“我没事锦研,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走进包厢以后,丹南就立马要了一瓶卡斯特,然后拉着锦研坐下,觅夏走过来递给她们一些雪碧:“这个酒太烈了,兑一些雪碧会比较好。”然后又过去挽着顾惜年。   包厢里面一片嘈杂,有人开始拿着麦克风点歌,各种千奇百怪声音不断传出,包厢里开着效果灯,彩色灯光打在高脚杯的杯口处,泛着淡淡的光。锦研拿着手机把玩着,暧昧灯光流光溢彩,她低着头看了一会手机,然后又转过头对丹南说好无聊。丹南不理她,继续喝着她的高端红酒,锦研看着丹南这么起劲,也给自己满了一杯,丹南刚想开口就看到玄锦研将那杯红酒哗啦哗啦倒下肚,完了听到丹南说:“锦研,你真是女汉子!”   其实锦研也不知道这酒这么烈,刚喝下去就感觉头晕晕的,她开始张牙舞爪起来,丹南赶紧拉住她。浮生被那边的几个美女拉住喝酒这会也不在,丹南立马拿着片西瓜往锦研嘴里塞,边塞边说玄锦研回去再找你算账,然后抬起头来就看到程西在她们面前:“锦研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星星”说完又觉得不对立马改说“我的意思是锦研刚喝了一杯酒,这会有点晕。”   “哦哦,那要不要让她去那边包房休息会?”   “好的,麻烦你帮我扶一下。”可是锦研不依,偏偏这会力气又大得惊人,丹南无奈,对程西摊了摊手说:“算了,就让她这样呆着吧,一会浮生回来我们就送她回去。”   “也好。”   此时包厢里面不知道有人说了什么,就看到顾惜年拿着话筒开始说道:“今天我刚从法国回来,谢谢大家的热情款待,以后有什么翻译上的事情也可以找我,能帮上忙的我定当全力以赴。觅夏是我女朋友,我们现在回国订婚,到时候希望大家多多捧场。”   锦研听到有什么东西滴在地上的声音,很快便清醒了过来,她也跟着其他人一起起哄,拍手叫好。然后大家开始提议玩游戏,这些白天里衣冠楚楚的白领精英,夜里似乎都喜欢玩这些无聊暧昧的游戏。   不讲段子,不讲笑话,只有真心话大冒险。谁不想窥探他人心底的秘密?   丹南也越来越激动,她立马拉着锦研浮生找到黄金位置,然后等待着游戏的开始。   这种事情一般谁也不能幸免,第一个遭殃的便是丹南,有人问她:“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你的初夜还在么?”一个帅哥吹着口哨,神色轻佻的看着丹南。   “姐姐我绝对的黄花大闺女,如假包换。”大家立马鼓掌叫好。   到顾惜年时,他直接选择了大冒险,无奈大家不依,一群人围着他开始发问:“你和觅夏,咳咳,你们那个一般都是采用什么避孕方式啊?”哇,这个问题有深度。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顾惜年觅夏身上,觅夏含着笑羞红了脸,顾惜年则将手随意搭在觅夏的肩膀上:“我们从不避孕。”   这下包厢里面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玄锦研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如果怀孕了呢?”   “那就生下来啊。”顾惜年温柔的答道。   继续继续,大家又开始转动酒瓶,这下是浮生,有人立马提议:“当众和女朋友舌吻3分钟。”好呀好呀。   浮生转过去来看着锦研,他低低的在锦研的耳边说:“锦研,对不起了。”然后锦研轻轻了摇了下头,浮生笑了笑,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玄锦研的唇,然后俯身先是吻了下锦研的眉毛,紧接着是额头,鼻翼,再接着是嘴唇。   丹南看着自己的两位好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但是她为他们鼓掌,她在心里面说:“锦研,好样的。”   游戏完了以后,有很多人都经不住酒精的催眠,慢慢的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包厢的沙发上。觅夏似乎在顾惜年的怀里睡着了,而锦研丹南也不胜酒力,倒在了沙发上。   浮生环顾了一下周围,似乎清醒着的就只有顾惜年和自己,他走过去对顾惜年说:“同学,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扶一下丹南,我带锦研和丹南出去打车回家。”   “好。”顾惜年看了眼玄锦研,开口答道:“不过我得先把觅夏送到那边的包房去休息。” ☆、他也学会了放纵   顾惜年将觅夏抱到那边的包房去,替她盖好被子后又重新走回了包厢,刚进去就看到浮生准备抱起玄锦研,他走过去问浮生:“需要我帮忙么?”   “嗯,好的。你能不能帮我扶一下丹南?到外面去就好。”说完直接抱着锦研走了出去。   到了酒吧外面,顾惜年直接指了指自己的宝马,然后开口道:“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浮生看现在很晚了也就没有拒绝,他将锦研放进顾惜年的车后座,然后将丹南也放了进去,可是两个女人似乎睡相都不太老实,身子摇摇欲坠,浮生只得摊手对顾惜年说:“我恐怕得单独叫一辆车了,她们的状态似乎不太好。”顾惜年点头示意。   浮生本能的准备去抱玄锦研,可是刚一伸手,丹南就紧紧的抓着浮生的纽扣,然后一把推开他,冲出了车外吐了起来。浮生怕这样耽搁下去会太麻烦别人,于是对顾惜年说麻烦你把锦研送到XX路,我带丹南后面就来,你就在下面等我就好。   顾惜年将后座的门关上,他坐进驾驶座对浮生说了句话后就发动了引擎。   车子在高速路上行驶着,顾惜年打开车子的天窗,可是又想到了什么立即将天窗关上,他将车速放慢了一些,然后从后视镜里面观察后座上躺着的女人。她不安的动了动,然后顾惜年立马将车子靠边停下,打开后座的车门后将玄锦研半拖半抱了出来,玄锦研一接触到外面的冷气立马打了个寒战,然后就低头开始吐了起来。   “喝不来就别喝那么多。”顾惜年看着这个吐得昏天暗地的女人说。可是玄锦研这会失去了意识,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吐完了后就直起身来,仰头看了看顾惜年,然后就语无伦次起来:“浮生,丹南喝了人家的卡斯特,你快去拦着她。”   。。。。。。   过了一会又说:“南南,我们离开上海好不好?”   顾惜年看着玄锦研发了一会酒疯后就渐渐安静下来,然后困意袭来,玄锦研直接倒在了身边男人的怀里。   顾惜年将玄锦研抱着放进后座,他脱掉玄锦研的高跟鞋将她双脚放平,然后将她张牙舞爪的手拉过来放在她的肚子上,有什么东西硬硬的,他拉近一看,是那块自己多年前送她的手表。   他做完这些以后又回到驾驶座发动了引擎,不一会就到了锦研楼下,紧接着浮生也到了。   浮生将丹南抱出出租车以后就看到了顾惜年的车,于是对车里的人说你等我一会,我先把丹南抱上去再下来抱锦研。   浮生将丹南抱上去以后才发现自己没有钥匙,于是掏出手机拨打锦研的电话,响了几声后被顾惜年接了起来:“不好意思我没有钥匙,你看看锦研包里是不是有钥匙?”   “你等一下。”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翻包的声音,很快顾惜年就拿着电话回到:“有的,我帮你送上来吧,你在几楼?”   浮生报上楼层后就听到关车门的声音,顾惜年将钥匙拿上去后打开,浮生将丹南放在床上又跟着顾惜年一起下楼去接玄锦研。   道过谢之后浮生带着玄锦研回家,顾惜年则是掉头回酒吧。   车子很快汇入车流,顾惜年将车速提高再提高,他打开车窗,冷风灌进来,他才觉得舒服了不少。初秋的上海,霓虹街灯汇成一片,公路两旁柳树成荫,顾惜年手里拿着方才从玄锦研手腕上解下来的手表,手指轻轻的抚摸,这块和自己手腕上的是情侣表,那是多年前自己在成都过年时去商场买的。他以为三年前他们分手时她就已经扔掉了。   在成都“伊人”酒吧的那天晚上,他坐在酒吧角落里不停的喝酒,然后天一亮就飞回了北京。那个时候的自己,多难受啊。他拒绝了所有玄锦研给自己的来电,短信通通删掉。他对自己说,再也不要理那个女人,再也不要被那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他开始听从父母的建议,去法国留学。就算在那个浪漫的不夜之城带不回美丽女郎,那么至少他也要忘记玄锦研,他受够了自己无时无刻不被她影响的事实。   他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出国留学这件事情上,林岚他们都以为自己疯了,他也觉得自己疯了,不过那是以前,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去了巴黎他一定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出国手续一切都办得很顺利,那天父母将他送到机场,他坐在候机室的上岛咖啡里面挨个给朋友发信息说自己要去法国了,叫他们以后不要拨打这个电话,还说自己到了那边会再将新的号码发过来。广播厅里面通知他的航班开始登机,他将电话卡取出扔进咖啡里面,然后将手机收起来放进随身携带的包里。   飞机起飞时,他看着外面天空万里无云,多神奇啊,自己在这个城市呆了两年大多数时候都是雾霭沉沉的,而现在这样的好天气是在庆祝自己的离开?   飞机到达一定高度时他开始耳鸣,于是拿出P3听了起来,是首英文歌:Theysaynothinglastsforever,他觉得有点烦躁,又将耳机关掉,拉下挡光板开始睡觉。   最开始的一个月是最难熬的,异国他乡,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法语也才刚学了两年,并不是十分熟捻。好在留学生大多都会说英文,交流起来也还算顺利。   周六晚上,他去法国着名的酒吧里面买醉,舞池里面男男女女抱着一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他心底生出一丝快感。他太需要这样的放纵了,有身材姣好的女郎过来拉他一起跳舞,他就跟着她一起漫入舞池。女郎用自己的身体不断的摩擦他,他也抱着女郎随着节奏开始晃动身体。然后女郎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放肆的亲吻他,他也放肆的回吻女郎。   从酒吧出来后顾惜年慢慢的走到自己的学校,中途手机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键就听到那边妈妈跟他说:“我亲爱的儿子,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他将手机挂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才二十一岁,他已经开始学会了放纵。是谁将他逼到这步绝境?他恨死了她。   后来他也常常去酒吧,但是只是一个人喝酒,无论谁搭理都一概拒绝,如果觉得自己酒量不行了以后就离开,打车回学校。   半年后,有一天刚下课时他就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觅夏的声音透过无线波传达过来:“惜年,我也来法国了,我们在一所学校,你现在来机场接我好不好?”   顾惜年起初是不敢相信,自从在鼓浪屿和觅夏闹翻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他以为觅夏肯定是恨死了自己,可是现在,她却告诉他,她也来了法国。   顾惜年那一刻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他在电话里对觅夏说:“好,你等我一会,我立马过来。”然后他听到觅夏终于松了口气的叹息。   他一辈子都记得在机场看到觅夏时,觅夏提着行李箱站在巨大的人流前那说不出的疲惫。她穿着单薄的白色大衣,手上拿着手机很着急的样子,一只提着行李箱的手都已经冻得通红,头发任意的扎了起来,有几缕落在耳边,看到顾惜年后终于笑了起来。   顾惜年走上去提着觅夏的行李,一只手将觅夏的手拉过来放进自己的兜里,然后听到觅夏抽泣的声音。   “你哭什么?”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我好害怕来了这里你不理我。”   “不会的。”   于是他们就这样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顾惜年待觅夏比之前还要好,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这个离开熟悉的国度追随自己来到陌生城市的女孩。   这时候顾惜年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放下手表打开车载电话:“觅夏?”   “惜年,你在哪里?”   “你醒了么?我立马就到酒吧,你在那里等我。”   说着又将车子的速度提高了一些,他打开车子里面的容纳箱,将自己的手表和玄锦研的手表一起扔了进去,然后全神贯注的开车。   顾惜年到了酒吧进去包房就看到觅夏坐在床沿,他走过来将觅夏拉起来,觅夏立马扑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   “惜年,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你会再离开我。”   “怎么会?我这两年来,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么?再说了,我们不是马上要订婚了么?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你从来都不肯碰我,我知道你刚刚是故意那么说的。”   “觅夏,怎么又提这个?等结婚时不好么?”顾惜年仍然温柔的哄到。   “好吧。你刚刚去哪里了?”觅夏抬起头来看着顾惜年的眼睛。   “我不会骗你,我送浮生玄锦研他们回家了。”   “浮生他和玄锦研。。。”   “你不是也看到了么?他们在一起了。所以你更不要多想了。”   “嗯,那我们走吧。”   顾惜年送觅夏回去后自己也开车回了公寓,冲洗一番后倒头就睡。 ☆、想勾引我也不用这样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玄锦研还感觉头晕晕的,她睁开眼睛,昨晚的一幕幕又开始浮现,她听到顾惜年说他和觅夏要订婚了。她赶紧摇了摇头,不许想不许想,再想我抽死你。然后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手刚伸出去就看到自己手腕上一片光滑,她忙起床去翻自己的包包,里面没有。她仔细的回想,自己确实是一直戴在手腕上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她拿出手机拨打浮生的电话,刚接通就迫不及待的问:“浮生,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么?有没有看到我一直戴在手上的那块表?”   “额,锦研你先别着急,那表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挺重要的,那是我以前的一朋友送的。”   “昨晚你和丹南都喝醉了,我和顾惜年将你们送回来的。”   “这样啊,那算了,也不是特别重要,先这样吧浮生,我一会再联系你。”   “嗯。”   玄锦研听到是顾惜年送的自己回来后就打消了寻找手表的念头,她现在不想再和顾惜年有任何的牵连,她好不容易可以有了现在的平静生活,不会再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想他想到睡不着,也不会老是做梦梦到顾惜年不要自己然后哭着醒来,岁月真的是最好的治愈师,至少它教会了自己学会忘记。   今天是周末,玄锦研在家里面整理这几天的账单,随便再收拾一下公寓,丹南被杂志社的电话叫去了公司,家里就她一个人,所以她也就穿着吊带裙赤着脚在家里到处走。   正在整理内衣裤时听到门铃在响,她以为是丹南忘记了什么东西回来拿却没有钥匙,所以她直接走到门口开了门。刚想教育丹南时就看到了顾惜年站在自己面前。   玄锦研看到外面是顾惜年时吓了一大跳,她本能的想要关门,可是顾惜年直接抓住了她拉着门的手然后甩开,进来后将门砰地一声关掉。   “玄锦研,把客人关在门外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额,那个,请问你有事情么?”   “当然了,没有事情我来找你干嘛?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脸犯得着我没事过来看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怎么?”顾惜年看着玄锦研,穿着吊带睡衣,赤着脚,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他环顾了一下屋子,然后开口道:“不带我参观一下你的房间么?”   “我房间没什么好看的,请问你要喝点什么吗?”玄锦研客气的说道。   “随便就好,我不挑的。”说着就自顾自的打开了电视。   玄锦研立马跑去厨房烧水,然后匆匆忙忙的跑出来拿杯子。因为赤着脚没有踩稳,一个不小心就滑到了。   “啊。”玄锦研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顾惜年听到声音后立马站起来,然后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玄锦研。他走过去用脚踢了踢玄锦研:“喂,你没事吧?”   “我。。。没。。。事。”玄锦研这一跤摔得其实挺惨,顾惜年都听到了很大的声音。“你过去那边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起来。”   顾惜年就双手抱着胸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看着玄锦研,他嘴里说出的话却十分恶毒:“玄锦研,你就算想勾引我也不用这样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要多轻浮有多轻浮,我看着恶心。”   玄锦研立马伸手去拉自己身上的裙子,她知道刚刚摔倒时裙子翻了起来。可是这会她觉得浑身都疼,但是让她觉得最疼的是顾惜年的恶言恶语。她不能让自己在他面前丢脸,此刻的顾惜年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少年。他现在气宇昂扬,英俊冰冷,说出的话让人讨厌!   顾惜年冷冷的看着玄锦研,她正挣扎着要起来,可是怎么都使不上劲,于是顾惜年非常好心的伸出手准备拉她一把,被她反手甩开:“不用你假惺惺,你跑来我家干嘛?怎么?不会是对我还余情未了吧?我真看不起你顾惜年,你这样突兀的来我家无非就是心里挂念着我,怎么?家里有个觅夏还不能满足你么?”   顾惜年真没想到三年不见玄锦研的嘴上功夫见长了不少,他极怒反笑,低下头来对着玄锦研冷冷反击:“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玄锦研,你这样子的女人求我我都不要,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么?就是当年喜欢你。不过那时年轻嘛,谁年轻的时没有犯过糊涂呢?好在我现在觉悟了,觅夏她什么都比你强,我跟他在一起很满足。”   “还有”,他又将头压低了几分:“现在就算了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没有兴趣。你身上没什么好看的,所以你也不用伸手去拉你裙子了。再说了,你全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有看过摸过,你也不用装矫情了,看着让人反感!”   玄锦研听着顾惜年将话说完,他说自己是他年轻时犯的错误,他说现在的自己让他恶心反感!好,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自己确实不用装。   她索性躺在那里,然后酝酿了一会开口:“顾惜年,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是彼此年少轻狂犯的错,现在你有了觅夏,我有了浮生。我也没有必要在你面前装矫情,只是我这身体现在只属于浮生,所以我不想被外人看到。现在我这样也没空招呼你,你请回吧。”   可是过了一会玄锦研见顾惜年还是没有动静,她开始烦躁不安,说出的话也更加冷:“顾惜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还赖在这里不肯定,你不恶心我还恶心呢,赶紧给我滚。”   “哈,我为什么要滚,我就是喜欢看见你这个叫天天不应的样子,我看看你这属于浮生的身体有什么了不起的,让我大开一下眼界。”说着就去拉扯玄锦研身上的睡衣带子。   “顾惜年你怎么这么贱?你给我死开,否则我告你侵犯!”   “侵犯?”顾惜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求我上你我都不要,我嫌脏!”   “你,顾惜年你混蛋,你才肮脏下流!”玄锦研开始不管不顾起来,她手脚并用的乱挥舞一通,其实顾惜年早就放开了她,这会正冷冷的看着她。玄锦研累得上气不接下去,可是门外铃声响了起来。   “锦研,你在不在?”浮生在外面问到。   “这下好了,玄锦研,你说你男人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还在你家,他会怎么想?肯定也会嫌你放荡!”顾惜年又开始新一轮的嘲笑。   可是玄锦研现在却紧张了起来,要是让浮生看到顾惜年在自己家铁定会将自己想得很不堪,而且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现在和顾惜年在见面的事情,于是拉住了准备去开门的顾惜年。   “顾惜年,我求求你不要。”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就是想让你男人看看你这样子,让他看清楚你有多放荡!”说着就   甩开玄锦研拉住自己的手,可是刚甩开,又被玄锦研拉住。玄锦研是真的害怕被浮生看到,于是直接抬身抱住了顾惜年,不让他去开门。   顾惜年看着这样的玄锦研,更是来气。她就那么害怕被浮生看到?可是全身死死的被玄锦研抱住也动了不,他又恨又气,伸手恶狠狠的去掰玄锦研抱着自己的手臂,刚碰到,就听到玄锦研的哭声。   “惜年,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我不想让浮生误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你看,要是觅夏知道了对你也不好的不是吗?”   “哼,说得好像你多伟大是的。你以为不去开门他就进不来么?”   “他过了一会看到没人应该就会走了,你不要说话了。”   他们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一会,渐渐的外面好像没了动静,顾惜年正想起来时就听到外面浮生的声音响起:“丹南你回来了。我刚刚敲门好像锦研不在。”   糟糕,这下玄锦研是真的想哭哭不出来了,她着急的望着顾惜年,顾惜年耸耸肩:“这可不关我的事。”   “我知道,那个顾惜年,能麻烦你扶我进我房间么?就在那边。”说着赶紧用手指了指自己房间。   顾惜年冷冷的看着她,然后说道:“你觉得以你的速度能在他们开门前走得进去?来不及了。”说着就将地上的玄锦研打横抱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走进她的房间然后反锁上。   刚把门关上,外面就传出开门声。丹南和浮生进来了。丹南进来后就直接走向玄锦研的房间,玄锦研心跳到了嗓子口,想到什么后立马拿起床上的手机关掉。并指了指手机和顾惜年,顾惜年会意后拿出自己的手机也关了机。玄锦研这才松了口气。   丹南在外面叫了一会后又伸手去开门,可是门从里面反锁了她打不开,然后对浮生说:“她可能在睡午觉,门被反锁上了,你坐着等一会吧。”   “好。”   顾惜年这才开始打量起这个屋子,玄锦研因为在收拾柜子,刚刚还来不及清理时顾惜年就来了,所以内衣裤还放在床上,顾惜年也看到了,他用手指将其中的一件挑了起来,玄锦研的脸立马一片烧红。顾惜年冷笑了一声:“装什么装,不就是件内衣么?不过你品味还真不是一般的低俗,这种卡哇伊图案的都还有,莫非你的男人喜欢玩嫩的?所以你要装嫩?嗯?”   不能哭,千万不能哭。玄锦研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至少不能在他面前哭。   “你给我说话!”顾惜年仍不放过她。   “你要我说什么?你想听什么?!是,我男人就是喜欢嫩的,他喜欢什么类型我就得装什么类型!这内衣怎么了?浮生说他就是喜欢看我穿这套,你不知道,这套内衣还是他给我买的呢,他跟我说每次只要一看到我穿这套内衣,他就很兴^奋,这很有利于促进我们某方面的和谐发展!所以你就不要多费心了!”   顾惜年冷冷的看着玄锦研,这个女人现在变成了这样?!放荡!轻浮!水性杨花!可是他又觉得自己这样气急败坏的样子很可笑。他为什么要帮她撒谎,这个女人她凭什么还要命令自己为她做事。他越想越气,直接站起来拉开门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哈,你在外面久等了,我真为你感到悲哀,玄锦研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也敢要!”   玄锦研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顾惜年他现在说话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他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顾惜年说完后直接走出了玄锦研的公寓,下楼后打开车门,咻的一下将车开了出去。 ☆、你算哪根葱!   他来找玄锦研干什么?!他现在知道了,他是来找虐的!他就是犯贱才来找她,结果糟蹋了自己,难为了别人,玄锦研恨恨的告诉他,她嫌他恶心!   他给觅夏打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去吃饭,觅夏现在是自己的女朋友,不久后将会是自己的未婚妻,玄锦研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他将车子开到觅夏公寓的楼下,然后为她打开车门,这才进了驾驶座。   他们吃饭的地方在这个市区的西郊,是一家很优雅的西餐厅。细细的竹帘被拉了起来,外面有个小湖,湖边的柳枝蜿蜿蜒蜒的垂下,最长的那根似乎已经触到了湖面,外面日落时分,最后的一点残阳也投进湖里面,泛出粼粼的波光,还有稀稀疏疏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打在人的心上暖暖的。觅夏安静的坐在餐厅里,看着顾惜年招来服务员,为自己点了喜欢的牛排。   她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此刻脸上说不清的清冷英俊,气度不凡。握着刀叉的手手指修长,那双手抱着自己时自己说不出的满足,她想着想着脸上就有了笑意。   顾惜年感受到了觅夏的眼光,他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觅夏,觅夏笑着摇了摇头后低下去开始吃自己的牛排。   “对了,你工作怎么样了?是家里安排还是?”顾惜年问觅夏。   “不,我做杂志编辑。”   “那挺好的。我应该过几天就要开始上班了,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了。”   “我知道,顾大翻译,你有空的时候下班了接我一起吃饭就好。”   “嗯。”   接下来就是岁月如剑,时光如梭了。所有的人恢复了以往的忙碌,丹南也因为程西跟玄锦研他们熟悉的关系采访成功告结。   锦研接到公司计调的电话,叫她去重庆出全陪,她高兴坏了,好久都没有离家那么近,她一定要去重庆吃吃家乡的味道,麻辣烫,还有各种小吃。   她那天拿到计划后回来就去超市买好吃的菜准备晚饭,中途给浮生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喂,锦研?”   “浮生,你晚上有事么?没事的话来我们这里吃饭吧,我做了好吃的菜哦。”   “锦研我晚上可能来不了,现在觅夏在我这边。”   “哦。”锦研有点失落,她本来还想告诉浮生自己要去重庆,可是听到他说觅夏在就没有说了。   她又接着拨打丹南的电话,那边丹南接到电话倒是很开心,她迫不及待的开口:“南南,你今晚早点回来好不好?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啊,不过在家里吃多没意思啊。我告诉你哦锦研,那天在我们公司楼下停着的那台兰博基尼竟然是程西的。我这次采访他正好在里面坐了坐,很舒服呢。为了庆祝,我今晚请了程西在somewhere酒吧,正好你也来。”   “算了南南,我不去了。你好好清一下程西吧,毕竟大家也是校友。”   “不行锦研,你一定得来。放心吧,我没有邀请顾惜年的,浮生有事,就我们三个人。”丹南知道锦研是怕遇到顾惜年。   “哦,那你们在酒吧等我一会吧,我一会就来。”   挂断电话后锦研就开始在衣柜里拿出衣服,她手碰到之前顾惜年说的那件卡哇伊内衣,想起那天顾惜年对自己冷漠的嘲笑。她将内衣拿出来装进袋子里提出去后扔进了垃圾箱里面。然后打车去了somewhere酒吧。   刚到酒吧就看到程西的那辆兰博基尼夸张的停在酒吧门口,玄锦研走进去后看到丹南和程西坐在吧台边,她过去拍了拍丹南的背,然后对程西说了hi。   入座后丹南立马给锦研倒了一杯红酒满上:“我说请客程西硬不肯,说哪有女人请男人的,于是我就毫不留情的点了龙舌兰。嘿嘿,锦研,放心的喝吧,他有的是钱。”丹南拍怕锦研的背说道。   锦研端起杯子小抿了一口,然后小声的对丹南说道:“南南,我明天要去重庆出全陪,你有什么想要我帮你带回来的么?”   “哇,真的?嗯。。。我要盐皮蛋。”   “南南,那是广安的。”   “那你看着办吧。”   “好的。”他们边说边聊,时不时的程西也插几句,过了一会程西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他拿起一看,是顾惜年。   “喂?”   “程西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酒吧,怎么了?”   “在哪个酒吧?觅夏有事不在,我来找你一起吃饭。”   “你等一下。”程西掩住话筒,问身边的丹南和锦研说:“那个,惜年想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你们不会介意吧。”   锦研面露为难,她对程西说道:“要不你们一起去吧,我就不去了。”   “锦研你不去我也不去,程西,你让顾惜年自己去吃饭吧,锦研也在挺尴尬的。”   “也是。”程西拿着话筒刚想说话,那边顾惜年的声音就火大的传了过来:“程西我刚刚都听到了,玄锦研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在那边等我,我倒是要看看穷得叮当响的她有什么好清高的!”说着就拍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程西将电话合上,讪讪的看着身边的两位,刚刚那边顾惜年的声音几乎是吼着出来的,他相信她们也听到了。   “那个锦研,其实我也觉得你现在没有必要特意躲着他,现在你和惜年都有了另外的一半,那至少大家还是朋友嘛。那啥不是说,同学之情天长地久的么。”   玄锦研听到程西这么说,她心里却是另一番天地。她是觉得没有没有必要躲着,可是那天顾惜年对自己说的话却像是罂粟一样在自己的心里面生了根,发了牙。他甚至口不遮掩的告诉浮生和丹南自己多么的水性杨花,她还记得浮生丹南进来看到她时自己的狼狈样,她床上放着内衣裤,身上穿着吊带睡裙。她将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然后大声哭泣,他们都分手了为什么顾惜年还是不让自己好过。然后浮生丹南将门轻轻的带上,等到自己哭完了以后浮生才进来轻轻的对自己说:“锦研,你不要在意顾惜年说的话,我和丹南都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这些天玄锦研都刻意的不来这边,就是怕遇到顾惜年他们,这次要不是丹南告诉自己顾惜年不会来,自己也不会来的。现在他还是要来,其实她应该可以想到,顾惜年和程西多少年的感情,他找他一起吃饭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现在这么多人,顾惜年应该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于是她抬起头来微笑着对程西说:“好的,大家也很久不见了,一起吃个饭挺好的。”程西终于如释重负。   约莫半个小时的样子,玄锦研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不过当看到他们时他立马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沉着,他走过来直接在程西的旁边坐下,给自己满上龙舌兰仰口就是一杯,然后对身边的三人说道:“我们一会去吃什么?香辣蟹吧怎么样?西郊新开了一家,上次我和觅夏去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   玄锦研立马抬起头来恨恨的瞪着顾惜年,第一反应是他是故意的。他明明都知道自己对香辣蟹过敏。可是顾惜年那真诚的眼光似乎又什么都不知道,锦研这才在心里嘲笑自己:你瞎折腾什么?人家哪里会记得你吃什么过敏,他记觅夏的爱好都来不及。   于是玄锦研对其他的三人说到:“不好意思啊,我对香辣蟹过敏。要不我们就随便吃点吧,西郊太远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呢。”   于是三人的目光皆看向顾惜年,顾惜年正准备开口时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觅夏来电是否接听?”犹豫2秒后还是按了接听键。   “怎么了觅夏?”   “惜年你在哪里?方便来酒吧接我么?我在这边有点事情,这会刚好完了。”   “你在哪个酒吧?”   “我们上次去的那个,somewhere。”   顾惜年挂断电话就看到觅夏和浮生从包厢走了出来,他叫了声觅夏后就看到觅夏笑着朝他们这边走来。   浮生也看到了他们,他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走了过来。   “大家都在啊。”觅夏挽着顾惜年开口说道。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顾惜年皱了皱眉。   “我找他有事,我们以前毕竟也认识嘛,大家一起叙叙旧。”   丹南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浮生和觅夏。然后冷笑了一声。锦研立即用手拉了拉丹南的衣角,丹南本来不打算发作的,这下看锦研这样卑微立马就发作了起来。   “你是觅夏对吧。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但是以后请你,带着你们家顾惜年,给我滚出锦研和浮生的视线里!你这样在我们面前装什么装!顾惜年稀罕你浮生却不稀罕,你现在找浮生是什么意思?怎样?想求他带着锦研离开上海对吧?你算哪根葱啊?你他妈以为全世界人都围着你转啊?家里有钱怎么了?少看不起人!上海是你家开的?!”   “南南你疯了。”锦研说完转身看着浮生,浮生低着头,看来丹南说的是真的。   她觉得说不出的疲惫,觅夏因为委屈眼泪也开始掉了下来,丹南看着自己的两位好友心里又开始恨铁不成钢,看到觅夏的眼泪更是添了一把无名火。她抓起桌子上的酒就想要喝下去,可是身边锦研却会错了意以为她想要泼觅夏就赶紧拉住了丹南的手,因为力气有点大酒洒了出来打在了锦研和丹南的脸上。   锦研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酒,只是脸上有水不断的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难看极了,头发因为酒的关系也打湿了贴在自己脸上,可是丹南是无辜的,她赶紧掏出纸巾往丹南脸上就是一阵乱擦。可是酒好像越擦越多,她开始加快速度,浮生走过来将自己耳边的头发拨开,然后玄锦研抱着浮生开始大哭起来。   觅夏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也吓坏了,她紧紧的抱住顾惜年,然后看到顾惜年脸上又是以往的冷漠清冷。   浮生不管其他的人,他带着锦研丹南就往外走。程西立马反应过来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然后对浮生说我送你们吧,浮生说好。   顾惜年将觅夏环住自己的手拉下来,轻轻的拍了几下觅夏的背,然后对觅夏温柔的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送觅夏回去后觅夏苦苦的哀求顾惜年不要走,顾惜年看觅夏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也就依了她,自己在觅夏床边坐着一直等她睡着了后才驱车离开。   他漫无目的的将车开在路上,解开衬衣的上面两个扣子,然后打开车的容纳箱将里面放着的两块手表拿了出来,原来觅夏这么担心自己会再和玄锦研纠缠不清。   他将车停在路边,然后将那两块表松手扔进了湖里面。叮咚一声,沉入湖底。 ☆、谁爱我我自己最清楚   玄锦研第二天就带着客人一起去了重庆,飞机抵达江北机场的时候,她整颗心都在澎湃,客人很好说话,看她激动的样子忙问她是不是重庆人,她立马跟客人讲巴蜀是一家,逗得客人哈哈大笑。   重庆这边的全陪和玄锦研年龄差不多,只不过刚入行,懂得都还不是很多,玄锦研就用四川话跟她聊天说不用害怕,导游就是要多说话,还帮她做了很多本不该自己做的事情。   他们第一天游市内,第二、三天游仙女山,第四天游金刀峡,第五天游大足,第六天自由活动看夜景品火锅,第七天回上海。玄锦研带着客人一起穿梭在重庆这个麻辣之城,在磁器口她买了很多很多的小吃,伤心凉粉,烤串串,陈麻花。   在白公馆渣滓洞里面,她听地接在那里讲小萝卜头,双枪老太婆的故事。   晚上她躺在酒店里面,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天空,那是家乡的味道。她拿出电话群发信息给各位朋友,告诉他们自己现在在重庆,问他们有没有谁知道谁在重庆或者自己在重庆的,自由活动的那天可以一起出来玩玩。   信息很快就发了出去,然后有人回复说某某在重庆,有人回复说你来重庆干嘛啊。刚准备回复时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顾惜年。   她什么时候存过他的电话号码?自己竟不知道。她立马将电话挂断,可是那边的主人似乎很有耐心的一遍遍打过来,作为导游的她又不能关机,害怕客人或者是旅行社给自己打电话,她最后没有办法将电话接了起来。   “你好,请问你有事吗?”   “你在重庆?”顾惜年声音闷闷的传过来。   “我想这个跟你没有多大关系吧。如果你没事的话我挂了,我客人在找我。”   “你刚刚不是发短信问有什么需要你帮忙带的么?我是叫你帮忙带东西的。”   原来是自己不小心群发信息按到了他的名字,晕。   “那你有什么需要带的,不能太多,我每个人只带一样,多了也拿不走。”   “觅夏想吃板鸭,你就帮忙带点那边的板鸭吧。”   “好的。”   玄锦研挂断电话后将顾惜年的来电记录和通讯录统统删掉。她给丹南打电话说在重庆很开心,叫她不要太想她。丹南在那边笑得直不起腰:“你小妮子要不要那么自恋啊,谁要想你?哈哈。”   收线时已经很晚了,玄锦研将电话放在枕头下,一夜无梦。   接下来的几天,她跟着客人一起在重庆周边游山玩乐,并且还及时的将照片更新到自己的QQ空间。以前丹南就笑自己,现在谁还传照片到QQ空间啊,都是传到微信里面的。多方便。   她刚将QQ登上,QQ信息就跳了出来,是群信息。高中群。   有人将她在重庆玩的照片甩到了群里面,大家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纷纷表示好久都没有出去旅游了,玄锦研现在是导游的话要不要组织大家一起出去旅游,还说大家都好多年不见了,怎么也得一起聚聚吧。   程西是最活跃的,他看到信息立马就回复说好呀好呀,就这个春节回家正好趁着觅夏惜年订婚大家一起聚聚,然后玄锦研就看到自己的QQ在闪,有人找自己。   她打开,是严悦。她们有好多年没有联系了,自从高中毕业以后。玄锦研其实现在和高中的同学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联系,但是严悦是以前自己的同桌,所以她看到她联系自己还是很开心的。   “锦研,在么?”   “嗯,我在呢。”锦研很快将讯息发了出去。   “刚刚程西在群里面说的是怎么回事啊?惜年不是喜欢你么?”   “没有啦,那个时候哪里能算得上喜欢啊,就是有点好感而已。而且你也知道觅夏一直都很喜欢他,他们也很般配,现在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噢噢,你现在在哪里上班?”   “我在上海,你呢?”   “我也在上海呢,我都不知道你在上海。”   “是啊,我也不知道你在呢。”   “你把你电话号码发过来嘛?我的号码是135XXX。你回上海了联系我,大家一起出来聚聚,对了,还有哪些在上海,到时候都叫出来一起聚聚。”   “好的。”   回上海的那天,玄锦研特意告诉叫她带了东西的人自己来家里拿,因为很多都是吃的,过了夜恐怕就坏了。   一下飞机,打开电话就看到很多短信问她家在哪里,她一一回复后就给丹南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回来了。   送走客人以后,她打车回家,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顾惜年从车里走出来,她装作没有看见准备上楼,顾惜年一把拉过她的手臂,恨恨说道:“你看见我就跑是个什么意思,我会吃了你不成?”   “你要的东西在箱子里面没有拿出来,如果你很急的话在这里等一会,我上去给你找到了立马就拿下来。”玄锦研非常客气的回答。   “玄锦研,那天丹南说的是不是真的?觅夏是叫浮生带你离开上海么?”   “我想这个事情你还是回去问觅夏吧,我不知道。如果真的是那样,那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目前并没有想要离开上海的打算,如果影响到你女朋友的情绪的话很抱歉,我是无心的。”   顾惜年点点头,“这几年还好吧?”   “挺好的,你看我,不是过得不错么。”   “你为什么要来上海?”   “没有为什么啊,突然想来就来了。大都市嘛,谁不向往。”   “以前我叫你报这边的大学你却不愿意来。”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么?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你来找我有事么?如果是拿东西的话你在这里等我一会。”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和你说话了。   “我自己上去拿吧。”顾惜年说着将车门关上,走到玄锦研的身边准备帮她拿手里的行李箱。   “不用不用,我自己拿就好。”玄锦研连忙拒绝,拉扯时听到浮生叫自己:“锦研,你回来啦。惜年你也在?有事么?”   “没事,我来拿叫锦研带的东西。”顾惜年看到浮生过来,也就将手缩了回来。   浮生接过玄锦研手里的箱子,走在前面,玄锦研和顾惜年跟在后面。   到家开门以后,玄锦研立马回到自己房间准备拿顾惜年要的板鸭,刚打开箱子,电话就响了过来。   “喂?”   “锦研,是我,苏晓。”   “是你啊,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不容易啊,大少爷。”   “我现在在上海,你方便出来一起吃个饭么?”   “当然啦,你来上海干嘛?”刚一说完就想起晚上有人要过来拿东西,于是改口说:“苏晓,我晚上走不开,要不你来我家吧,好不好。”   “好吧,你家的地址发我一下。”   “恩恩,那我先挂了啊。”玄锦研挂断电话后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浮生,浮生也很开心,大家有一年多都没有见面了。浮生说自己先去买菜,玄锦研因为要在家等人所以就没有出去。   浮生出门后,家里就只剩下玄锦研和顾惜年两个人,玄锦研想起上次和他两个人在时顾惜年对自己的恶言恶语,于是赶紧去箱子拿东西给顾惜年。   “刚刚谁给你打电话?我听到你说叫他来你家。玄锦研,是不是只要是个人你都要往你家请?”   玄锦研正在箱子里面给他找东西,听到顾惜年这么说,她顿时生出一种烦躁,手下更是用力:“我想这不关你的事吧!顾惜年,下次你见到我能不能闭嘴不要说话,我真的很烦,不想和你吵。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你也没有资格管我。”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愿意管你?我只是实事求是的说了事实而已,难道我说的不对么?你这样你男人没有意见?”   “浮生他不会说什么的,他没有你那么舌燥。”   “呵呵,那只能说明他还不够爱你。”   “你的意思是你爱我很多?简直笑话!浮生他爱不爱我我自己知道。得了,你闭嘴不要说话,我现在很忙不想搭理你。”   顾惜年看着玄锦研那恨意满满的样子很是窝火,但是自己却找不到话来反击他。于是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的看着玄锦研拿东西。不一会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将电话拿起来一看:觅夏来电是否接听?犹豫再三后他还是按了接听键。   “觅夏?”   “惜年,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外面,怎么了?”   “现在有空么?一起出来吃饭?”   “你今天自己去吃好么?我还有点事。”   “噢,这样啊。那好吧。”   顾惜年将电话挂断后就看到玄锦研看着自己,他没好生气的问她:“干嘛?!”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骗她,你明明都没什么事为什么不去陪她吃饭呢?你说这话也不怕她伤心?”   “哈,玄锦研你竟然会说这话,你以前骗我的还不够多么?”顾惜年仿佛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他冷冷的看着玄锦研:“你以前不也经常这样骗我,你骗我你在图书馆,其实你在酒吧和浮生在一起。比起你,我这算什么?”   玄锦研不知道顾惜年竟然会提前以前的事情,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或许她不该开口干涉他与觅夏之间的事情,毕竟那是他们之间的事,与自己无干。   她将东西拿出来以后递给顾惜年:“这是你要我帮你带的板鸭,你拿回去最好今天就吃,过夜了怕是不好。”   顾惜年看着玄锦研递给自己的打包好的板鸭,没有伸手去接。   他的视线被玄锦研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吸引住了,那戒指闪得他整个心脏都在疼。 ☆、我要的是完整的你   顾惜年死死的盯着玄锦研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戒指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却让顾惜年移不开眼,因为它戴在玄锦研的无名指上,而且是左手无名指上。   “玄锦研,你和浮生,你们要结婚了么?”顾惜年问玄锦研,眼睛却还是没有离开玄锦研的手。   “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突然问问。我和觅夏要订婚了,到时候一起来祝福一下我吧。”顾惜年看着玄锦研笑着说道。   “嗯,有时间我会的。”   顾惜年接过玄锦研手里的板鸭,拿着手机转身离开,手刚放到门把手上,门就打开了。然后觅夏和浮生一起出现在了门口。   觅夏也看到了顾惜年,她看了看顾惜年,又看了看玄锦研。然后就哭了出来。   浮生并没有想到现在顾惜年还没有走,他刚才接到觅夏的电话,说要来玄锦研这边拿东西,想叫自己一起,他还以为是锦研去重庆给带的,也就没有多想,没想到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觅夏问惜年:“你为什么要骗我说你在外面?”   “我是过来拿东西的。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你是不是在这边。”   玄锦研看到觅夏可能误会了,立马解释道:“觅夏,你不要误会,顾惜年是过来拿你要吃的板鸭,你看,现在他正要出门呢。”   “是么?可是你知道我不喜欢吃板鸭的啊?”觅夏悲伤的望着顾惜年。   “走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顾惜年边说就去拉觅夏。被觅夏甩开。她上前去对玄锦研说:“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在成都呆得好好的你来上海干嘛?锦研我求求你了,你就当可怜我好么?你不要再出现在惜年面前好不好?每次他快要忘记你的时候,你都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你这样做是为什么?”   “好,我离开。但是觅夏,我求你不要再为难浮生了。”玄锦研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她知道他们这样下去迟早大家都要心力交瘁,觅夏对顾惜年太没有安全感,她又一直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她的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   “好,我们订婚你也不要来了,你的祝福我收到了。”   浮生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看着觅夏对锦研的苦苦为难,心里说不出的厌恶。这个以前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生,如今变得这么的蛮不讲理,处处得理不饶人。可是又为她感到悲哀,是什么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转过身对顾惜年说:“顾惜年,以后你好好的对觅夏吧。好好的娶她,给他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宠爱。我也会好好的对锦研,我们会尽快离开上海。”   顾惜年想笑,可是他却笑不出来,他最后还是将自己内心的疑惑问了出来:“浮生,你和玄锦研在一起多久了?”   玄锦研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当即紧张的看着浮生。浮生回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对顾惜年说道:“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   “是吗,那祝福你们。”顾惜年说完后直接拉着觅夏离开了,觅夏起初还在闹脾气,可是看到顾惜年不管自己真的离开时,她赶紧追上去。   顾惜年准备拉开车门时,觅夏双手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过了一会他将双手放在觅夏的手上,然后转过身,将觅夏抱进怀里:“觅夏,我们春节回家就要订婚了,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待你,你不要再去为难玄锦研和浮生了吧。”   “惜年,如果你给过我哪怕一点点的安全感,我也不会对她这么残忍。”   “你要的安全感是什么?”   “你,整个完整的你。”   “我不是一直都在么?”   “惜年,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思。我要的是你的心里有我。”   “觅夏,不管你信不信,从两年前你来法国,我就把你放在了我心里。”   “那玄锦研呢?她还在你心里么?”   “不,现在我恨她。可是觅夏你老是这样为难他们会弄得我很累,就算是你讨厌玄锦研,可是浮生他以前喜欢你,有什么错?你又何必因为玄锦研去为难浮生。”   “那我呢,我喜欢你有什么错。惜年我知道我不该叫浮生带玄锦研离开,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要见她,我并不在乎她在哪里。”   “大家都认识,怎么可能一辈子都不见。如果你真那么介意的话,我们早点订婚吧。不要等春节了,就元旦吧。”   “真的?”觅夏说不出的欢喜。   “真的,我们走吧。”   顾惜年和觅夏离开后,玄锦研就对浮生说:“浮生,对不起连累你了,你不用走,你走了南南就一个人了,其实我也挺想回家的,前几天在重庆的时候我就在想,在重庆工作的话也挺不错的。”   “锦研,你真以为我是因为内疚么?为什么你没有想过,可能是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了呢?”   “怎么可能?你不是喜欢觅夏么?”玄锦研觉得不可思议,她是无论怎样都不相信浮生会喜欢自己的,以前不喜欢,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那是以前。锦研,现在既然你和顾惜年也没了可能,不妨考虑一下我好不好?”   “对不起浮生,我现在不想谈这些。”   “好,我给你时间。”浮生说完后就去厨房准备晚餐,玄锦研看着在厨房忙碌的浮生就开始想,以前他也是多么高贵的大少爷啊,肯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做这些的呢?   “浮生?”   “嗯?”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的做饭?以前你肯定不会吧,你家多有钱啊,肯定是每天还有保姆伺候的。”   “嘿嘿,你怎么会这么想啊,其实我家也还好,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有钱。不过做饭我确实不会,都是我妈做,后来爸爸出事以后,妈妈也病了,慢慢的我就学会了这些。”   “最开始的时候,是不是特难熬?”   “是啊,刚知道家里出事的时候,我妈妈每天都是以泪洗面,要不是还有我的话,我妈肯定也不想活了。可是现在还好啊,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要什么有什么,可是至少生活没有问题吧。”   “你知道我刚和顾惜年分手那会么?我每日每夜的拿着手机不敢关机,生怕错过他的电话,我去他的学校找他,听到别人说他要去法国。从北京回成都在火车上面的那几十个小时,我在火车上面不停的流眼泪,后来我肿着一双眼睛吓倒了对面的小女孩。那天我问你有没有看到那块手表,那其实是他以前高中时候送我的。现在手表不见了,我想或许这就是缘分,我和他的缘分注定就这么浅。”玄锦研倚在门框上,看着忙碌的浮生自顾自说道。   玄锦研走进去剥菜头,浮生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   “这戒指?”   “你是说这个?”玄锦研将无名指伸出来问浮生:“这是我自己买着玩的,好看吗?”   “那你为什么戴在左手上呢?”   “男左女右嘛,戴在右手上不是表示结婚或是订婚了嘛?”   “哈哈。”浮生笑着对玄锦研说:“你傻啊,这跟男女没有关系好么,结婚都是戴在左手上的。”   “啊?这样?那我赶紧拿下来。”玄锦研说完就把戒指从无名指上拔下来。   快要吃饭的时候,玄锦研就接到苏晓的电话说到了她家楼下,她立马下去将他接了上来。   苏晓眼里装满了疲惫,玄锦研问他怎么了,他告诉他自己来这边有点事没有处理好,他不说,玄锦研也就没有多问。   晚上丹南也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开始大骂他们主编没人性,玄锦研有点哭笑不得,丹南个性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什么事情都表现在了脸上。   “怎么了南南?”   “上次不是采访了程西嘛,主编看我认识他,又看到那次程西和顾惜年在一起,所以就硬是叫我做顾惜年的专栏采访。”丹南边说变看玄锦研,听到主编这样的要求时,她也觉得很烦,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程西是房产界的传奇,顾惜年是什么?为什么要做他的专访?”   “不知道啊,可能也是因为家里有钱吧。锦研,我听程西说顾惜年现在是高级翻译,他妈妈也是,爸爸有自己公司。我也是才知道他家世原来这么好。”   “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做?”   “锦研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能帮你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恨死我了。”   “也是,现在这情形,你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丹南看到浮生在顿时也兴奋了起来,“今晚我们要吃大餐么?”   “是啊,对了南南,这是我朋友苏晓,苏晓,这是丹南。”   玄锦研说完丹南才注意到到旁边还有其他的人,她笑着向苏晓点头示意,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锦研,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我都不知道。”   一般丹南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时锦研就头皮发麻,知道她又要开始八卦了,于是赶紧打住:“这是以前我们大学的,浮生也认识,对吧浮生?”说着还朝浮生眨眨眼。   浮生笑着摇了摇头,倒是苏晓自己大方的介绍自己:“我以前在酒吧认识的锦研,我们都认识三年了。你叫丹南对吧,常听锦研说起你,很高兴认识你,锦研的朋友很少,多亏了你们照顾。”   丹南听到这话立马叫了起来:“这话应该是我跟你说的吧?怎么现在倒成了你跟我说了?”   “谁说都一样。”   “好吧。”   因为苏晓难得来一次,所以大家都很开心,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满上了酒,玄锦研也喝了不少。   迷糊中,玄锦研好像听到苏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却又似乎什么也没说。 ☆、他恨不得掐死她   顾惜年送觅夏回去后,就去了somewhere酒吧。   他将车钥匙手机放在吧台上,点了杯红酒开始喝起来。他想起了玄锦研手上的那一枚戒指,不是钻戒,不够精致,可是却是在无名指上。   不管是浮生随便在哪个地方买的,不管那个戒指多么的廉价,但是现在那戒指的意义却很重大。   他又仰头将杯里面的红酒一口喝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看他是一个人,于是也就端着酒杯在他身边坐下,她头靠在顾惜年的手臂上,然后在他的耳边轻轻吹气:“帅哥一个人么,我陪陪你好不好?”   顾惜年看了眼身边的女人,冷笑着说了一声:“给我滚!”然后推开她跌跌撞撞的往卫生间走去。   女人气得跺了跺脚,可是看他往卫生间走去,脸上顿时生出一抹邪魅的笑。   她将自己包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四周,然后将粉末倒进了顾惜年的杯子里面。   顾惜年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水使劲的拍打自己的脸。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在巴黎三年都过来了,他说过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他现在有了好的工作,有了好的伴侣,他不应该再想其他。   走出洗手间,他将杯子里面的酒哗啦哗啦倒下肚以后拿着钥匙手机走出了酒吧。   打开车门,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刚一会他就感觉胃里面像是有一把火在烧一样,起初他以为是胃病犯了,可是那把火却是越烧越烈,很快他就感觉浑身都热,他打开冷空调,解开衬衣的上面几颗扣子,最后他发现握住方向盘的手不停的发抖,他才想到,自己被下药了。   他的公寓离酒吧很远,以他现在的情况肯定开不回去,于是他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程西,可是手指在上面翻了翻,不知怎么的一不小心就点到了玄锦研的号码,他竟也没有挂断。   顾惜年上身趴在方向盘上,他把手机贴在耳朵上面,小心的听着手机里面传来的嘟嘟声,最后电话终于在他耐心耗尽的前一刻被接了起来。   那边玄锦研因为晚上喝了酒也是朦朦胧胧的,她似乎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响,于是拿起来直接就按了接听键。   “喂,哪位?”   “。。。。。。”   “喂?”   “玄锦研,我好难受,你快来接我。”   听到顾惜年的声音,玄锦研立马坐起来:“大少爷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打我电话干嘛?!”   “锦研,我被人下药了,现在很难受,你快来接我。”顾惜年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的温柔,也许人在脆弱的时候都会暴露出最原始的本性,没有了飞扬跋扈,也没有了刻意刁难。   “下药?下什么药?”   “我现在说不清楚,你赶快过来,我在XXX路,我现在在车里面,没法开车。”顾惜年已经开始气息不稳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更热,说话时的气息更加的沉重。   “哦,那你等我一会。”玄锦研挂断电话后来不及多想,她听到顾惜年说自己被下药了,难道是毒品?她赶紧披上外套拿着手机就出门了。   找到顾惜年的时候,她是先看到的他那辆宝马车。站在顾惜年的车窗外,她看到顾惜年趴在方向盘上,头歪在一侧,头发乱乱的,手机被扔在了副驾驶上。   她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过了好一会顾惜年才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的她。   他按开了车门,玄锦研立马就感到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车厢里面不仅开着冷空调,还有很大的酒味。   她冷冷道:“干嘛把空调开这么低?现在都冬天了你还热?你的外套呢?”说着就到处去找,她看到他的外套仍在了后座上,于是伸手去拿过来准备披在顾惜年身上,被顾惜年一把扔开。   “顾惜年你抽什么风?!”她又伸手去关冷空调,刚碰到按钮手就被顾惜年握住:“我热你不要关。”   玄锦研感觉到握住自己的手烫得厉害,她又伸手试了试顾惜年的额头,也很烫。   “你是不是在发烧?我们去医院好不好?”考虑到他是病人,她的声音也柔了不少。   “你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跟我说话了,玄锦研你心怎么就这么狠?”顾惜年看着玄锦研恨恨说道。   “你叫我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事?顾惜年你怎么这么蛮不讲理,是谁遇到我后每次都恶言恶语?算了,不想提这些。我最后问你,你到底要不要去医院?”   “我不去。”顾惜年又将头偏向了另外一边。   玄锦研看到这样的顾惜年,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好,既然你不去,那我走了,反正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你把空调开这么低,我很冷。”玄锦研说着就去拉车门,被顾惜年一把拉住。   “你不要走,我没有发烧,我被人下了迷药。现在浑身都热,你要是很冷的话就将我外套穿上。”顾惜年可怜兮兮的说。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吓了一大跳:“什么?你干嘛被别人下药了都不知道?那现在怎么办?你这样不行的,最好去医院洗胃比较好。你还能开车吗?”   顾惜年摇了摇头,“我不要去医院,你送我回我公寓就好,你应该会开车吧?”   “我是学过,可是没有上路,我可不敢。再说了,你这是宝马,要出了问题我拿什么赔你。”   “你。”   顾惜年声音很小,玄锦研几乎没有听到,她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事的,你开吧,出了问题我不计较就是了,大不了再买一辆,你赶紧送我回去吧,我好难受,浑身都热。”说着又伸手去解衬衣扣子,玄锦研看到顾惜年这一动作,立马将脸转过去,“你有病啊?干嘛脱衣服?”   顾惜年现在没心情搭理她,他走到副驾驶座,将玄锦研拉下来后自己就坐了上去,然后系好安全带又趴在了前面。玄锦研知道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她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然后问顾惜年:“你家在哪里?”   “西郊XX路”   “那么远?我好像找不到路怎么办?”   “车上有导航,你打开就是了。玄锦研你不要跟我说话了,安心开你的车就是。”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他不是正人君子,他也只是个一切正常的血气方刚的男人!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也渐渐安静下来,可是车里开着冷空调她觉得好冷,浑身都开始颤栗起来。她握住方向盘的手也开始发抖,她时不时的将手放在嘴上吹口热气。顾惜年听到她哈气的声音他觉得浑身都要爆炸了,身边的女人却浑然不知自己的这一举动对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他闷闷的将车里的冷空调关掉,玄锦研才感觉慢慢的舒服了起来。可是因为第一次开车,她还是紧张得手心都在发汗,她不敢将速度放得太快,顾惜年又因为药性发作的原因开始在座位上坐立不安。   此时车里面的的冷空调也关了,顾惜年觉得说不出的热。他声音沙哑的跟玄锦研说:“你开快一点。”   玄锦研也感觉到了顾惜年的不正常,她听到顾惜年沙哑的声音开始害怕,万一他一会控制不住自己兽性大发怎么办?她想着手下就用力的将速度提高再提高。最后到顾惜年家楼下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背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将发动机关掉后就去扶身边的顾惜年,他身体烫得吓人。她来不及多想,直接扶着他往他家里走。顾惜年意识开始涣散,他嘴里不停的喃昵玄锦研的名字。   玄锦研将顾惜年扶到他的公寓门口,问身边的人:“你钥匙呢?”   顾惜年糊里糊涂的,不知道玄锦研说的是什么。玄锦研就伸手开始在他的裤子兜里面找钥匙,可是却碰到了某处,那里此刻灼~热无比。   玄锦研立马吓得缩回了手,可是却惊动的旁边的人,顾惜年抬起头来看着玄锦研,看着看着就将玄锦研拉进怀里,然后再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这是三年以后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温度,他拿出钥匙开了门以后拉着玄锦研就往沙发倒去,玄锦研吓坏了,待她意识回转过来时已经被顾惜年压在了沙发上,她开始奋力的挣扎。   “顾惜年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你无耻下流!”   “你说谁无耻?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顾惜年听到玄锦研说自己无耻,他顿时火大起来。   “你放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不要碰我,我嫌脏。”   “哈,你嫌我脏?!你自己又高尚到哪里去?那好,那我就让你一起脏。”顾惜年眼睛通红,或许是忍得太久了,又或许是刚刚玄锦研无意识的动作激发了他最原始的欲~望,现在已经是在家里面,他也不用顾忌那么多,又或者是他本来就在等着这一天?   可是看到玄锦研的反抗,他心里某处还是柔软的。   “乖,给我,锦研。”说着就是密密麻麻的吻落在玄锦研的脖子上,锁骨上。这幅身子他已经有三年没有碰过,应该说他已经有三年没有碰过女人了。   “顾惜年我真恶心你。你都有了未婚妻了你还想怎样?!你给我放手!”   “恶心我,好!反正你也让我这么难受,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们大家都互相伤害好了!”   玄锦研开始哭了起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她做错了什么?她想起了那天见到他们时顾惜年说他和觅夏从来不避~孕,怀孕了就要生下来。   她越想越恶心,可是身上的人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她开始抬起身来咬上顾惜年的肩膀,用尽了所有力气的咬他。很快就感觉有血腥味蔓延在自己的口腔里。   顾惜年也不反抗,就让玄锦研咬。他此刻**正浓,待玄锦研松口以后他双手捧着玄锦研的脸:“玄锦研,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我恨不得掐死你。”   玄锦研眼泪打湿了整个脸,她看着顾惜年,慢慢眸子里面就生出了恨。   “我也恨不得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你给我滚,顾惜年我恨死你了,你好脏,你不要碰我。”   顾惜年听到玄锦研这样恨恨的看着自己,他从她身上起来,连拖带抱的将她拉进卧室里,然后反手将卧室门锁上。   屋里面一片黑暗,玄锦研心里说不出的害怕。她暗暗的开口:“顾惜年,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说着就又覆上玄锦研的身体。可是玄锦研还是拼命的抵抗。她接受不了,她只要一想起这个男人每日穿梭在另外女人的身体里,现在又来碰自己,她就觉得恶心!   顾惜年的耐心耗尽,她直接将玄锦研和自己身上的障碍剥掉,然后下身一个用力就贯~穿了她的身体。   玄锦研因为几年没有经历过这事,顿时疼得喊了出来,顾惜年听到玄锦研喊痛,也停了下来。   “痛?”   “是,顾惜年我很痛,你快出去。”   “装吧你就,你又不是第一次怎么会痛!”他开始不管不顾的在她身体里冲撞起来。可是玄锦研还是一如当年的紧~致,他觉得好难受,玄锦研又反抗得厉害。这样没有润滑和前戏的性~爱让顾惜年也很痛。   可是药性在煎熬着他,加上玄锦研的反抗让他更是没了理性。他在她身体里动作了几下就停下来,然后想起来某事一般开始拉着玄锦研的手摸索她的左手无名指。他开始冷冷的嘲讽:“要结婚了是吧,我看到时候你上了我的床浮生还要不要你。你的戒指呢?你把它藏在哪里去了?!”   顾惜年没有在她的手指上摸到有东西,他伸手打开床头柜上的阅读灯,然后拿起玄锦研的手在灯光下细细的看。   左手没有,右手还是没有。   “你把戒指藏到哪里去了?”他双手握住玄锦研的肩膀,死死的盯住玄锦研的眼睛。   玄锦研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现在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体相连的某一处,很痛,她觉得身体像是被什么劈成了两半。她用尽力气的去推顾惜年,可是男人还是纹丝不动,玄锦研觉得说不出的难过,自己辛辛苦苦的将他送回来,她收获了什么?   “顾惜年,好脏。我怎么这么脏。”   顾惜年冷笑一声:“你才知道?还好你有自知之明,你确实很脏,浮生怎么会看上你?”   “顾惜年,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也一样的脏。你这样也不怕觅夏伤心难过?”   “我怎么会让她难过?我哄她开心还来不及。至于你,不过就是我发泄欲~望的工具而已。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恨你。我恨死你。每次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花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而你竟然背板我,我就会想要掐死你。”顾惜年咬牙切齿的说。   玄锦研慢慢的放弃了挣扎,顾惜年又开始动作了起来。他用手将她的柔软馨香捏成各种形状,然后将头抵在玄锦研的颈窝里,热热的气息喷在玄锦研的脖子上。过了一会又将她的双腿折叠在她胸前,狠狠的冲刺几下以后他一声低吼爆发在她体内。 ☆、他有多恨她,就有多用力   玄锦研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空气中也开始散发出暧~昧的味道,有什么东西滑进了她的嘴里,咸咸的。   身上的男人紧紧的抱着她,过了一会又在她身上撑起身体,重整旗鼓。   顾惜年最后累得睡了过去,可是就算是睡着了,手还是紧紧的嵌住玄锦研的腰肢。   玄锦研只觉得说不出的心酸。眼泪流干了,她转头看着窗外,那里有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上,恍若银盘,冬天竟然还能看到难得的月亮。冷风轻轻的吹起窗帘,灌进屋子里,说不出的清冷。   外面安静得让人窒息,顾惜年沉沉的呼吸声敲进玄锦研的耳朵里,他身上还有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她觉得说不出的压抑,她怎么就能这么悲惨,七年前这个男人突兀的闯进自己的生命里,四年前自己倾尽所有的去爱他,三年前他绝情的狠心离开,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不久前他却携手佳人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云淡风轻的向世人宣告:这是我女朋友,我们现在回国订婚。在人前他装作不认识自己,在人后他对她百般刁难,挖苦嘲笑。   她好不容易又下定决心要离开,可是今天,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才开始渐渐的去想,他可以打电话给任何人求助,却唯独不可能是自己,他可以打给觅夏,觅夏也肯定愿意为他排忧解难;他可以打给程西,程西也肯定不会对他撒手不管,可是他却打给了她。   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让她心甘情愿的走到他的面前,然后再羞辱自己。她越想越气,直接将身上的被子仍下床,然后使劲的去推身边的顾惜年,他此刻睡意正浓,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拿起床头柜上的阅读灯就狠狠的砸在地上。砰地一声,顾惜年一下子惊醒着坐了起来,嘴里着急的喊了句:“怎么了?!”   玄锦研冷冷说道:“顾惜年,你真是卑鄙!”   顾惜年这才看到身边的玄锦研,关于今晚的记忆也开始慢慢的回转,他好像被人下药了,然后玄锦研送的自己回来,然后自己就。。。。   他看了看玄锦研,此刻全身赤~裸的坐在床上,自己也是一丝~不挂,他觉得理亏,说出的话也讪讪的“我被人下药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玄锦研听到这话却是开始笑起来。顾惜年怎么就能这般无耻,一把火在她的心里疯狂的流窜,她斜睨的看着顾惜年,然后呐呐开口:“顾惜年,你说要是觅夏知道你对我做了这事会怎样?不,不能她一个人知道,这么好的事情当然要让你的家人也知道,看看他们表面上光鲜亮丽的儿子其实内心多么的肮脏不堪!”   顾惜年看着玄锦研恨恨的样子,也冷冷的回敬她:“好啊,那你就试试看,我是不介意将事情闹大,你以为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女人就能让我身败名裂?你也太小看我了!”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眼里生出空洞的绝望。她开始挥舞着双手去打顾惜年,顾惜年也不躲,就任她发泄。过了一会玄锦研就无力的趴在床上喘着粗气。   顾惜年伸手去拉玄锦研,刚一碰到,凉凉的触感就让他打了个哆嗦,他走下床去打开卧室的灯,将被子捡起来盖在她的身体上,然后去关掉所有的窗子,打开空调。完了以后他走进卧室里面的小浴室,很快玄锦研就听到哗哗的水声。   玄锦研看到顾惜年进了卧室后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她咚咚的走过去将卧室门用力拉开,然后又用力的甩上,顾惜年听到关门声后赶紧抓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来,他大步的走到客厅,果不其然看到玄锦研正在找自己的衣服。   他幽幽的开口:“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我睡那边的客房,你放心,我不会碰你。”说着还用手指了指那边房间。说完以后看玄锦研还是不为所动,他才火大的走过去将玄锦研手上的衣服拿着直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扔了下去。   玄锦研看到顾惜年的动作,大为光火。她睁大了眼睛瞪着顾惜年,顾惜年靠在窗边,将手撑在冰凉的窗台上,那凉意也就渐渐沁入掌心。他过去轻轻的将玄锦研带进怀里,擦掉玄锦研脸上的泪痕:“锦研,你不要闹脾气了,今晚的事情是我不对,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只要你不说,浮生他也不会知道。”   他见玄锦研呆呆的站着,就将她打横抱起来走进卧室里面,轻轻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后关掉了灯,走出了房间。   顾惜年走出主卧后并没有去客房,而是从柜子里面拿出了红酒,然后坐在客厅里面开始喝了起来。   他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晃了晃杯子里面的酒,这个公寓没有任何一个人来过,他从法国回来前托程西帮自己买的,就连觅夏他都没有带来过。   每次回来他都感觉到说不出的冷清,这公寓就像他的主人一样,孤独,没有一丝生气。他甚至觉得这不是家,只是一个坐落在荒无人烟的岛上的可以落脚的高级酒店,里面设施一一俱全,就是没有人会来装饰它。它空落落的在那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回来会点亮一盏灯,温暖这一室的寒冷。   可是现在屋子里面睡着玄锦研,他顿时觉得也没有那么冷了。月光透过窗帘稀稀疏疏的洒进来,他想着外面的柳树似乎叶子都还没有掉光,有大风刮过时,叶子就随风飘落,踩在上面软软的。   如果现在是夏季该有多好。郁郁葱葱的绿色生机盎然,玄锦研会不会也会和自己一样,看着满园关不住的碧绿会满心欢喜。   可是,他在法国的三年,她没有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她如果真的有心,随便问一个人也会知道他的联系方式。   他挂着QQ时总是会点开她的头像,然后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出一段话后又删掉,偶尔也会进自己的空间,看看有没有她的访问足迹,可是从来没有。   忍不住的时候就会走到外面,用公共电话亭拨打那串熟记在心的电话号码,可是刚接通时他就没了勇气,又将电话扣上。   直到两年前他再次拨打那边电话时,手机里面提示自己拨打的电话是空号。他开始害怕了起来。三年前就那样去了法国后他不是没有后悔,比起每日发疯一样的想念她,其实她骗了自己又有多么的微不足道。   他甚至后悔没有看玄锦研发给自己的信息就删掉了。在巴黎的三年里,他不止一次的想,玄锦研给自己发的短信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越想越懊恼。   可是他又想了觅夏,她千里迢迢的为了自己来到巴黎。她对自己的好无可挑剔。他怎么还能对她这么残忍?   于是他死了心,再也不打那个空号。他用了三年时间完成四年的课程,硕士毕业后带着觅夏回了中国。   他的父母现在在上海,觅夏也表示想来上海,他也就顺理成章的来了这里。刚落地的那天晚上,他就开着自己下午买的宝马车带着觅夏去了somewhere酒吧,程西和一大堆他们圈子里的人为他洗风接尘。   觅夏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一样,他也配合着做着一个称职的男友。可是才一会,酒吧服务员就告诉他们打扰了别人,他转过头去,就看到了玄锦研。   她似乎也在看自己,可是在自己看到她时她又立马将头低了下去。她的头发比三年前要长一些,直直的披在肩上。似乎又瘦了。   觅夏拉着他过去打招呼,他才看到她身边的男人就是浮生。   真好,他们还真在一起了。   那天他的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容,真心话大冒险时,他故意说他们从来都不避~孕,他听到玄锦研问自己如果怀孕了该怎么办,他也故意说要生下来。然后他如愿看到她眼里最后的光芒也暗沉下去。他知道她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的那样波澜不惊。   送她回去的时候,她安静的躺在自己的车后座,半路她难受的想吐时自己将她抱出车外,她意识不清的对自己说丹南,我们离开上海好不好?他隐忍的脾气又开始上来。   他看到她手腕上还戴着那块手表,一气之下将它从她手腕上摘了下来。   几天后他去她家找她。他克制不住的骂了她几句,然后她也冷冷的回敬了自己。最让他不能自持的是玄锦研那句:只是我现在的身体只属于浮生一个人,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每次只要一看到她,他就忍不住的想要骂她。她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每次骂她她都隐忍着,可是现在他要骂她,她一定会骂回去,语气比自己要恶毒好多倍。   今天下午,他看到玄锦研手上的戒指时,说不出的悲凉蔓延在自己的心里。他和觅夏要订婚了,可是他们都还没有买对戒,而玄锦研却已经戴上了。   晚上被人下药以后,他也不想侵犯她。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脑海里面两个声音在不停的纠缠,要了她,让她以后还敢在自己面前装清高;不能侵犯她,她现在属于别的男人,你怎么这么贱!   可是欲~望最后还是战胜了理智,他还是要了她。   后来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他的意识都不清晰。隐隐约约中似乎听到玄锦研说痛,他在想,她现在和浮生在一起,他们肯定也经常做这事,她怎么可能会痛,于是所有的怜惜之情都没有了,全部都化成了对她的恨。   他有多恨她,就有多用力。他就是要她痛,这些比起她之前对他的欺骗,算得了什么?!   她咬他的肩膀,他也感觉到了锥心的痛,她有多恨他,咬在他肩膀上的力度就有多深,就像自己有多恨她,要她就有多用力一样。   她的反抗那样的强烈。就像一根刺一样,深深的扎进了顾惜年的心里。他将她抱进去放在床上,然后就出来喝酒。   酒能解千愁。可是也能愁上添愁。 ☆、这算是对我卖身的补偿吗   顾惜年将杯子里面的酒灌进喉咙里,然后关掉了灯朝客房走去,经过主卧时,他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将耳朵贴到门上面去,里面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他轻手轻脚的将门推开,刚走到床沿时就听到玄锦研的声音:“你给我滚。”   他立马转身出了卧室,然后回到客房。   第二天早上玄锦研醒来时就看到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一套衣服,从里到外都有,标签都还在上面,她随手拿过其中的一件,然后待看到上面的标价时冷哼了一声。   顾惜年这是在告诉她:别不识好歹,我随便给你买一件衣服都足够你生活好几个月!   玄锦研拿着衣服直奔浴室,顾惜年的浴室里放着全套的女生洗发水沐浴液,可是都还没有开封。她来不及多想,打开水龙头冲洗一番后就套上了衣服。   走出卧室时她看到顾惜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似乎在等着自己。   她走到他身边,然后唇角向上勾起一抹弧度,发出的声音却没有一丝温度:“这算是对我昨夜卖身的补偿?”说着还用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顾惜年当做没有听到她的话,抬起头来问她:“衣服还合适吗?”   “呵,想不到我的身价这么高,竟然值这么多钱。”   顾惜年现在不想和她吵,“去吃早餐吧,昨晚你。。应该这会也饿了。”   “顾惜年,你脾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你这样我还真不习惯!”   “够了没有你玄锦研?昨晚的事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说实话你有多高尚了不起,碰了你又怎样?我以前碰你那么多次也没见你要死要活!怎么着?现在你是要不依不饶到什么程度?要不要我去给你弄个记者会开开,然后告诉全世界人民我上了你?!”   玄锦研被顾惜年的声音吓到了,可是她也不甘示弱的对顾惜年吼道:“哈,别把话说那么难听。以前那是我喜欢你,我心甘情愿被你上,现在不一样了,你这算强~奸!”   顾惜年被玄锦研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这几年是吃了什么**,每次见到自己都像见到仇人一样,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指了指玄锦研:“你。。你一个女人说话怎么就那么难听?你还要脸皮吗?”   “你不觉得你跟我说这个很可笑吗?你都敢做,我为什么不敢说?”   “那你想要怎样?玄锦研你别得理不饶人!”   “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还有你的觅夏,你要是做不到,我就将昨晚的事告诉他们,我反正就是一无名小卒,也不在乎,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高级翻译出了这样的丑闻,是你的损失大还是我的损失大。”   顾惜年看着玄锦研像个泼妇骂街一样,他不怒反笑。   “玄锦研,我再最后跟你说一次,你要是想把事情闹大弄得人尽皆知我一点意见都没有。需不需要我帮你叫警察?或是记者?你不是想让我身败名裂么?我就成全你。”顾惜年说着就拿出电话准备拨出去。   玄锦研原本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她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她受够了觅夏时不时的为难浮生,也受够了顾惜年对自己的嘲笑。可是现在顾惜年竟然真的不怕将事情闹大,她开始害怕了。   顾惜年看到玄锦研这会的神情,知道她也就闹闹而已,于是将电话收起来,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然后对她说:“走吧,下去吃早饭。”说着就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玄锦研这下偃旗息鼓了,抓着包包就跟着他出了门。   顾惜年带着玄锦研走到楼下的西餐厅里面,他问她:“你想要吃什么?”   玄锦研摇了摇头。   顾惜年叹了口气,然后叫来服务员自己给她随便点了些。   不一会顾惜年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到电话屏幕上闪烁着觅夏的名字,然后皱了皱眉,又将电话放在桌上,没有接听。   可是手机还是不停的在桌上震动,他将手机拿了起来按了接听键:“觅夏?”   “惜年,你今天有事么?我们一起去看戒指好不好?再顺便试试礼服?”   “我今天单位有点事,改天吧。”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玄锦研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就听到顾惜年说:“锦研,一会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   “你倔什么呢?”顾惜年觉得有点好笑。“这边是郊区,打车很不方便。大白天的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也就没有再拒绝。   吃完饭后顾惜年送玄锦研回家,到玄锦研楼下时,顾惜年叫住了她。   “怎么了?”   “你一定要离开上海么?”顾惜年的声音闷闷的。   “要么我离开,要么你离开。”玄锦研说完后直接上了楼。   顾惜年坐在自己的车子里,看着玄锦研消失的方向,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他叫她不要去酒吧,她还是执意的去了,然后他们就再也回不了头。   他将车子开上高速,然后剧烈的风就拍打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将车载电话打开,拨通觅夏的电话:“觅夏,我这边没事了,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接你,我们一起去试礼服吧。”然后将耳机线拔下,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   玄锦研回去就看到丹南拿着电话正准备拨打,看到她回来后才松懈下来:“锦研你昨晚去哪里了?吓死我了。”   “南南我没事。”玄锦研看着丹南,她知道有些事情迟早都要让她知道,于是她走过去拉着丹南的手坐下来。   “怎么了?”   “南南,我可能要离开上海了,你先听我说,你也知道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觅夏她肯定还会为难浮生的。”   “顾惜年怎么会和这种女人在一起,除了长得漂亮她还有啥?”丹南愤愤然道。“锦研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不喜欢顾惜年了么?我看得出来,顾惜年对你还有感情的。”   “不喜欢了,南南我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忘记他,我不想再和他有牵连,你也知道,我跟他根本就不可能,我们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他和觅夏才是一对。”   “那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可能回成都,也有可能去重庆,离家近一点挺好。这两年我爸爸妈妈身体不是很好,我也可以随时回去看他们。”   “那要什么时候走,浮生呢?他要和你一起去么?”   “具体时间我还不知道,旅行社那边我要尽快和他们交接。浮生不去,我想一个人走。”   “那你以后还会回来么?”   “我会回来看你们的,放心吧。”   玄锦研说完以后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她换下从顾惜年那里穿回来的衣服,然后倒在床上就开始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她好不容易在上海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处,现在却又要离开。   浮生说要和她一起走,被她拒绝。   她从决定要走到离开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她拒绝了丹南和浮生要送她去机场的请求,自己一个人提着行李箱上了机场大巴。   在车上她一直将脸望向窗外,看着几乎只剩下枝干的柳树不断的向后切断,这个车流如织的城市,这个人来人往的城市。   她刚到机场,就看到顾惜年站在那里。半个月不见,他仍然玉树临风,英俊昂扬。   他穿着黑色的中款风衣,靠在他的车边。他的车与周围的出租车格格不入。他在人群里站得太久,都快站成了雕像。   玄锦研拖着行李箱向他走去,顾惜年看到玄锦研对着自己,笑靥如花。   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对自己笑。可是他们又要分开。   顾惜年将玄锦研揽进怀里,玄锦研这次没有挣开,只是将手攀上顾惜年的脖子,然后把脸放在他的脖子里蹭了蹭。她说:“顾惜年,我走了以后,你叫觅夏不要再去为难浮生了好么?”   顾惜年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郁结,“你就那么喜欢浮生?”   “嗯。”   “那我呢?”   “我曾经很喜欢你,你知道,在我最最美好的年华里,那些青春都洒在了你的身上。”   玄锦研挣开顾惜年的怀抱,她开始去办理登机手续。   她走进候机室,戴上耳机。那是她很小的时候看过的一部电视剧的插曲,两两相望。   每一寸目光/交错成无言片段/在心底里还有今生无解的忧伤/只因相遇匆忙/将那时光随青春流放/看城外水色山光/都已被你笑忘/   那一次相遇的目光/将我彻底变凉/所谓地老天荒是一副少年模样/魑魅魍魉的世间/将你我蜚短流长/到最后才看到/彼此眼中的泪光   两两相望/不知道身边的高山变成了海洋/只看见前生来世中你我不变的模样/两两相望/爱要怎么来收放/   两两相望/我不再飞翔折断了翅膀/你眼中的泪光是我坠落下去的地方/两两相望/今生我们会怎样   她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飞机起飞,发出巨大的轰鸣。岁月在不断的变迁,时光也在不断的流转,她和顾惜年,正在不断的错过。就像是有人故意在他们中间划开了一条楚汉河,他想过来,她也想过去。可是很快那河又变成了围墙,他走不进来,她也出不去。   是谁在上海的皑皑白雪里不断的叹息,又是谁在成都的郁郁葱葱里不停的绝望。   飞机降落,玄锦研一打开手机短信就跳了出来:你知道为什么我空间的名字是素时锦年么?不是因为我把这个本就太美好的成语记混淆了,而且因为我希望顾惜年和玄锦研,他们可以有自己素时锦年般的生活。为什么这么平凡的一个愿望却都不能实现?   那是玄锦研第一次,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哭得像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意外   到了成都以后,玄锦研也没有急着找工作,她在上海忙了太久,或者是最后那段时间被觅夏顾惜年的事情弄得心力交瘁,她决定先休息一个月再作打算。   她仍然每天给丹南发短信打电话,她们聊天,聊着各种现在的生活。丹南告诉锦研浮生现在沉默了许多。   偶尔的,只是偶尔,玄锦研也会想要问问顾惜年现在的情况,可是她打开手机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存他的电话号码。   苏晓经常会来找玄锦研一起出去玩,他总是说:玄锦研,你每天都窝在家里修仙啊?   于是玄锦研会经常被苏晓拉着出去玩,去KTV唱歌,去周边的风景区散心。   快要12月了,旅游已经转入淡季。玄锦研在想到底是做计调还是做导游。思量再三,她还是决定做导游。   闲来无聊,她开始逛论坛,灌水,和陌生的人聊天。   她爱好旅游,会经常去汽车之家看看里面的精彩游记自驾游论坛,看那些坛友经常出去玩拍的照片,写的游记心得。   于是她也翻出之前带团出去拍摄的照片,开始在论坛里面发帖写游记,写那些看到的美丽风景,然后触景生情,写着写着就成了长篇小说。   有人开始给她发私信:亲我觉得你文笔真好,你的文字比图片更精彩。膜拜膜拜。   她的文笔苍凉而又悲伤,她赋予那些风景美好的生命力,可是她又让那些美好的生命力染上说不尽的殇。   她开始跟着导游前辈去熟悉成都周边的景区,开始慢慢的带团。   很快旅游社就告诉她有个从上海来的旅游团,叫她去做地接。据说那个团质量很好,说不定给的小费都可以抵得上导服费。她自是笑着满口答应。   可是当她拿到出团计划书时,她就想哭了。   她看到这个团里面有个人的名字叫顾惜年。应该是公司组织的出游。   她跟旅游社商量能不能换个导游,旅行社说那边客人也都已经拿到计划书了,再说了,这么好的团干嘛要推掉?   她开始打电话通知客人,因为这是团队,所以只需要通知里面的一个人就可以了,可是她看到上面联系人还是顾惜年。她觉得脑袋里嗡嗡的,这就是所谓的剪不断,理还乱?   她按照计划书上面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锦研?”顾惜年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他拿到成都那边旅行社计划书的时候,他觉得整个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幸运,意思就是接下来的7天,他们会朝夕相处?   “你好,我是你们这次来成都的导游,你们的飞机是明天晚上8点32分到对吧,到时候我会在机场的出口等你们。”   “嗯。好。”   第二天晚上,玄锦研八点的样子就已经到了机场,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是顾惜年。   “你们到了?”   “嗯,我们现在开始下飞机了,你到机场了么?”   “嗯,我在出站口。”   “那好,一会见。”   顾惜年一出来就看到玄锦研站在那里,和记忆中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首先是安排住宿,然后是吃晚餐。   顾惜年单位都是些白领精英,他们住的地方自然是极好的酒店。晚餐随客人,顾惜年就叫玄锦研给他们介绍哪个地方的餐饮比较有当地的特色而且还比较好吃。   成都能有什么?无非就是火锅。   他们在西门的德庄火锅里面点餐,油碟刚一上来,玄锦研就一阵一阵的反胃,最开始她忍住了,可是后来越来越想吐,她才慢慢的紧张起来。   她的例假有多少天没有来了?她没有计算过,她的月事一直都很紊乱,所以她也就没有特别在意。可是她想起来了,那次和顾惜年发生关系后,她因为忙着来成都的事情,也就没有在意。   她想着想着就开始冒冷汗。   “你怎么了?”顾惜年看玄锦研额头开始冒汗,似乎又想吐的样子,就关切的问道。   玄锦研抬起头来看了看顾惜年,这个男人和记忆中不太一样了,跟她说话的语气没有了之前的跋扈,就像是在上海离开前自己在机场看到他的样子一样,温柔亲近。   “没事,可能最近没有休息好。”   “哦,那就好。”顾惜年说完以后就开始和他的同事聊天,偶尔他们也会问一下玄锦研,这边有什么好玩的之类。   其实玄锦研知道顾惜年对成都绝对是很熟悉很熟悉,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顾惜年会来成都旅游,难道真的是钱多得用不完?   顾惜年当然不会让玄锦研知道,公司组织他们出去旅游的时候,他本想开口拒绝,可是一听说是来成都,他却默默的答应了。因为成都有他想见的女人。   他对自己说,去了成都或许会遇见她也不一定,虽然这概率极其的低下,可是他还是报以幻想。   最算是最差的打算,他们遇不到。那么至少他也离她很近,他们会同一时间,踏进同一片土地,仰望同一片天空。   然后他会回去,和觅夏订婚,和玄锦研再见。   那天玄锦研走了以后,他和程西一起去酒吧喝酒。程西问他,既然喜欢,为何要放手?既然已经分手,为何不选择往前走?   他为什么不想往前走?他只是在害怕,害怕走得太远,路上就再也没有玄锦研这个人了。   可是他也知道,他还在乎玄锦研曾经对她的背叛。而玄锦研,也不再喜欢他了。   觅夏呢?她的青葱年华都荒芜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真的不能再耽搁她了。   那就再看一眼,一眼就好。   很快菜就上齐了,大家开始动手吃饭。   可是玄锦研还是觉得胃里面翻涌得厉害,她一个没忍住,捂着嘴就往外跑,顾惜年几乎是不加思索的跟了出去。   玄锦研在路边几乎将胆汁都吐了出来,顾惜年轻轻的拍抚她的背。   “玄锦研,你是不是生病了?”顾惜年是男人,他也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所以本能的以为她是生病了。   玄锦研紧张的看着顾惜年,她吃不准他是不是怀疑了自己,而且她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过了一会她慢慢的开口:“没事,我前几天胃不舒服,所以看到油腻的东西会反胃。”   “哦,那你不早说,我们就不吃火锅了。”   “我们进去吃饭吧。”   进去后,玄锦研是再也没有胃口了,她叫了一碗白米饭,要了泡菜,自己一个人吃了起来。   送他们回酒店以后,玄锦研打车回家,在下面的药房,她买了支验孕棒。   等待的时候,她觉得时间好漫长好漫长,墙壁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响,像是要敲进她的心坎里一样。   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验证了她的猜想。她脸色苍白的瘫坐在地上,这个孩子她该怎么办?   她不能留下他,他是他们生命中的一场意外,不是他们爱的结晶,他们并没有高兴的迎接他的到来。而且他们现在的情况,留下他会多么的可笑?   可是世上哪有不爱孩子的母亲?   整个晚上她都在折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要与不要这个问题不停的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最后她还是决定,不要这个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顾惜年也没有对玄锦研恶言恶语,相反的他对她就像个朋友一样,有关心,却也懂得拉开距离。   在成都的最后一天,在宽宰巷子,在兵荒马乱的人群里,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说:我元旦就要和觅夏订婚了,玄锦研,我们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   玄锦研感觉到胃痛到痉挛,她伸手死死的按住肚子,那里有他们还未成型的孩子。可是孩子的爸爸马上就要订婚了,新娘不是孩子的妈妈。   “嗯,我听说了。惜年,觅夏和你各方面都挺般配的,你们订婚我就不去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浮生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成都?”   “哦,他在上海还有事情,明年就会来了吧。”   “这样子啊。你们啥时候结婚呢?一定要请我哦。”   “好,到时候你一定要给我送份大礼。”   送走了顾惜年他们已是晚上七点多,玄锦研就拿出手机拨打医院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之前预约了手术的玄锦研。我明天过来可以么?”   “好,谢谢了。”   挂断电话以后,玄锦研开始一个人在城市里步行。冬天来了,所有的树叶几乎都已掉光。她走着走着,竟然到了以前自己念的大学门口。   砚湖泱泱,慧园苍苍。   她走到学校的水上图书馆,自己也曾经在里面看导游词,看小说,看英语单词。   她又走到图书馆下面的砚湖旁边,随便找了个木椅坐下,那边的情侣似乎闹了别扭,男生正耐着性子哄自己心爱的姑娘。   水里面的金鱼都去了哪里?它们游啊游啊游,是否找到了一处可以终身停靠的港湾?   手机铃声响起,玄锦研从回忆里苏醒过来,她打开手机,是丹南。   她将手机贴到耳朵上,一分钟以后她的手机掉到地上。她蹲下来,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丹南告诉他:浮生出事了。在酒吧里和人打架,他用酒瓶砸伤了的那个人,目前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她拿出电话订机票,还未回家就去了上海。   这一去,就成了不归路。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到上海时,已是凌晨一点多。   玄锦研走出浦东机场,她觉得说不出的累,她才离开这里一个月而已。   丹南在机场出口等她,她看到玄锦研出来时,上前就抱紧她,然后哭着说:“锦研,怎么办?浮生他会不会坐牢?这段时间浮生沉默了好多,我也不知道今天他会在酒吧里和人打架,我是接到警察的电话才知道的,浮生他现在在警察局,我们该怎么办?”   玄锦研在飞机上都已经哭过了,现在她一滴眼泪都没有。她只是茫然的看着丹南,然后开口询问:“他家里知道了吗?”   “我也不知道,警察局是直接联系的我,我想可能是浮生告诉他们我的联系方式的,他家里人应该还不知道。”   “那就好,他妈妈身体不好,不要告诉她。”   “嗯,可是锦研,我们该怎么办?”丹南望着玄锦研,一脸无措的样子。   玄锦研摇了摇头,她也和丹南一样,根本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   她觉得他应该先去看看浮生。   “南南,你先别哭了,我们先回家,明天去看看浮生了再说。”   “好。”   她们打车到丹南的住处,玄锦研走了之后,丹南并没有搬出她们之前住的房子,里面的一切设施都没有改变。   晚上玄锦研躺在床上,她开始理头绪,应该怎样才能帮到浮生。她认识的人有没有背景强大的?   有,是顾惜年。她隐约的记得顾惜年的妈妈好像是公务员,而且看样子,不像是普通的官职。   可是又能怎么样?顾惜年会愿意帮她么?更何况是帮浮生,她又摇了摇头。她不会忘记三年前浮生出事时她求顾惜年去帮浮生时他的冷漠。   对了,还有苏晓。她也记得后来是苏晓帮了自己,苏晓看起来也像是有背景的人。她想到这里心里的弦开始放松,说不定苏晓可以帮到自己。   于是渐渐的,放下了心里的结她开始慢慢的进入梦境。   第二天早上一醒过来丹南就和玄锦研去了警察局,浮生看到玄锦研时,嘴角抬了抬,却什么也没说。   “浮生,你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都告诉我好不好,是不是他们先招惹你?你打伤的那个人有没有打你,你是不是正当防卫?我们要知道事情的过程才知道应该怎样帮你,浮生。”   “他该死,锦研,我爸爸就是被他爸爸陷害自杀的。你说他该不该死?”浮生说的云淡风轻。   “就算这样你也不该打他啊,你应该交给警察去处理的,你这样会把自己也搭进去的。”   “警察?”浮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警察要是会主持公道的话,当初我爸爸的事情怎么会就这样被压了下去,没有人为他说一句公道话?”   “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的。”   “对。锦研你不要管我,我不后悔,他爸爸害死我爸爸,如今父债子偿,他也应该尝尝痛苦的滋味。”   “可是你有想过你妈妈么?她一个人在家你就忍心。”   浮生抬了抬头,他想起了爸爸去世后,妈妈一病不起。现在如果知道自己的情况,会不会再也支撑不下去?   玄锦研看到对面的男人,哭了。   她知道,他在乎自己的母亲。她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忙对浮生说:“浮生,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但是你要自己努力好么?”   “你怎么帮我?我爸爸失势以后,墙倒众人推,那些身边的平时走动的交好也对我和妈妈避而不见。”   “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你等我。”   玄锦研和丹南出来以后,她拿出手机拨打苏晓的电话,可是那边却一直都无人接听。她又和丹南去了那个受伤了人的医院,医生告诉她们,那个人现在还没有苏醒过来。   但她们见到了那边的亲人,他们看到自己和丹南时,那愤恨的表情却使玄锦研打了个哆嗦,她知道,他们肯定会让浮生付出代价。   她不敢去想,丹南现在像个孩子一样无措。也是,她不像锦研,经历得多,也见得多。   玄锦研看丹南情绪不好,就叫她先回家,说自己有事情要去办。   把丹南送上车以后,玄锦研直接打车去了西郊顾惜年的公寓,她去过一次,还记得路。   下车以后,她却不敢迈出脚步。   顾惜年如果看到自己,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如果听到自己说出来找他的原因,会不会气得甩自己的巴掌?又或者始终无表情,然后待自己说完以后才淡淡拒绝:对不起,这与我无关。   可是她没有办法了,苏晓一直不接电话。她认识的人中,现在就只有顾惜年或许可以帮自己了。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将风吹散的头发拨到耳后,然后开始向顾惜年的公寓走去。   到了门口,她将手伸出去按门铃,叮咚叮咚的声音就像她此刻的心跳,可是很久很久,都没有反应,就像三年前自己回来找他时。   她又敲了敲门,还是一片安静。她想着可能他还没有回来。   于是她又走下楼去,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冬日的风剧烈而又干燥,吹在脸上说不出的难受。闲来无聊,她又开始打量周边的环境。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周围种满了柳树,此刻光秃秃的只剩下枝干。那边有个喷泉,一直汩汩的喷着水。还有一颗很大的银杏树,上面挂满了金色的小扇叶。在冬日瑟瑟的风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坐了一会,她觉得浑身都开始僵硬起来。她拿出手机想要给顾惜年打电话,想了一会还是关上了手机。   她又折回到顾惜年的家门口,坐在他门前的楼梯上,头靠着楼梯扶手,开始昏昏欲睡。   暮色四合,夜幕降临。她在冷空气里抽搐了一下,拿出手机一看,已是晚上7点了。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丹南来电是否接听?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调出顾惜年的电话,按了接通键。   “喂?”是觅夏的声音。“玄锦研你打电话干嘛?惜年现在在卫生间里面,我们今天去买了对戒,元旦就要订婚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说完以后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来电记录删除。   玄锦研将手机拿下来,她听到觅夏说他们去买了对戒,顾惜年在卫生间里,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晚上要在一起?   这不是情侣之间很正常的事情么?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疼得厉害。   她想逃离,想离他们远远的,是不是听不到看不到,就不会难受?   可是此刻她不能那么做,浮生还在等着他。   就算他们再怎么亲密,顾惜年总会回家的不是么?于是她给丹南发了信息说晚上有事不回家,叫她不要担心。自己则继续坐在楼梯上等顾惜年。   她觉得在那里坐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那个人终于回来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在摇自己,她睁开眼睛就看到顾惜年不敢置信的表情,然后她对顾惜年笑了笑:hi,你回来啦。   顾惜年茫然的看着玄锦研,他是不会相信这个狠心的女人会回来找自己的。   可是她确实就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褪去了满身的刺,温柔的对自己说:你回来啦。   顾惜年直直的看着玄锦研,此刻的玄锦研就像做错事情的小孩一样,她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嘴唇咬得死死的,头也低下来看着脚下。   过了一会,玄锦研感觉身边的人迈了迈脚步,她看到他拿出钥匙,开了门。   她赶紧跟上去,她甚至害怕顾惜年在她面前关上门,于是先他一步进了去。   顾惜年将门关上,按开了灯,然后自顾自的走到沙发边,将手机钥匙全部仍在茶几上,拿起电视遥控器按了开机键。   做完这些以后,他看玄锦研还是站在门边低着头的样子,有点索然无味的感觉,于是他开始脱身上的衣服准备洗澡,边脱边冷冷的看着玄锦研,玄锦研感受到了顾惜年的目光,抬起头来看了看他。   可是她看到顾惜年的动作时又赶紧低下了头。   顾惜年冷哼了声,就走进了主卧的浴室。   十来分钟以后,顾惜年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他坐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玄锦研正在酝酿该如何开口,顾惜年看玄锦研还是一声不吭的样子就窝了一把无名火:“玄锦研,你大半夜的来找我就是想在我面前装沉默?”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将头压得更低了,她该怎么开口?   顾惜年拍的一声关了电视,然后拿着手机进了卧室。   玄锦研在客厅里面站了很久,她觉得脚有点麻,于是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顾惜年的衣服随手乱扔在沙发上,衣服上有她熟悉的古龙水的味道,可是,还混杂着有巴黎j□j的香水味道。   那是属于女人的味道,属于觅夏的味道。   他们今晚果真在一起,可是那也不关自己的事。她坐了一会后感觉卧室那边已经没了动静,才开始站起来往里面走。   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幸好没有反锁。   屋子里面一片黑暗,她摸索着走到床边,然后轻轻的坐在床沿。   “顾惜年?”她呐呐的开口。   回应她的是无尽的沉默。   可是她知道他还没有睡着。于是她又开口:“顾惜年。”   “怎么?”   “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凭什么帮你?简直笑话。呵。。”   “只要你帮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玄锦研,你能答应我什么?”   “我什么都能答应你。顾惜年,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走吧,我不想听,我也帮不了你。”顾惜年冷冷的开口。   可是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还是没有走,她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我不要走,顾惜年,你就看在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情分上,帮帮我好不好?”   “哈。”顾惜年简直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个女人前不久还告诉他大家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他也如她所愿的放手了,现在她竟然回来告诉自己,她不要走。   顾惜年不理她,翻过身去准备睡觉。 ☆、做他的性伴侣   玄锦研看顾惜年不理自己,又伸手去拉了拉他的手臂。   “你不是说,如果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定当全力以赴么?”玄锦研还是死死的拉住顾惜年不放,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呵,你这倒是记得挺清楚的,我叫你不要走你怎么就没有记得?”顾惜年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说完后就听到旁边的女人压抑着声音在抽泣,顾惜年心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棉絮,软软的。   这个女人这般低身下气的求他让他怎能不震惊,以前他不管是对她恶语相向还是温柔细语,她都不为所动的要离开他。现在竟然颠倒了过来,他赶她走,她低身下气的告诉他她不要走。   也罢,他是知道她的倔强的。看她这样,应该是真的遇到困难了吧。   “你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顾惜年从床上坐了起来,按下了阅读灯。然后他看到眼前的女人满脸的泪痕,眼睛红红的,头发也有几缕落在了耳边。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立马抬起头来望着顾惜年:“真的么?你要帮我?”   “你先说说看,我才要决定到底要不要帮你。”   玄锦研眼睛不自然的眨了眨,中央恒温的空调打在身上很是舒服,她舔了舔嘴唇,然后吸了一口气,将头低下轻轻的说:“浮生他打伤了人,现在那个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顾惜年听到玄锦研这么说,好不容易融化的心里又开始染上了一层郁结。心里的怒气疯狂的流窜着,他大力的一挥,就听到阅读灯砸在地上的声音。   还不够,他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使劲的砸在墙壁上,哐当一声,就像自己的心一样,裂开了无数条缝!   他指了指门,然后极怒的对玄锦研吼道:“你给我滚。立即给我滚!”   玄锦研被顾惜年接二连三的动作吓坏了,可是她不敢走,顾惜年现在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使劲的去拉顾惜年的手臂,被顾惜年大力推开。她又去抓他的手,他还是不理。她哭着对顾惜年说:“惜年,你救救他好不好?只要你能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哈,你还真是爱他爱到让人感动啊。嗯?几年前我们都还在一起,你也是这样的求我,那个时候我都不答应你。怎么?你觉得现在我还能答应你?”   “那你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答应救他?”   “我怎样都不会答应。你赶紧给我滚,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怎么会有这样心狠的女人,她明明知道自己爱着她,却开口让自己去救她爱的人。世上还有这么狠毒的女人么?   玄锦研看顾惜年这样决然的样子,心里的凉意也就添了几分。她其实一早就知道他会拒绝的不是么?自尊驱使着她离开,可是她又想起了躺在医院的那个受伤人的家人的态度,于是她只能留下来,直到顾惜年答应为止。   顾惜年说完以后又躺了下去,既然她不走,他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慢慢的耳边的抽泣声没有了,顾惜年晚上喝了点酒,此刻困意袭来,他开始强逼着自己睡觉。   夜半,玄锦研听到顾惜年平稳的呼吸声。她也觉得好困,于是她坐在地上,双手交叉搭在床上,头靠在床沿也准备睡觉。可是她怕顾惜年醒来后离开,于是又将一只手悄悄的伸进顾惜年的被子里,拉着他浴袍的一角,这才放心的睡过去。   其实她将手伸进顾惜年的被子里时,顾惜年就醒了。   他觉得自己心跳加快,这个女人就是有这本事,让他乱了心跳。可是他也觉得说不出的酸。   他爱她那么多年,她的倔强的个性从来都不曾为了自己改变半分,他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自己的耐心。   他爱她爱得那样的卑微,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得不到的?   可是玄锦研却不稀罕他。   这是第二次,她为了那个浮生来找自己,他怎能不生气?   听她的口气,看她的神情,这次恐怕他是真的遇上了麻烦。可是那又怎么样?干卿何事?   可是如果不帮她?她又会去找谁?这次比几年前还要不堪,顾惜年不明白为什么她就那么的喜欢浮生,浮生到底哪一点比自己强?   既然她自己找上门来,既然她说她什么都答应他,那他。。。。   他将头转过来,玄锦研已经睡着了。她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手开始不安的到处乱抓。   顾惜年轻轻的拉开玄锦研抓住自己浴袍的手,然后起身将她抱到床上,帮她把衣服换掉,随便套了件自己的衬衣然后盖好。   做完这些以后他也倒头大睡。一夜无梦。   玄锦研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头顶上的吊灯,她立马坐了起来,然后看到顾惜年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杯子里面有红酒。   她不安的望着顾惜年,顾惜年也看到了她,冷哼道:“你过来。”   玄锦研拉开被子,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是他帮自己换的衣服?   她赤脚走到顾惜年的面前,顾惜年将杯子递给她:“喝掉。”   她木讷的接过杯子:“你。。。”   “我怎么?你不是有事情求我么?不是说我说什么你都答应么?你连这点诚意都没有?”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仰头就将杯子里面的红酒灌下肚,因为喝得太急,她开始弯下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顾惜年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笑容,只是玄锦研不知道那笑容是真是假。从何时起,她竟然看不透他了。   “你昨晚说,只要我答应救他,你什么都答应我对吧?”   “嗯嗯。”玄锦研连忙点头。   “我想过了,要救他对我来说并不难,不过就几句话而已。你也知道,我挺喜欢你的。那这样吧,与他分手,做我的性伴侣如何?反正我们两个也做过那么多次,你也不是清清白白的,这样的话我也不用负责任,如何?”   顾惜年一席话说得云淡风轻,可是玄锦研听在耳边却如同压了千斤石头。他说的不是女朋友,不是情人,是性伴侣。   女朋友是什么?会放在掌心疼爱的人。   情人是什么?身份见不得光,但是会千般宠万般爱。   性伴侣是什么?是发泄欲~望的工具。   她眼皮抬了抬,为了浮生,值得么?她不知道,可是她知道,浮生还有一个病重的妈妈。   “那,我要做到什么时候?”   “呵呵,还没有开始呢,你就想着要结束了?”顾惜年轻佻着说道。   “觅夏她。。。”   “你放心,那边我自会处理。问题是,你要做好自己的角色。还有,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以前的东西你也不用去收拾了,全部换新的,我要看到的是一个全新的不一样的你。你明白了吗?”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风情万种的?欲迎还羞的?”   “水性杨花的!能勾起人欲~望的样子!”   “好。”   顾惜年听到玄锦研这样说,连笑了几声。他又倒了杯酒,然后哗啦哗啦倒下肚。完了以后将杯子使劲砸在墙壁上。   玄锦研低下头去收拾玻璃残局。有一片碎玻璃扎进了肉里,开始滴血。可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顾惜年直接进浴室收拾自己。玄锦研收拾完后,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走到客厅等顾惜年。   顾惜年出来后看到玄锦研站在那里,当即不耐烦道:“站着干什么?不去做饭?还等我伺候你不成?”   玄锦研转身跑进厨房,捣鼓了两分钟以后走到顾惜年的面前。   “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玄锦研将头低下沉声说道。   “玄锦研,以后跟我说话,你就要看着我。低下头干什么?谁给你委屈受了?”顾惜年恶言恶语到。   玄锦研抬起头来看着顾惜年,然后她在顾惜年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小小的,没有一丝生气。   “我们今天出去吃好不好?你看冰箱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她讨好的说道。   “嗯。”顾惜年说完后就拿着钥匙和手机率先走了出去,玄锦研抓着包包跟在后面。   他又带着她去了上次吃饭那里,玄锦研陷入回忆里不能自拔。上次来这里的时候顾惜年还对自己万般迁就,如今风水轮流转,她也要开始学着怎样讨好他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警察局?浮生他什么时候可以出来?”玄锦研紧张的开口。   “怎么,就这么着急你男人?我答应了你就自会做到。你以后那都不许去,就呆在屋子里等我回来就是了。”   “那,你每天都会回来么?”   “这个看我高兴,你管不着。”其实顾惜年是每晚都回家的,只是他才不会告诉玄锦研。   “哦。”   “赶紧吃,吃完以后去超市。”   顾惜年在超市里给玄锦研买了套洗漱用品。然后他们买了些菜和速冻食物回家。   顾惜年轻轻的搂住玄锦研的腰,他们亲密的就像情侣一样。   可是玄锦研知道,他们不是情侣。   回家以后,顾惜年拿出家里的备用钥匙给玄锦研。玄锦研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放到卫生间,将食物都放进冰箱里。然后开始打扫起卫生来。   顾惜年看到玄锦研在房间里忙忙碌碌,她将所有的家具都擦了一遍,然后将地也拖了一遍。完了以后回到卧室里,将顾惜年的衣物弄出来,开始折叠起来。   衬衫,西裤,牛仔裤,大衣,内衣裤,袜子。   她挨着整理一遍,然后放进不同的衣柜里。整理完以后,她默默的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顾惜年就看着她。   “怎么?继续啊?你故意做这些不就是不想看到我么?现在跑我面前来干嘛?”顾惜年脸上似笑非笑。   他说对了,玄锦研就是不想面对顾惜年才一进屋就忙碌。她本来以为他会出去,可是她把这些所有的做完以后都差不多两个小时了,他还是坐在那里,她只能又折回来面对他。   她平时的心高气傲去了哪里?她不是浑身带刺么?她不是倔得要死么?   顾惜年看玄锦研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他是不想看到她倔得要死,可是他也不想看到她现在一副全然小女人受委屈的摸样。   “你给我过来。”顾惜年薄薄的开口。   玄锦研走到顾惜年的身边坐下,顾惜年按住她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手开始拉扯她身上的衣服。   玄锦研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她是他的性伴侣。可是她现在肚子里面还有他的孩子。   想到孩子,她开始挣扎起来。顾惜年对她这一小小的动作非常不满意,手下更是用力,直接将玄锦研的外套脱下仍在茶几上,手从保暖衣的下摆伸进去隔着内衣疯狂的搓揉她的柔软。   过了一会他又将她的保暖衣推高至肩甲,唇直接吻上了她的胸。   玄锦研此刻被顾惜年半抱着,她双手抵在顾惜年的肩上,认命的开口:“顾惜年,你轻一点。”否则会伤到孩子。   她不是决定要拿掉他么?为什么现在要护着他?   顾惜年将她抱到卧室床上放下,然后栖身覆到她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就飘进了玄锦研的鼻端。她想起了昨晚上在他身上闻到的巴黎j□j,然后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好脏。   这一动作大大刺激了顾惜年:“玄锦研,你抽什么风?”   “你别碰我。”玄锦研拉着被子死死的裹住自己,顾惜年像是听到天大笑话一般。   “哈。玄锦研,你倔什么呢。我要你干嘛的?你该不会以为性伴侣就是打扫打扫房间做做饭的吧?!”说着就去拉玄锦研身上的被子,可是玄锦研还是死死的抓着不放,顾惜年大为关火:“玄锦研,你装什么装!趁我现在还有耐心的时候你赶紧给我松手。”   玄锦研的眼泪就那样不争气的掉了下来。顾惜年昨天才刚从觅夏的床上爬起来,现在又要碰自己。   她死死的看着顾惜年。顾惜年告诉自己要忍,他又耐着性子哄她:“乖,你松手。”   玄锦研拼命的摇头。过了一会顾惜年的耐心用尽,他直接爬起来穿好衣服,然后拿着手机钥匙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他出去了。   玄锦研这才从床上起来,然后收拾了一下也拿着包包出了门。 ☆、他是没有名份的私生子   顾惜年走进地下车库,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玄锦研看到顾惜年的车离开以后,自己也拦了辆车离开。   她打的到丹南的公寓,然后给丹南打电话。丹南看到玄锦研,明显松了口气。   “锦研,你昨晚去了哪里?”   “我去见了顾惜年,他答应帮我。”   “你去找他干嘛?他没有为难你么?”   “没有。南南,只是我要搬过去和他一起住了。你放心南南,我不会吃亏的。顾惜年他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那觅夏知道吗?”   玄锦研摇了摇头,她拉着丹南坐下。然后开口:“南南,我想上班。以后我们可以随时聚聚了。”   “嗯。”   顾惜年出门以后,直接到了酒吧。他叫来程西,然后两人一起喝酒。   不一会顾惜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觅夏?”   “惜年你在哪里?”   “酒吧。你过来吧。”顾惜年扣掉电话以后,手指有节奏的轻叩桌沿。不一会儿嘴角就扬起一定的弧度。   “喂,你怎么了?这么开心。”程西问身边的人。   “没有啊。”顾惜年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觅夏到了以后,看到顾惜年,脸上立马挂上一个大大的笑容。   “吃饭了么?”顾惜年关心的询问。   “还没呢。惜年,陪我一起去吃好不好?”   “好啊。晚点再去,先喝酒。”   吃完饭以后,顾惜年将觅夏送回家,然后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玄锦研看到是顾惜年的电话,忙接了起来。   “在哪里?”   “我在丹南这边。”   “去那里干嘛?”顾惜年皱了皱眉。   “拿点东西。”   “等我一会,我来接你。”顾惜年说完以后就挂断了电话。   玄锦研在楼下站了一会,顾惜年的车就开了过来。   顾惜年将她手里的东西放进后备箱,然后带她去了商场。   玄锦研看着满商场的衣服,心里说不出的茫然。她是从来都不敢在里面买衣服的。可是顾惜年不说话,直接拉着她到了其中的一个店,然后就有人过来领她去换衣服。   顾惜年坐在里面的沙发上随手拿起杂志看了起来。玄锦研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晃得他眼睛发酸,果然是人靠衣装。   他又带她去了女士内衣店,玄锦研不好意思进去,就站在他后面不动。顾惜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玄锦研仍然像个孩子一样。他搂着她的腰,然后自己随便指了指几套,服务员就都给包了起来。   回到家里已是下午。玄锦研将买的东西放进柜子里,然后拿出食物开始做饭。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顾惜年在打电话。   玄锦研将菜做好放到桌子边,顾惜年已经坐在那里,她盛好饭放在顾惜年的面前,然后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在他的对面。   “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帮浮生。”   顾惜年哼了句:“放心,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他几天后就可以出来了。”   “真的?”玄锦研笑了笑。她说完这话看顾惜年斜睨了自己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顾惜年吃完饭以后就去了书房。   玄锦研因为心情好,一整个晚上眼角都挂着笑。她将碗洗好以后放进橱柜里,然后又给顾惜年泡了一杯茶端进去。   书房的门没锁,她进去后就看到顾惜年带着耳机,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听到声音后顾惜年抬头看了看玄锦研,然后又无表情的低下头去继续敲打键盘。   玄锦研闲来无聊,就开始打量起书房来。   书柜上面有很多书,大部分的书壳上面都印着外文。玄锦研猜想肯定是法文。   她又看到书柜的最上面有一本中文书,壳子上面写着呼啸山庄。她伸手将书拿了出来,然后坐在书桌旁开始看了起来。   过了好久,她看顾惜年还是维持着敲打键盘的动作,于是她走过去对他说:“顾惜年,谢谢你。”说完以后就拿着书走了出去。   顾惜年摘下耳机,其实耳机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听到玄锦研跟自己说谢谢。   他将电脑扣上,然后关掉书房的灯走了出去。   到卧室时,他听到浴室里面潺潺的水声透过门传出来,他将卧室所有的灯光都打开,然后拉开衣柜,里面他和玄锦研的衣服并排挂在一起,说不出的亲密。   他又看了沙发,玄锦研的外套搭在上面,他伸手解开风衣的扣子,然后将衬衫也褪掉,抽开皮带。   玄锦研穿着睡裙走出来时就看到全身j□j的顾惜年,她呀了一声后连忙走到床边倒下去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眼睛。   顾惜年觉得好笑,也不说话,直接进了浴室。   顾惜年出来后就看到这样的景象:玄锦研头歪歪的倒在枕头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花板,嘴里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他轻轻的咳了一声,玄锦研立马就坐起来。顾惜年拿着吹风机将头发吹干,然后走过去关掉灯,拉开另一侧的被子躺下去,对玄锦研说:睡吧。   玄锦研当即楞了一下:这就完了?   顾惜年一进被子,玄锦研就感觉到一股热气包围着自己,连呼吸都开始小心起来。她慢慢的向床的边缘挪去,然后紧紧的抓着被子,眼睛不敢闭上,死死的盯着屋子的某一处,黑暗里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还是将眼睛睁的大大的。顾惜年这时候哪怕有一丁点的动静她也能感受得到。   顾惜年就任由她动作着,他将头臂横搭在眼睛上,然后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顾惜年,你喜欢小孩么?”玄锦研酝酿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   “为什么这么问?”   “那天,你说你和觅夏。你们,如果你不喜欢小孩的话,那你怎么会。。”玄锦研的声音都在颤抖。   “哦,你说我们从来不避~孕?”顾惜年扬了扬眉凉凉的答道。   “嗯。”   “看谁生的吧。自己喜欢的人生的就喜欢,不喜欢的人生来干嘛?怎么,你不会是?”顾惜年转过头来看着玄锦研,那晚上他并没有采取措施,她这样问该不会是。。。   “没有,我只是问问而已。”玄锦研说完以后就再也没有开口。也对,谁会愿意和不喜欢的人一起生小孩呢?那晚上只是意外,他神志并不清晰,现在听到顾惜年这么说更加的坚定了她不会要这个孩子的决心。   即使生下来又能怎么样?一个性伴侣生的小孩,一个没名没份的孩子,一个私生子。   他爸爸也不会爱他,因为他是带着他爸爸对他妈妈的恨来到这个世界的。   第二天早上顾惜年一醒来,手就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她不在。   他起来穿好衣服走到客厅,就闻到了饭香味从厨房里飘过来。他按开电视的开关,然后走到厨房的门边,倚在门框上,看玄锦研在里面忙忙碌碌,锅里面熬着皮蛋瘦肉粥,面上还漂浮着青幽幽的葱。   玄锦研似乎心情不错,嘴里面还哼着歌曲,顾惜年用心的听了几句,是whenyoubelieve。   顾惜年听着听着就走神了,直到玄锦研笑着对他说:你醒了,可以吃早饭了时他才尴尬的走到饭桌边坐下来。   玄锦研早上接到丹南的电话,说浮生出来了,那边也没有再找麻烦。   “你笑什么?”顾惜年看玄锦研嘴边一直挂着笑,忍不住问道。   “啊?”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跟自己说话,就抬了抬头。顾惜年看到玄锦研嘴边还有一粒米饭,他摇着头笑了笑,然后伸手将她嘴边的米饭拿掉。   玄锦研脖子一片烧红,忙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尴尬。   其实顾惜年不恶言恶语的时候,真的挺好相处,对自己也蛮好的。   “惜年。”   “嗯?”   “我想去上班,好么?”   “随便你。按时回家就行。”   “嗯,我会的。”   顾惜年吃完饭以后去了单位,玄锦研将家里收拾一番后就去书房打开电脑上网投简历。顾惜年的电脑桌面干干净净,可是屏幕右边大大的写着素时锦年。   玄锦研握着鼠标的手开始发抖,她又点开顾惜年电脑的各个硬盘,找到了一个文件夹,名字还是素时锦年,可是需要密码。   她输入顾惜年的生日,不对。是的,那个大男人会幼稚的拿自己的生日当密码呢。   她又输入自己的生日,还是不对。看来自己确实有点自恋。   她最后输入素时锦年,密码正确。   她小心的点开文件夹,里面都是些照片。有自己的,有他们合照的。   她坐在大学里面的砚湖旁边,看着湖里面的金鱼笑靥如花。   她在图书馆里面皱着眉头看英语四六级单词。   她在成都顾惜年的公寓里穿着睡裙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眼里明亮得如同星辰。   他们一起在都江堰旅游时顾惜年亲吻她的额头。   她翻到最后一张,是高中时自己不见了的那张书签。泛黄的香樟树叶被相机定格。上面的字迹工工整整。   惊鸿一瞥,醉为倾心。红尘初妆,为君一笑。来年此时,顾盼依稀如昨日。道沧桑,世间千年,如指间烟云。刹那的凝眸,落寂和苍茫,非你能懂。世间多情人,忽如远行客。梦中江湖,海誓山盟还依旧。   她想笑,可是她却觉得眼泪模糊了视线。   匆匆关掉电脑,她拿出手机给顾惜年打电话。   “怎么了?”顾惜年那边似乎很安静。   “你现在在干嘛?”玄锦研柔声说道。   “我在开会呢,到底怎么了?”   “你今晚早点回来好么?我有事情跟你说。”   “看吧。”顾惜年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玄锦研收线后,拿着包包和钥匙就去了超市。她决定做顿好吃的给顾惜年吃,然后告诉他自己怀孕了的消息。 ☆、你让我恶心   玄锦研在超市细心的挑选着两人都爱吃的菜,顾惜年平时是很挑食的,各种瓜都不要吃,也不吃胡萝卜。真是难伺候得很呢。   排队结账的时候,在她前面的是一对夫妻。女人肚子隆隆的,看上去有七八个月的样子了。丈夫小心的搂着妻子的腰,看上去十分的和谐。   玄锦研将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那里已经有了一个五十天大的宝宝,虽然现在还未成型,但是他正在自己的肚子里慢慢的长大。   他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自己多一点还是像顾惜年多一点?   那对夫妻看玄锦研一直盯着女人的肚子看,就问她:“要不要摸摸?”   “真的吗?我可以吗?”玄锦研脸上是大大的笑容。   “当然。”女人说着就拉着玄锦研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这孩子折腾死我了,每天都要踢我,就连我睡觉的时候他都不老实,将来肯定是个很皮的孩子。”   “好动的孩子应该好生养吧。”   “不知道呢。”   玄锦研结完账以后将菜提上楼。她搬着凳子坐在阳台上择着蔬菜,耳边是手机里面的音乐声,那是她很爱很爱的一首歌曲,白桦林。   朴树的声音低沉而又性感: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详,年轻的人们,消失在白桦林。   她听着听着嘴角就扬了起来。她想起了高中时候有一次期末测试语文的作文自己就是写的白桦林。那个时候顾惜年多喜欢自己啊,朴树那么火的歌手唱的白桦林都没有感动到他,反而是自己写的作文让他也爱上了白桦。   手机铃声将她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将手机拿起来,浮生来电是否接听?   她犹豫再三还是按了接听键,“浮生?”   “锦研,谢谢你。”浮生的声音闷闷的。   “不客气。”   “你这会有空么?我想见见你。我在somewhere酒吧。”   过了一会浮生就听到玄锦研对着电话说:“好。”   她想告诉浮生,既然现在他已经没事了,那她就放心了。希望他以后可以好好的工作,顺便将自己和顾惜年的事情告诉他。   打的到酒吧的时候,玄锦研走进去就看到浮生坐在吧台边,杯子旁已经有好几个空瓶子。她走到浮生旁边坐下:“干嘛喝那么多酒?”   浮生看到玄锦研,笑了笑:“锦研,我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要答应顾惜年,你不是想离开他么?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去找他?!”   玄锦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浮生又开口:“觅夏知道吗?”   玄锦研摇了摇头。   “你以为觅夏知道了她会不闹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你还敢去招惹她?还是你根本就还喜欢顾惜年?!”   “是,浮生,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他的不是么?”   “哈。可是现在他跟觅夏都要结婚了!你醒醒吧。你上次跌得还不够惨吗?你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就算顾惜年他不介意你的家世,你以为他那样的家庭,他们的父母会接受你吗?”   玄锦研听到浮生这么说,心也跟着沉了几分。浮生说的对,他们两个的家世南辕北撤。可是现在她有了顾惜年的孩子,是不是一切都有了转机?   浮生说完以后又拿着酒杯开始喝酒,玄锦研坐在旁边不停的劝他他都不予理会,也不知道是不是浮生的情绪感染了她,她坐在那里竟也生出些许的伤感来。   那边顾惜年下班以后就想到了玄锦研上午打电话跟他说的话,于是他推掉了和觅夏的约会,一下班就开着车回自己的公寓。   到家时他打开门里面一片安静,他开始到处搜索玄锦研的身影,可是都没有。他走到厨房,灶台上面还放着玄锦研择的青菜。   她应该是出去买东西了还没有回来。   顾惜年想到玄锦研给他打电话时温柔的声音,心里就像是填满了棉花,软软的。   他打开电视自己一个人看了起来。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那人还是没有回来。冬天的夜晚来得又快,此时已经暮色四合了。   他拿出手机找到玄锦研的号码,刚准备拨出去就有电话打进来。   “喂?程西?”   “惜年,玄锦研不是去了成都么?她怎么现在又回来上海了?”   “你说什么?”   “我说玄锦研啊,我看到他跟浮生现在在酒吧呢。唉,她怎么又回来了啊?你说。。。。”   程西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顾惜年挂断电话的声音。   顾惜年挂断电话后发现自己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他一下班就跑回来辛辛苦苦的在家里等她,她竟然去会她情人去了!   她是怎么答应自己的?与浮生分手!现在要怎样?藕断丝连是吧!   他越想越气,拿着手机钥匙就气冲冲的出了门。他将油门开到最大,将外套扔在车后座,然后松了松领带,死死的握着方向盘,眼睛里一片萧杀。   他一定要掐死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将车里的音乐声调至最大,然后开始哈哈大笑。他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可笑,为了那个女人他第一次开口求自己的妈妈,就为了帮她救她的小情人!   车子很快就到了酒吧,他拔下车钥匙将车门砰地一声关掉后就大步往里走去。   服务员看到有人进来立马春风满面的上去接应,却被顾惜年狠狠的一声滚字吓得缩了回来。他一进去就看到了玄锦研,然后走上去一拳打在了浮生的脸上。   玄锦研看到顾惜年时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自己叫他早点回来的事情。   浮生莫名其妙挨了一拳后也站起来,挥着手就朝顾惜年的脸上打去,两个男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浮生我真看不起你,你一男人出了事还要女人来救!”顾惜年开始口不遮掩起来。   “你又高尚到哪里去?你和觅夏都要结婚了,现在还拉着锦研不放,你除了威胁锦研你还能做什么?你他妈算什么男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了痛处,顾惜年手下更是用力。玄锦研看事情不妙,立马起来去阻止他们,可是刚一靠近,就被顾惜年恨恨的推到一边:“玄锦研你最好不要说话,否则我会想掐死你!”   酒吧里瞬间乱作一团,大家有的被吓到离开,有的正喝着酒幸灾乐祸的享受着这一场真人秀。   玄锦研在一旁吓得泣不成声,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顾惜年打架,这一次顾惜年是真的气极了。   顾惜年最后一拳打过去以后就拉着玄锦研往外走,玄锦研还没有站稳,顾惜年也不管,直接火大的推着她向前走。   到了车边,顾惜年打开车门就将玄锦研扔了进去,然后将车门反锁上,自己则是走到驾驶座,轰的一声发动了引擎。   他将车的天窗打开,冷风灌进来,玄锦研打了个哆嗦,顾惜年却是冷笑了声,他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大力的捏着玄锦研的手臂。   玄锦研感觉到疼,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玄锦研,以后你要敢离开公寓半步,我要浮生死!”   “惜年你听我说。我。。”   “你给我闭嘴,我不要听你说,你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水性杨花的婊~子!我就是听你说得太多,现在才会这么可笑!”   “我不是,浮生他。。”   “他怎样?你们两个狼狈为奸,你以为现在他从警察局里面出来了我就拿他没有办法是吧,我告诉你,我既然能将他从警察局里面带出来,我也能再让他回去!你最好不要惹我!”   顾惜年是真的气急了,他说完后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悲凉。他怎么还像几年前那么傻,爱着这个没有心的女人。去了巴黎三年回来对她的爱一点都没有减少,相反的更加陷得深。   玄锦研也被顾惜年吓到了,现在顾惜年眼睛通红,捏着自己的手臂力气之大,她觉得自己的手臂快断了。   到了公寓,顾惜年像拉小狗一样拖着玄锦研往公寓走。一打开门灯也不开,直接推着她到沙发边。   他粗鲁的撕扯着玄锦研身上的衣服,恨恨的开口:“还没忘记我跟你说的话吧,你不是挺能装的吗?你现在就给我装装狐媚的样子,放~荡的女人最会勾起男人的性~欲!”   “我不要。”玄锦研使劲的哭着摇头。   “不要是吧?你想看着你情人坐牢吗?!”   “惜年你不要这样,你这样会伤着。。”玄锦研还没有说完就被顾惜年打断:“你少他妈废话,我今天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就记不住!”   “惜年我求求你停下来,我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你这样会伤着他的。”玄锦研是真的怕了,现在的顾惜年没有一丝理智,她该怎么办?   “孩子?”顾惜年听到后果真停了下来,可是过了一会又开始不管不顾起来:“我才不相信你说的话,你骗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说,我这段时间根本没有碰你你哪来的孩子,是浮生的是吧,我要弄死他!”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只觉得心灰意冷,她甩手就一巴掌打在了顾惜年的脸上:“顾惜年,原来你这么看我!”   “我要怎样看你?!你以前怎么告诉我的,你说你这身子是浮生的是吧,现在我倒要看看是谁的,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你身上的人是谁!”   顾惜年一说完直接将自己挤进了她干涩的身体里,然后就开始动作了起来。   痛!玄锦研感觉到痛得脚趾都痉挛了起来,她不停的捶打身上的男人,可是都没有用。   “惜年,疼。”玄锦研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时,顾惜年对自己的珍视。   “疼也给我忍着!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出去找他!”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渐渐安静了下来。顾惜年在玄锦研的身体里横冲直撞,那冲击的力道大得玄锦研胃里面一阵翻涌,她使劲的推开身上的人,然后开始吐了起来。   顾惜年被玄锦研推得踉跄,他立马过去按开了灯,然后就看到玄锦研脸色苍白的蹲在那里不停的吐。   他心里面狠狠的抽搐了几下,过了一会走过去拉了拉地上的人,刚碰到就被玄锦研甩开:“顾惜年你不要碰我!”说着还不解气,又使劲的推了顾惜年几下。   顾惜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就这样又窜了上来:“我就那么让你恶心?!”   “是,我恶心死你了,你离我远点!”   “好,那我也不用对你手下留情,反正是你自己找死。”顾惜年说完以后就将地上的人抱着走进卧室,使劲的扔在床上,然后又覆了上去。   他双手死死的握住玄锦研的腰,在她身上奋力驰骋。   最后狠狠的冲刺几下之后他伏在玄锦研的胸前,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玄锦研的双手死死的按在自己脸上,顾惜年将它拿开,然后吻上了她的脸。   他吻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眉毛。 ☆、谁才是谁生命中的劫   顾惜年看玄锦研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从她身上起来后直接进了浴室,冲洗一番后出来对她说:“去做饭,我饿了。”   玄锦研听到这话也不理,直接将头偏在一侧,拉着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只当他不存在。   “怎么?我跟你说话你没有听见?!”   “要吃你自己去做,我不饿。”   “你不饿我饿,你和你情人在酒吧吃喝玩乐的时候我在家里等着你一滴水都没进!现在趁我好好跟你说话时你赶紧给我起来去做饭。”顾惜年说着就上前去将玄锦研从被子里面拎起来,然后从衣柜里拿出她的衣服扔给她。   玄锦研机械的穿着衣服,她下床后直接走到厨房,找到电饭锅开始做起饭来。   她木讷的做个饭,放调料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把味精当做了盐。   最后一个菜上桌,玄锦研将顾惜年的饭盛好以后放在桌上,又回卧室躺下。   刚刚顾惜年动作太大,她现在感觉小腹在隐隐作痛。   她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可是还不到一分钟就听到顾惜年在叫自己,声音里隐约可以听出隐忍的怒气。她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清顾惜年在说什么。   那边顾惜年看到卧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放下碗就直奔卧室,然后对着床上的人吼道:“玄锦研你是故意的对吧!”   玄锦研此刻没有心思和他吵架,她幽幽的开口“怎么了?”   “你把味精当做盐在放都不知道么?”顾惜年语气冲冲的。   “惜年,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出去吃好么?我这会觉得有点困,想要睡一会。”   玄锦研的声音听上去弱弱的,顾惜年知道可能是刚刚自己弄疼了她,他突然想到玄锦研告诉他孩子的事情。   他挪动着脚步走到床沿,然后问玄锦研:“你刚刚说孩子,是真的么?”   “不是,我骗你的顾惜年,你不要生气了,赶紧去吃饭吧。”玄锦研仍然闭着眼睛。   顾惜年听玄锦研这么说,也不再多问,拿着钥匙就出了门。   他走到下面的西餐厅里面,自己一个人点了份牛排套餐开始吃起来。   玄锦研睡着迷迷糊糊的听到有音乐声在响,她本来不想理会,可是那声音一直不断的响起,还伴有震动。   那不是她手机的铃声,可能是顾惜年出门忘带了。   她被吵得不行,从床上起来走到客厅,顾惜年的手机就放在饭桌上,她拿起来一看,是顾惜年的妈妈。   她按了拒听键,可是几秒钟以后又响了起来。   她手指哆嗦的又去按接听键,那边他妈妈好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惜年,明天晚上有空吧,带觅夏回来吃饭,正好见见家里的长辈,你们马上就要订婚了,先带觅夏认识一下家里人。”   玄锦研听到那边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觉得头痛欲裂,可是心更痛。她现在是多不齿的身份?顾惜年的妈妈要是知道自己的存在会不会看不起自己?也是,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更别说别人了。   她把顾惜年的电话放回餐桌上,走到卧室里面将门反锁上后又躺在床上睡觉。   顾惜年回来时就看到自己的手机在餐桌上,他走过去拿起来往卧室走去,可是门竟然从里面反锁上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敢将他锁在门外,他压着脾气抬起手扣了扣门,可是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玄锦研,你把门打开。”他耐着性子说道。   “我真的不舒服,你今晚去客房睡好不好?”   “靠,你凭什么要我去客房睡,这是我的房子,你赶紧把门打开。”   过了一会,顾惜年就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玄锦研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你,你怎么了?”顾惜年看到玄锦研这个样子,吓了一大跳。   “顾惜年,你是不是想看着我死?”   “呵,你要是敢死,我要浮生陪葬!”他走过去用手试了试玄锦研的额头,她在发烧。   “你在发烧,我们去医院好不好?”顾惜年耐着性子哄到。   “我不去,我睡一觉就好了。你也不用假慈悲,刚刚不顾我的死活来折腾我,现在又装什么好人。”   得了,这女人就是这么倔!疼死她活该!   “刚刚你妈妈给你打电话,叫你明晚带觅夏回去吃饭。”   “哦。”顾惜年听到玄锦研这么说,有点讪讪的,他不想在玄锦研面前提到觅夏。   他走到浴室拿了毛巾,用热水打湿后拎干走出来放在玄锦研的额头上。玄锦研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别哭了。”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哭得更厉害了。顾惜年用手将她把眼泪擦掉。   “你看,你要是好好的跟我说话,我也不会伤你的不是?你明明答应我跟浮生分手,你现在又去见他我能不生气吗?”顾惜年摸了摸玄锦研的头发,然后趴在她身边对她说道。   玄锦研也任由他挨着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喜欢着他,爱着他,却要伤害他。可是她也被顾惜年深深的伤害着。   顾惜年三年前一气之下去了法国,她觉得天都要塌了。好不容易可以慢慢的不再那么在意他,他又回来了。   她还是一个人,他却有了新的女朋友,准确的说,是未婚妻。   她躲他,他又总在自己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她也知道为了浮生的事情去求他很可耻,可是她做不到视而不见。今天就算是任何一个她身边的朋友出事,她都会这样做。   只是她还太年轻,她不知道这样做会深深的伤了顾惜年。他们都说她很自私,可是谁又理解她?   浮生是她青春少年时爱情萌芽第一个有好感的男生,也是第一个走进自己生命的异性。她深深的知道,她不爱浮生,可是她却把他当做生命中很重要的过客。   知道浮生喜欢觅夏的时候她会有一点点难过,可是知道顾惜年跟觅夏在一起时她却觉得自己心痛得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知道自己有顾惜年的孩子时她很怕,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生下这个孩子根本不合适。可是不要他她也舍不得啊。   好不容易情感战胜了理智,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不会忘记顾惜年刚刚对自己说:他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他说他要弄死他!他骂她是水性杨花的婊~子!她活该!   一晚上玄锦研都睡得迷迷糊糊的,顾惜年也没有再为难她,而是抱着她很快的就睡着了。   睡梦中的顾惜年多么无害啊。浓浓的眉毛,薄薄的嘴唇。   玄锦研用手抚摸他的眉毛,他就睡得像个孩子一样。   第二天早上玄锦研醒来时顾惜年已经上班去了,她觉得小腹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一坐起来就看到顾惜年放在床头边上的药。还有一张纸条压在水杯下面。   “这是退烧药,如果你起来时还是不舒服的话就吃一颗。还有,你不要再去见浮生了。玄锦研我没有吓唬你,你要是再敢出去见他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你不用等我。”   玄锦研将旁边的药和纸条揉在一起扔进垃圾桶,然后出去吃早饭。   期间浮生给她打过电话,她都挂断了。   中午顾惜年给她发了条短信,问她吃了药没有,她一一作答。   今天特别的冷,是冬至了。外面开始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花来。她想起了以前学过的一篇文章: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她将大衣穿上,然后坐在阳台上看外面的雪。   渐渐的那雪越下越大,厚厚的压在干枯的柳树上,她担心那些枯枝能不能承受得住雪的重量?雪厚厚的砸在枝干上,会不会压弯了树枝的腰?如果压坏了,明年的春天它们还会不会发出新的幼芽?就如同自己渐渐枯竭的青春一样,如果死去了,来年还会不会又复燃?   过了一会她又开始笑自己,大自然总是处在不断的轮回之中,四季不断的变化,就算来年重新长出绿幽幽的枝叶又能怎样,都不是今年的了。   有雪花飘进来,她伸手去接,可是还未来得及看清又融化了。此刻外面有贪玩的小孩,在雪地里疯狂的跑,脚踩在雪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她看到那几个小孩子在雪地里堆雪人,红红的辣椒是雪人的鼻子,跟在后面的大人脸上是满足的笑容,她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有一个小孩似乎看到了她在看他们,于是就抬起头来对玄锦研笑着挥了挥手,玄锦研也向他挥了挥手。慢慢的那小孩的样子开始在玄锦研的眼睛里模糊起来,变成了她幼年的模样。小小的玄锦研跟着妈妈在院子的雪地里堆雪人,妈妈总是宠溺的摸摸她的头,然后对她说:宝贝,你是爸爸妈妈的命。   她捂住嘴开始哭了起来。她其实是很不爱掉眼泪的,可是自从长大,自从认识了顾惜年,她觉得她这辈子的眼泪都掉光了。   到底谁才是谁生命中的劫? ☆、我也不想对你这么残忍   顾惜年回家时已经很晚了,玄锦研吃了饭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看电视剧:韩版的搞笑一家人。   这是她很喜欢的一部家庭情景剧,以前大学时她寝室的每个人都喜欢看,她还记得自己在大学四年里将这部近200集的电视翻来覆去的看了不下于5遍。   最开始的时候是每集都要笑得人仰马翻,后来是每一集都要哭得死去活来。他们说的对:真正的喜剧是不会允许人从头笑到尾的。她就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眼泪。   顾惜年看她一会笑一会哭的,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她就告诉顾惜年:“没有。这是部喜剧,很好看的呢。”   “那你为什么会哭?”   “因为这些所有关于青春的爱情最后都散场了。你看徐敏静多爱李民永,他们最后还是没能在一起。你看敏浩多爱由美,他们最后还是分开了。”   “这是电视剧,是虚构的。”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那样的真实呢?因为再深的感情都抵不过现实,抵不过似水流年。”   “别看了,这样会伤着眼睛,睡觉吧。”   “好。”   顾惜年说完就躺下来搂着玄锦研准备睡觉,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一下子萦绕在玄锦研的鼻端。   还有巴黎j□j的味道。   “锦研,今天是冬至,你吃汤圆了吗?”   “没呢。我不喜欢吃汤圆。”   顾惜年皱了皱眉:“冬至吃汤圆是我们南方的习俗啊,就算不喜欢多多少少也尝一点嘛。”   “没关系,我很多年冬至都不吃汤圆了。你们呢,今晚回家吃的汤圆么?”   “啊,我也没吃汤圆呢。要不我们一起出去吃汤圆好不好?”顾惜年将额头抵着玄锦研的额头呢喃到。   “不了,我吃了饭现在吃不下了,睡觉吧。”   “哦。”顾惜年的声音里有淡淡的失落。   马上就是圣诞了,上海到处都沉浸在节日的喜悦里。顾惜年看玄锦研一个人在家不好玩,就买了圣诞树回来让她装着打发时间。当看到玄锦研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像模像样的动作起来时,顾惜年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我去超市再买点其他的回来,你在家里等我。”   “你不上班吗?”   “你傻啊,今天是周末。”   “哦,我又不上班,哪里记得清这些。”玄锦研垂了垂眼帘。   “你想上班么?”顾惜年拿着车钥匙在门边问玄锦研。   玄锦研摇了摇头。顾惜年就驱车出门了。   顾惜年刚走不久,玄锦研就听到门铃在响,她本能的以为是他忘了什么回来拿,打开门却看到了觅夏。   她穿着黑色的大衣,淡淡的妆让她看上去整个人多了些生动,眼睫毛长长的,像把刷子一样一眨一眨。玄锦研拿着圣诞树的手就那样僵在那里。   自己现在穿着居家的服饰,头发随意的扎起来。和觅夏比起来,她都觉得自行惭愧。   “觅夏。。。。”玄锦研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她不知道该让她进来还是怎样。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笑的很难看,正牌女友上门捉拿小三。   “怎么,看到旧朋友都不请我进去坐坐?”觅夏脸上是很有礼貌的笑容。   玄锦研将身体一侧,觅夏就进来了。   “顾惜年他现在不在,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玄锦研站在那里,像个小孩一样无措。   “不用,我是来找你的。”   “哦,那你要喝什么?茶还是?”   “开水就好。”觅夏一说完玄锦研就连忙去给她倒,她小心的捧着杯子放在觅夏面前。   “你坐下好么?你站着我压力很大。”觅夏抬起头来对玄锦研笑笑。   “哦。”玄锦研坐在沙发上,但还是离觅夏很远。   “玄锦研,我是来告诉你,我和顾惜年还有5天就要订婚了。”   “嗯,我知道。”   “是他叫你住在这里的么?”   “。。。。”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们过去的事情我也知道,以前我不计较了,毕竟我和他还有一辈子要走。我就是想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我的意思是你住在他公寓里,他父母迟早都会知道的,到时候多尴尬啊。”   “我。。。”   “你也不想你父母知道对吧,毕竟现在我和惜年都要订婚了。”   “我知道,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么?”   “你需要多少时间?”   “你放心,我不会影响到你们订婚的。”   “好。”   “觅夏,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他把你大摇大摆的放在这里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每天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身上总有忍冬的味道。这段时间,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和我的约会,我就知道肯定是因为你。锦研,我知道我以前不该利用浮生,其实我也不想的,包括有时候对你太过分。可是我没有办法你知道吗?我离不开他。我从小和他在一个院子里长大,嫁给他是我毕生的梦想。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对你那么残忍。你看你离开了他这三年不是照样过得很好么?可是我不行,如果他从来没有给过我希望那就算了,大学时我们曾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对我那么好,后来你们在一起时,我每天都要跑到他的宿舍楼下去,却又不能让他发现,我觉得我都快要神经衰弱了。你们分手后,我告诉自己那是我最后的一次机会,我去法国找他,如果他不理我那我就彻底死心,可是他看到我竟然牵着我的手,你知道吗那一刻我觉得我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我们在法国一起生活了两年,几乎是朝夕相处,他待我比之前还要好,现在我怎么可能放得了手?”   玄锦研看到觅夏哭了,原来在爱情面前,谁都是脆弱的。   “觅夏你不要说了好么?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虽然她的爱情很轰轰烈烈,可是玄锦研觉得自己听着竟那般难受,她不想再听一个字了。   觅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站起来对玄锦研说:“我有事先走了,你忙吧。”说着就走出了房间。   玄锦研看到觅夏走出了房间,她将门关好后走到觅夏之前坐的沙发上,茶几上她给觅夏倒的水她一口都没喝,可是水已经冰冷了,人走茶凉。   觅夏走到楼下,她看到那里有喷泉,就走近了去看。过了一会似乎听到车子的声音,她转过头去就看到了顾惜年。   他手里提着大袋小袋。那是他的男朋友,可是他的公寓里住着别的女人。他们马上就要订婚了。顾惜年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残忍?   就算在一起两年,那个男人还是没有碰过自己。可是他们呢?他和玄锦研每天都在上面的屋子里,是不是做着本该和自己做的天底下所有情侣之间最最亲密的j□j?   她想着想着就开始反胃。没有关系,只要他们一订婚,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一对了。   她擦了擦眼泪,提着包包离开了那里。   玄锦研看着面前的水杯,心里也跟这水一样,慢慢发凉。顾惜年一进门就看到玄锦研对着杯子发呆,他对面前的人说道:“喂,回魂了,快看我买了些什么回来。”说着就兴奋的去拉玄锦研。   玄锦研看顾惜年这么高兴,也就掩饰住了自己心里的情绪。   他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还给玄锦研买了一个娃娃,是一只趴趴狗:“以后你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就可以用它当枕头啦。你摸摸看,很软哦。”   玄锦研笑了笑,不可置否。   吃饭的时候,玄锦研小心的开口:“顾惜年,你还准备让我在这里呆多久?你跟觅夏订婚后,她该住进来了吧。”   顾惜年本来心情大好,听到玄锦研这话当即被浇了一盆冷水,他冷笑了声回答:“玄锦研,你管太多了,我和她订婚了又怎样,你在这里就别想着出去,浮生从警察局里出来这才几天啊?嗯?”   “顾惜年,你怎么这么无耻?你妈妈他们迟早会知道的,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你以为你是谁?”顾惜年的声音越来越冷。   玄锦研觉得跟他简直无法沟通,自己一个人低下头去闷闷的吃饭。   顾惜年也不再理玄锦研,他也在想玄锦研说的话,他爸爸妈妈迟早都要知道玄锦研的存在的。可是怎么办?他不想让她走。   这段时间和她在一起,虽然他们总是争吵,可是他也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暖,至少他看得到她,每天回来都有那么一个人为自己点亮一盏等,做好一桌热腾腾的饭菜,有人陪着自己吃饭,她在他身边,他也不用去猜想她是不是和浮生在一起,他们在做什么。   每天抱着她睡觉,他觉得连梦都开始变得美好起来。他太想有个人可以陪着自己了,那个人不是觅夏,不是别人,是一个叫玄锦研的女人。   如果她愿意一辈子都陪着自己该有多好?他甚至想如果玄锦研告诉自己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话,他宁愿什么都不要,只要她就好。   可是她不稀罕自己。 ☆、回忆那么长   收拾好碗筷后玄锦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顾惜年则照常去书房,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   电视里面咿咿呀呀的放着最近热门的电视剧,玄锦研心里面却一直在想觅夏白天跟自己说的事情。还有五天,书房里面的人就是别人的未婚夫了。   她如果继续在这里对觅夏确实不公平,不管怎么说觅夏现在都是顾惜年的正牌女友,而且他们马上就要订婚了。   可是顾惜年,她也怕。现在的顾惜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爱的男孩。他说她要是敢走,他要浮生死。她不敢冒险。   烦。   她此刻手里面抱着顾惜年给她买回来的趴趴狗。心情烦躁的厉害时就将趴趴狗扔到地上。顾惜年走到客厅就看到玄锦研皱着眉头咬着嘴唇的样子。他走过去将趴趴狗捡起来重新放到玄锦研的怀里面,温柔的开口:“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你。”玄锦研没好声气的的说道。   “天地良心,你要乖乖听话的话我宠你都还来不及,哪舍得惹你生气?”   “可是如果我不听话的话你就会对我不客气是不是?”   “那你干嘛要不听话?”   “惜年,你能不能好好的和我说话?”   “你说啊,我听着呢。”   “你元旦就要订婚了,觅夏她将会是你未婚妻。你做事情也要考虑一下她的感受是吧。你看,将来你们订婚了,要是她来这边看到我住在这里,该多伤心?”   “玄锦研,为什么你对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很大度,但是对我却做不到?就算我和觅夏订婚了她也不会有机会来这里,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吧。”   “可是我也会觉得很烦。我每天都要想,你今天会不会回来?就算回来我也会想你们白天干了什么?你这样同时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你都不会觉得烦吗?”   “我很享受,所以你最好死了这份心思。好了,不说了,回房睡觉。”顾惜年说着就拿着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搂着玄锦研回房睡觉。   所幸的是从那天晚上过后,只要玄锦研不愿意,顾惜年也就没有再碰她。晚上只是抱着她睡觉而已,这让玄锦研放心了不少,她害怕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受不了。   奇怪的是她的妊娠反应微乎其微,而且现在才五十多天,肚子也看不出来。   圣诞之后的这几天,玄锦研都在想着要怎样才能即保证浮生的安全,又能离开顾惜年。   “锦研,你这样对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公平么?他以后会长大,如果他问你:为什么我没有爸爸你该怎样回答?而且你以后总会回家,大家都是同学,万一有生之年又再狭路相逢怎么办?”   “南南,可是我能怎么办?觅夏她也是无辜的。”玄锦研想起那天觅夏跟她说的话,她也忘不了觅夏的眼泪,觅夏有什么错?   “你为什么不对顾惜年说出来呢?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的,你要告诉他肚子里面有他的孩子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南南我跟他说过,可是他不相信我。”   “。。。。。。”   “我答应觅夏要在他们订婚之前离开,南南我现在担心的是我要就这样走掉的话顾惜年他肯定会找浮生麻烦。所以我得想个法子让顾惜年主动的放我走。”   “锦研其实我个人是不赞同你离开他的,毕竟我太了解你,你这样将来会后悔的。你要想清楚,你要是真的离开了,他们订婚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你爱的男子这一辈子就是别人的丈夫,别人孩子的爸爸,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丹南还在努力的劝说锦研。   “南南你不知道,现在我们已经不是当初了。顾惜年他现在千方百计的要我留下,不过是因为当年我扔下他去找浮生,他觉得我那是背叛,他只是想要报复我而已。更何况那天他看见我和浮生在一起,他觉得我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所以他还动手打了浮生。我告诉他我有了我们的孩子,他说他不相信,他要弄死我的孩子。南南你觉得我们这样完全没有信任的在一起,会幸福吗?”   “那你真的想清楚了么?绝不回头了?”   “嗯。南南我们一起离开上海去其他地方好么?我怕顾惜年他找不到我去为难你。”   “好,锦研,我和你一起离开,其实上海对我来说也没有特别的意义,我正想换个环境呢。”   “好。”   玄锦研退出QQ以后,就去厨房做饭,做好后坐在餐座前等顾惜年回家。   刚刚她叫丹南告诉浮生,让浮生和丹南一起离开上海,然后去一个未知的城市,等他们走了以后,自己就叫觅夏帮忙,然后离开上海去找他们。她一个朋友都没有了,她只有丹南了,所以她不想和丹南分离,她也是自私的,她也害怕孤单,想要有个人在自己身边。至于浮生,她只是想让他先离开再说,不管怎样,他们都不应该再纠缠了,她肚子里面怀着别人的孩子。   那晚对顾惜年来说是特别的一晚,因为那是这三年以来玄锦研第一次对自己那么温柔。她做了自己喜欢的菜,吃完饭以后窝在自己的怀里面看电视,睡觉时也是紧紧靠在自己的怀里。   第二天丹南就告诉玄锦研,他们已经在机场。   “你工作不用交代的么?”锦研有点担心,丹南就这样直接走了会不会对她公司造成困扰?   “放心吧,昨天下午我告诉我主编说我家里有急事,请了长假。他们会安排人的。”   “哦。那好,你们先走吧,我争取这两天就过来。”   “嗯,好了锦研,我们要登机了。”   “好。”   玄锦研挂断电话以后,就叫觅夏给自己联系一辆车,她要离开。   她知道觅夏一定会帮自己,因为她们有共同的目标。   还有3天,她还有三天时间。她准备了一天来和顾惜年道别。   顾惜年早上醒来就看到玄锦研死死的盯着自己看,他刚睡醒,睡眼惺忪,声音也沙哑着:   “你看我干嘛?”   “惜年,你今天不去上班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玩。”   “傻啊你,年底了事情好多。等我空了放年假陪你一起去玩好不好?”顾惜年摸摸玄锦研的头,柔声哄到。   “可是我想今天跟你在一起。”   “那我早点下班好不好?我至少要去单位交代一下对嘛?”   “好。”   顾惜年离开以后,玄锦研开始收拾起屋来。这一次和以往的每次都不一样,她是抱着珍视的态度在做这些。   她打开书房,似乎就会看到顾惜年在电脑前不停的敲敲打打,耳朵里面戴着耳麦,一丝不苟的看着屏幕。有时候会端起茶来喝上一口,然后皱着眉头对自己说:玄锦研这茶太苦。   她坐在客厅茶几旁的沙发上,似乎就会看到顾惜年双脚搁在茶几上,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里面的体育频道,中国足球太过差劲。   她将手放在餐座上,似乎就会看到顾惜年坐在那里吃饭,他很挑食,总是将葱花大蒜挑出来放在碗旁边。   她走到浴室,杯子里面放着忍冬味的牙膏,顾惜年常常对自己说:我好喜欢你身上的忍冬味道。   在卧室里,床头柜上的那盏阅读灯是前几天他们一起去商场买的,之前的被顾惜年生气时砸坏了。   在衣柜里,自己的衣服和顾惜年的衣服紧紧的挨着一起,说不出的亲密。   在阳台上,是顾惜年给自己买回来的各种盆景。玄锦研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去照顾它们。   他们在这个屋子里面不停的争吵,太多的关于他们两人之间的记忆都是疼痛的。顾惜年不管不管的占有自己。顾惜年恶言恶语的伤害自己。   可是还有些记忆是美好的。顾惜年害怕自己无聊给自己买的塑胶圣诞树,顾惜年给自己买的趴趴狗。顾惜年晚上抱着自己睡觉时给自己讲的小王子的故事。   为什么回忆会那么多那么多?为什么人总是喜欢回忆?为什么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却又会彼此伤害?   她头痛,她哭得太多触动了神经。   她将自己少有的东西装进袋子里面,然后放在衣柜里面。   顾惜年回来以后,玄锦研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着自己。他走过去坐在餐座前,玄锦研盛好饭坐下来:“一会我们去公寓下面走走好么?我看到下面有个公园,我还没有去过呢。”   “好啊,就是外面很冷,今天下了好大的雪。”   “那我们可以去堆雪人。”   “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啊。”   “我小时候没有堆过嘛。”   “那好吧。”   吃完饭以后玄锦研挽着顾惜年的手臂走到了下面的公园。她看着喷泉还在汩汩的喷水,于是转过头来问顾惜年:“现在这么冷,这喷泉还没有停啊?水不会冻成冰块么?”   “这个不是你应该担心的,这是技术人员的问题,他们会想办法的,放心吧。”   “哦,你看那边好多人都在堆雪人,我们也去堆一个好不好?”   “不要去了,我们这么大别人会笑话的,看小孩子堆就可以了。”   “你陪我堆一个好不好?”玄锦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想说的是:你陪我们的孩子一起堆一个好不好?这是你可以为他做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情了。   顾惜年不忍拂了玄锦研的意,也就答应了她。   玄锦研将出门之前准备好的红辣椒插在上面,然后双手合十放在嘴边吹了口气。顾惜年看到玄锦研鼻子红红的,他走过去将她的围巾拢了拢,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   在玄锦研的印象中,似乎顾惜年很喜欢揉自己的头。   他们在公园里面玩到很晚才回家,玄锦研不想做饭,顾惜年就带着她去西餐厅随便吃了点回家。   睡觉时顾惜年摸摸玄锦研的脸:“锦研,今天你真美。”   “你先睡觉吧,我去洗个澡就来。”   玄锦研走到浴室里面,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顾惜年拿起来,是觅夏。她怎么会给玄锦研打电话?他按了接听键后把手机放在自己的耳朵上。   过了一会他将电话挂断,然后开始冷笑,笑得面目都狰狞起来。   觅夏在电话里说,她已经准备好了车,就在自己公寓楼下不远处,玄锦研可以随时离开。   好,真好,玄锦研为了离开他,连觅夏都可以去求了。 ☆、他的孩子去了天堂   玄锦研从浴室出来就看到顾惜年坐在床边,眼神萧杀清冷,她走过去问顾惜年:“你怎么了?”   顾惜年死死看着玄锦研,他在想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能这么狠?这么绝情?   他狠狠的捏住玄锦研的下巴,那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   玄锦研不知道顾惜年怎么突然又开始抽风,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她伸手去扒顾惜年的手,顾惜年放开她的下巴,转而掐住她的喉咙,玄锦研只觉得空气一下子被抽走了,她张大了嘴,然后睁大双眼看着顾惜年。   可是顾惜年的手还在不停的用力:“玄锦研,我是真的想掐死你。真的,你要死了我也就清净了。”   玄锦研不停的用手去掰顾惜年掐住自己的手,顾惜年看着玄锦研的脸变得苍白,他竟然觉得心里生出一丝快感。   玄锦研渐渐放弃了挣扎,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在顾惜年手里时,顾惜年突然松开了手。   空气猛灌进口腔里,玄锦研剧烈的咳嗽起来。   “玄锦研,你走吧。”顾惜年将玄锦研的手机扔在玄锦研面前,“觅夏打电话说车子在楼下。玄锦研,你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我真的累了,既然你那么想走,我就放了你。”顾惜年说完以后就走出了卧室,他拿出柜子里的红酒,坐在茶几旁开始喝了起来。   他有多久没有喝酒了?他突然觉得说不出的累,他以为这样下去总有一天玄锦研会被感动,他这些天都在想着要怎样和觅夏说分手,他对不起觅夏对不起世界他也不要对不起玄锦研。全世界的人都说他没有心,他其实是有心的,只是他只能给玄锦研,给不了别人怎么办?!   他不爱的人赶都赶不走,他爱的人却是千方百计的想着要离开他。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那么说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她木讷的将自己收拾好的行李拿出来,然后走出来卧室。   她看到顾惜年坐在茶几旁不停的喝酒,卡斯特的酒那么烈,他却喝得那么急。   她慢慢的走到顾惜年旁边,然后轻轻的对他说:“惜年,我走了。”   顾惜年将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砸在墙上:“玄锦研,你滚了就别再回来了。”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也不再说话,她将之前顾惜年给自己的公寓钥匙放在茶几上,然后转身离开。   她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每走一步就叫一声惜年。   她走得很慢很慢,这条离顾惜年越走越远的路,她要慢慢的走。   她走到车子旁边,车门没锁。她打开车门对驾驶座的人说:“你回去吧,我自己来开就好,车子我会停在XXXX,到时候你过来取就是。”   司机走了以后,她换到驾驶座里面。她只开过一次车,就是那次送顾惜年回家。   她将行李放在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抬头望了下这段时间住的地方,顾惜年的家。   灯还亮着,她想起了无数次自己站在窗边看楼下,看顾惜年什么时候回家。   整个城市都在下雪。铺天盖地的雪花席卷而来,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再见了,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她发动车的引擎,然后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顾惜年站在窗边,他看着玄锦研走进车子里面。然后过了很久,那车却是没有发动。他心里突突的跳了几下,如果她回来,他就会原谅她。   可是过了一会,那车还是发动了。   他心里的荒凉疯狂的蔓延。爱了这么久,盛满了一身的疲惫。他转过身去,看到了挂在墙壁上的米菲时钟,似乎被人倒转回到了零点,就像他们的关系一样,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他突然像疯了一样的跑到卧室拿起车钥匙往下走,他走得那么急,差点跌倒,可是他还是不管。   他走到地下车库,打开车门发动引擎。   他不能让她走,这么多年的纠缠,他们不能分开。曲终人散不是他们该有的结局,七年来自己用生命在爱的那个人,他怎么能放手?   他将油门踩到底,沿着玄锦研刚刚发动的方向追赶。   玄锦研不敢将车速开得太大,这车不是宝马奔驰,况且她现在眼睛里都是泪水,视线被模糊掉了她更不敢任性。   过了一会她感觉有车在自己后面,那声音越来越近,她从后视镜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车,她太熟悉了,那是顾惜年的车。   她不能回头,他们也回不了头。   许是顾惜年又反悔了,他说话不算话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玄锦研擦了擦眼睛,然后使劲的踩油门。   顾惜年看到玄锦研的车,他不停的按喇叭,可是玄锦研反而将速度提得更快了。顾惜年又打开车载电话,拨打玄锦研的手机,玄锦研感觉到兜里面的手机开始震动,她打开看到是顾惜年的来电以后直接按掉,顾惜年疯了一样不停的打她的电话,玄锦研直接按了关机键。   顾惜年将耳机线拔掉,握着方向盘从玄锦研车的侧边开了过去,转到了玄锦研的前面,他想叫玄锦研停下来,可是玄锦研根本不理会。   顾惜年刚刚在家里喝了酒,现在心里面不满不安的情绪疯狂流窜,他一着急就急转方向盘,玄锦研没有想到顾惜年会有这动作于是毫无预料的撞了上去。   两车相撞发出的巨大声音像是炸弹一样,在顾惜年和玄锦研的心里炸开了巨大的洞。   顾惜年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里面的恐惧无限蔓延。他手颤抖的打开车门,玄锦研的车已经严重变形,她头搁在方向盘上,没有了意识。   顾惜年急忙拿出电话拨打110和120,然后给程西打电话叫他赶紧过来。   他走到玄锦研的车窗前疯狂的拍打,可是里面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顾惜年去自己车上拿出安全锤,开始砸车窗。他将手伸进去从里面打开了车门,然后去抱玄锦研。   她的脚被卡主了,他动不了。   他将玄锦研的头转过来,她的额头上有一点点血,他拍了拍玄锦研的脸,她还是没有反应。   他又伸手去摸她的脚,看有没有伤,然后他摸到了黏黏的液体,他将手伸出来一看,是血。   他低下头去就看到了玄锦研的下身在不停的流血。   他想起了玄锦研告诉他,她怀孕了。   他不停的叫玄锦研的名字,好在救护人员很快就来了。他们将玄锦研从车里面弄出来,然后将她抬进了救护车。   顾惜年把车钥匙给程西,自己也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   她在急救室里面整整呆了一整天。   玄锦研睁开眼睛就看到顾惜年形影相吊的坐在自己面前,她慢慢开口:“顾惜年,我孩子还在不在?”   顾惜年不敢看玄锦研,他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下头,然后就听到玄锦研问他:“他是不是死了?”   顾惜年将玄锦研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掌心里,然后摸摸她的脸,语气温柔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锦研,孩子他去了天堂。你不要太伤心了,医生说你还年轻,以后孩子总会有的。”   听到顾惜年这么说,玄锦研也不吵不闹,她就那样看着顾惜年,然后幽幽的开口:“以后再有也不是这个了。顾惜年,这是报应,你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你的,你看,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我怎么这么傻,我明知道这个孩子即使生下来他也不会幸福,他爸爸不要他,要弄死他,可我还是想要把他生下来。现在你终于如愿了,是不是很开心?!”   “锦研你不要再说了好么?我那个时候只是因为生气,再说了我后来问你你不是说没有么?我也不知道。。”顾惜年还没有说完就被玄锦研打断了。   “顾惜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你,是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玄锦研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理顾惜年。   顾惜年将门轻轻带上,他手抓了抓头发,走过去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医生告诉他孩子没有的时候,他也觉得心疼得无以复加。可是其实他是不敢相信那是他的孩子的,如果有人告诉他玄锦研怀孕了,那么他一定会想到那是浮生的,而不是自己的。   可是玄锦研却告诉他孩子真真正正的是他的。   他也只有二十几岁,他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做一个好爸爸。可是那是他喜欢女人生的,他肯定会喜欢的。那是他和玄锦研爱的结晶,他的存在证明着他们原来是那么的亲密。   而且如果有了这个孩子,那他们是不是就再也分不开了?   这件事情已经闹大,他的父母都知道了现在。在玄锦研昏迷的这整整一天里,他对父母坦诚了自己对她的爱。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所幸父母并不干涉他的私事,也并没有因为玄锦研的家世嫌弃她。觅夏那边他也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虽然她不能接受,可是他真的给不了她爱,以前给不了,现在更给不了。   这次玄锦研出事,他更加深刻的意识到,他不能再失去她。   顾惜年去医院的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又请了一个保姆在家给玄锦研熬鸡汤,他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开车回家去取。   打开家门阿姨看到他被吓了一跳,面前的男人看上去说不出的沧桑。下巴上有忘记刮掉的胡渣,给他清冷的脸上增添了不少的狂野。   他接过阿姨手上的保温盒,又转身下楼驱车去了医院。   玄锦研还在睡觉,她的手上还打着点滴。顾惜年顺着输液管看下去,到她的手腕处,她的手腕那么细,她怎么那么瘦?   睡梦中的玄锦研呼吸浅浅的,偶尔梦到什么不好的就皱皱眉,但也许是因为太累了,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顾惜年看时间很晚了,想着她应该会饿了,就轻轻的叫她的名字:锦研,锦研。 ☆、爱情本身就是飞蛾扑火   玄锦研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面是她和顾惜年牵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去旅游,但是下了很大的雨,路太滑了,他们走得好慢好慢,在景区里面迷路了。慢慢的周围的风景开始发生变化,他们的面前也变成了悬崖,她害怕得紧紧地抓着顾惜年。可是那个小小的孩子却很勇敢,不顾他们的嘶喊,直接踏步走向了悬崖,然后掉进了万丈深渊。   她崩溃了,非要跟着孩子往悬崖走去,可是顾惜年不让她走,他死死的拉着她的手,然后求她不要去,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锦研,锦研。   她被吓醒了,睁开眼睛顾惜年的脸就在她的面前放大,她觉得好累没有一点力气,然后就听到顾惜年温柔的问她:“饿了没?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不等她回答,顾惜年已经将她扶起来,拿着靠枕放到她背后。   他将从家里面带来的保温盒打开,然后开始喂玄锦研吃饭。   玄锦研也不张嘴,她就那样直直的看着顾惜年,然后开口问他:“顾惜年,今天是几号了?”   顾惜年心疼得无以复加,他手摸摸玄锦研的头发,然后低声告诉她:“今天30号了。”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去准备和觅夏的订婚宴么?”   “锦研,现在我们不说这些好么?你好好养好身体,这些事情都不要担心了,我和觅夏不会订婚的,来,先吃饭。”说着直接用勺子舀了勺饭放到玄锦研的嘴边,示意她张嘴。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也没有再问,她配合着吃完了饭。   顾惜年觉得现在的玄锦研变了,她不再和他针锋相对。孩子没有了她也没有像自己预想中的那样大吵大闹。除了最开始知道的时候恨恨的骂了自己几句,后面就再没有提及了。   她不提,顾惜年也自然不会提,这是他们之间的横沟。而且孩子失去了,即使再怎么伤心他也不会活过来了,他不希望玄锦研每天都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   玄锦研不是不提,她只是觉得太累了。她觉得这段时间和顾惜年觅夏浮生的各种纠缠说不尽的累。   孩子没有了,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的不是么?   所以她现在也不想提到那些,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觅夏和顾惜年的事情,也不要想浮生的事情。   她在医院里面每天一句话都不说,第二天她对顾惜年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我想回家。   顾惜年起初是不同意的,可是他看玄锦研那么坚持,也就依了她。他问了医生要注意的事情,然后叫阿姨记好,就开车接她回家了。阿姨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怎样照顾玄锦研。   元旦的几天,顾惜年每天都在家里面陪着玄锦研,他怕玄锦研看电视影响眼睛,就拿着书给她讲故事。玄锦研也就听着,可是仍然不说话,等他讲完了以后就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饮食极其清淡。唯一让顾惜年放心的是:玄锦研会好好的吃饭。   就在顾惜年觉得玄锦研就快要恢复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半夜醒来,手自然的摸了摸旁边,空空的。   他本能的就要喊出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抽泣的声音。他朝着声音的来源地望去,玄锦研抱着膝盖坐在落地窗前,外面的月亮稀稀疏疏的洒进来,铺在她的身上。她身上随便的披了件外套,下巴搁在膝盖上,声音明显压抑着,那一刻顾惜年的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他下床去将玄锦研抱起来,她的身上凉凉的,他又气又心疼,最后终究只是叹息一声将她放在暖和的被窝里,然后将自己的脸放在她的颈窝里,手轻轻的拍她的背,慢慢的那声音才停了下来。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马上就是新年,他问玄锦研想不想回家,玄锦研只是摇了摇头。   他其实知道,她肯定会想自己的父母,只是她现在消瘦得厉害,她不想让父母看到心疼罢了。   于是他也留下来陪她过年,他牵着她的手走过上海的大街小巷,带她去吃自己发现的好吃的东西,带她去商场买好看的衣服,他们在铺天盖地的雪花里散步。   而这些时候,玄锦研都是安静的,甚至安静得有些可怕。   顾惜年看玄锦研不说话,自己也就跟着她安静下来。他甚至现在每天都会帮玄锦研搭配今天要穿的衣服,玄锦研也不说话,顾惜年从衣柜里拿出什么,她就穿什么。   可是这天顾惜年给她拿了件白色大衣,她却开口说不要穿,顾惜年吓了一跳,同时也很开心,开心的是她终于肯说话了。   她自己去衣柜里拿了一件糖果红的羽绒衣,然后对顾惜年说:是新年呢。要穿喜庆一点,新年新气象。   就因为这一句话,顾惜年那天破天荒的亲自下厨,说要给玄锦研过一个开开心心的大年。   他们吃完饭牵手去下面的公园里面玩,玄锦研看到小孩子玩得开心就失了神,或许她在想:我那个孩子要是还在的话,将来肯定也这么可爱。   顾惜年将玄锦研的情绪一一收入眼底,他尽可能的在玄锦研面前不去触碰到孩子这个敏感话题,可是玄锦研面对任何可以跟孩子挂上钩的她都会开始胡思乱想。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最要命的是孩子是因为他才没有的,他更是不知所措。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只要玄锦研可以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的,哪怕是找他闹,他也愿意。当然,这不包括放她走。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他一定不会在三年前一气之下就出国离开她。那是他犯过的最蠢的错误。   在玄锦研昏迷不醒的那一天里,浮生和丹南冲到医院来,浮生像自己之前对他的那样还了自己一拳,然后他对自己说:“顾惜年你真混蛋,你竟然连你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他没有还击,只是抬起头来问浮生:“你怎么知道孩子是我的?”   “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那为什么你这么久都不告诉我,现在反而要告诉我?”   “因为丹南告诉我,她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对她?!”   那一刻顾惜年心里面想了些什么?他都不记得了。他只是庆幸自己幸好没有碰过觅夏,要不然他还真会羞愧得无地自容的。   然后他把觅夏叫了出来,当着两家父母的面,对她说了绝情的话。   “我们还有一天就要订婚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你现在说取消了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我身边的亲朋好友?”觅夏哭着质问。   “你就说是我的原因好了,觅夏我真的做不到,现在锦研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她才刚刚失去了我们的孩子,你让我怎么可能又拿什么心情去和你订婚?”   “孩子?她有了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孩子是你的而不是浮生的,他们不是也在一起过么?”   “我确定孩子是我的,就算不是我的,现在我也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觅夏你知道吗?当我从车外面看到受伤的她趴在方向盘上时,我觉得她好孤单好孤单,那个时候她的头上还在流血,我好害怕她就那样一直不会醒过来了。那个时候我告诉自己,只要她醒过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离开她。”   “那我呢?你怎么面对我?”   “你要怎样都行,除了感情,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   “我不稀罕,你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有的?除了你这人我什么都不要。”   “那我真给不起。对不起。”说着他向着觅夏的父母跪了下去。   “对不起伯父伯母,我真不能娶觅夏,我不爱她。”   觅夏的父母气得说不出话来,觅夏从小都是被他们捧在掌心呵护的,他们都没舍得让她伤心难过,可是面前的男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他们怎能不生气?!   顾惜年的父母是心疼自己儿子的。其实他们一直都有感觉顾惜年并没有很喜欢觅夏,因为他们发现每次他带觅夏回来吃饭时,他对觅夏虽好,可是他们从顾惜年的眼神里,看不出爱。他们也是经历过年少时候爱情的人,怎会不知道爱一个人时的眼神是怎样的?   可是别人的孩子也是孩子,觅夏她固执的爱着顾惜年,他们也不希望看到现在这样的局面。   但自从发生车祸以后,他们从顾惜年眼睛里看到了说不出的疲惫,他妈妈甚至还单独问过他:“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女生吗?”   当时顾惜年给她的回答是:“是的,她是我这一辈子唯一喜欢的女人。她要是醒不过,我也活不下去了。”   他们还能说什么?他们的儿子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他们谅解,觅夏没有错,可是他也没有错啊。躺在医院的那个女生更是没有错。他们都没有错,在爱情面前,没有对错,爱一个人本身就是飞蛾扑火的不是么? ☆、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顾惜年不知道那天觅夏到底是怎样离开的,他跪在那里,可是思维却已经发散:他在想玄锦研到底醒了没有。   所以他爸爸妈妈跟觅夏父母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过了很久以后,他妈妈轻轻的叫他:惜年,他们已经走了,你快起来吧。   他站起来时腿已经没有了知觉,他妈妈扶他到沙发上坐下,他坐了十几分钟等到腿上知觉恢复了以后他又开车去了医院。   急救室里面的灯一直亮着,他就守在外面,有人出来他立马上去拉着问:“里面的人呢?脱离了危险没有?”然后又反复的失望,直到整整一天,差不多三十个小时,她才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他看到她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丝生气,手上还打着点滴。医生告诉他:大人没事了,可是小孩子没有保住。   他向医生致谢然后将医生送出去又折回来坐在她的床前,他拿着书给她讲故事,讲她喜欢的小王子。   直到她醒过来,他都坐在那里不敢离开。   顾惜年现在每天都会抽很多时间陪玄锦研,有时候给她讲自己在单位的一些有趣的事情,有时候会给她讲他们以前的事情。玄锦研有时候也会淡淡的笑,可是那笑看在顾惜年眼里却是说不出的酸。   春天来了,大地温度开始回升。   公园里的各种花草树木开始恢复生机,柳树又开始长出新叶,早上有时候甚至还可以听到鸟叫声。   雪早已经融化了,再不是冬天的银装索裹。顾惜年也开始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可是他怕玄锦研的身体经不住,还是会叮嘱阿姨叫她穿毛衣。   阿姨很会心疼人,总是会给玄锦研做好吃的,有时候看见玄锦研一个人坐在窗台上,她会过去给她披件外套。每次去超市买菜,她怕玄锦研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也会叫上她一起去,出去散散心总归是好的。   三月的时候,顾惜年在离他现在公寓不远处买了套别墅,他开车过来接玄锦研她们住到那边。   那里栽满了忍冬,还有很多的玫瑰。大大的感应门进去后是一条长长的石板路,路的两旁是银杏树,现在也开始慢慢的长出了新叶,整个别墅里一片绿荫盎然。   玄锦研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然后发呆,头发长长的披散下来,很多次顾惜年一回来看到她坐在藤椅上一言不合的样子,他都会觉得说不出的害怕,他总觉得坐在那里的玄锦研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周末的时候他会开车带着她出去逛街,去喧闹的人群里。他问玄锦研:“要不要去烫个头发?你看你们现在的女生总是喜欢把头发做成大波浪的对不对?”然后他看到玄锦研对他点了点头。   于是他又带她去做头发,她的头发长长的,现在烫了以后就像海藻一样,理发师顺便给她染了个亚麻色。顾惜年拉着她回家时,她竟像个孩子一样问顾惜年自己这样的头发好不好看。   顾惜年搂住她的腰,吻了吻她的额头,对她喃昵:“好看,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晚上玄锦研心情好了,还会跟着阿姨一起做饭。阿姨看到她这样子自然是很开心,她好久都没有看到玄锦研笑了。   今天是周二,顾惜年早早的就开车回家了。他进门就看到玄锦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面正拿着四季豆择起来,他走过去将手里的盒子地给她:“锦研,生日快乐。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玄锦研抬起头来看着顾惜年,顾惜年吻了吻她的额头:“傻瓜,今天是你生日。”   “哦,我都忘记了。”   “你爸爸妈妈今天没有给你打电话么?”顾惜年看着玄锦研,不敢置信。   “我好多天手机都没有开机了,那天手机没电了,我也忘记了一直就没有充电。”   “你手机不开机你爸爸妈妈找不到你怎么办?他们会担心的。”顾惜年说着就走进卧室去,将玄锦研的手机拿了出来,连上数据线,按了开机键。   果然手机一打开,就有无数短信跳出来,有丹南的,浮生的,还有她爸爸妈妈的。   他将手机递给玄锦研,玄锦研放下手里的菜一一看了起来。最上面的一条是妈妈给她发的信息,问她手机干嘛不开机,还跟他说生日快乐。   她将她妈妈的电话拨出去,刚接通那边就接了起来。   “喂?锦研?你这么久手机干嘛都不开机啊?担心死我们了。”   “妈妈,我之前手机没电了,我忘记充电了。”   “这都能忘啊,那今天是你生日哦,有吃面条吗?”   “嗯,有的妈妈。”   “嗯,那就好,今天25岁了,长大啦,什么时候回家呢?过年你都没有回来。”   “过段时间吧,爸爸还好么?”   “我们都挺好的,就是挺想你的。”   “我很好妈妈,妈妈我这边现在有点事情,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玄锦研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顾惜年将她手机接过来放在茶几上,然后将茶几上的盒子递给她:“打开看看喜欢不。”   那是一条精致的纯银项链,吊坠极其简单,是忍冬的花瓣形。   顾惜年将它戴在玄锦研的脖子上,玄锦研摸了摸吊坠,然后将它藏进了衣服里面。   “今晚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带你去吃好吃的。”   “可是阿姨已经开始做饭了,出去吃就浪费了。”   “那我们就将饭菜做好了端去院子里银杏树下吃好不好?你看到没有,那里有个很大的大理石桌,而且现在所有的花都开了,会很香很香的。”   “好。”   听到玄锦研这么说,顾惜年高兴坏了,他拉着玄锦研就往院子走去,现在快四月了,有时候天气稍微热点在家里面穿件长袖都不会觉得冷。春天的阳光总是温暖的,现在还很早,夕阳还挂在西边并没有落下去,残阳照在他们身上,给他们周围镀上了一层昏黄的光圈。   玄锦研和顾惜年将银杏树下打扫干净,然后顾惜年拿出家里的香槟红酒摆在大理石桌上,银杏树的树枝上吊着一盘盆景,里面栽着玫瑰,现在老枝正在萌芽,也不知道是谁在里面放了满满的一捧玫瑰花瓣。   夕阳西下,晚风轻轻的吹了起来,那玫瑰花瓣也就被吹散开来,有几片花瓣落在了玄锦研的头上,还有些落在了他们面前的大理石桌上,玫瑰花发出的芳香沁人心脾,让人如痴如醉。   玄锦研就伸手去捡那花瓣,然后全部放手心里。桌上的捡完了,她又沿着旁边的青石板路捡去。顾惜年就坐在大理石旁边看着她,她越走越远,然后身影也越来越小。   顾惜年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悲悯,他最近是怎么了?好多次看到她在石板路上走啊走,他都会有一种感觉就是玄锦研随时都会消失在路的尽头。   他立马打了个哆嗦,然后站起来开始去找玄锦研。   他走了几步就看到玄锦研的鞋子放在石板路上,他赶紧继续往前走,然后看到玄锦研赤着脚在另外一颗银杏树下,正蹲下身去捡花瓣。   他走过去将她头上的花瓣拿掉,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回走:“该吃饭了,吃完了我们再来捡好不好?”   玄锦研就乖乖的点了下头,顾惜年拉着她走到了大理石桌旁。阿姨已经开始将菜端上桌,顾惜年将院子里所有的灯打开,整个院子一下子灯火通明起来。   阿姨跟着他们一起吃饭,她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玄锦研,然后玄锦研开心得像个孩子:   “谢谢阿姨,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几天前惜年就告诉我啦,今天早上还特意交代我不要忘记今天你的生日呢。”阿姨对着玄锦研笑了笑:“锦研,惜年他真的对你很好。”   玄锦研也不说话,她低下头继续吃饭,因为今天是她生日,所以顾惜年特别开了红酒,他们三人的杯子都倒了一点,阿姨不想扫兴也配合着喝了点。   顾惜年不停的往玄锦研碗里面夹菜:“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玄锦研也不挑,顾惜年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吃完饭阿姨将桌子收拾好以后就先睡了,上了年纪的人毕竟跟他们年轻人不一样,喝了点酒就容易犯困。   顾惜年背靠着银杏树站着,他从后面将玄锦研圈在自己怀里,然后将脸搁在玄锦研的颈窝里,手轻轻的交叠在她肚子上,玄锦研就任由他动作,她把顾惜年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然后顾惜年感觉到空气中有淡淡的湿气蔓延。   “顾惜年,那天我们车子相撞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我的肚子,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开始担心这个孩子我留不住。那天你见我和浮生在酒吧一气之下对我做了那种事,你说你要弄死他,那天晚上你不顾我的感受,那么用力,孩子就已经被伤到了。”玄锦研边说眼泪就掉了下来。   “是我不好锦研,你不要伤心了。我也是被你气的,我那么爱你,可是你眼里都只有浮生,我怎能不生气呢。”   “以前是你不要我的,我给你发短信你不回我,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去你学校找你,却听到别人说你要出国的事情。你回国后,对我百般嘲笑,你说你和觅夏要订婚了,我亲眼看到她在酒吧里吻你你没有拒绝,你说你们从来都不避孕,我觉得你是真的变了,变得离我好遥远好遥远。”   “锦研。”顾惜年将玄锦研转过来面对自己:“我骗你的,我从来都没有碰过觅夏的,之前我们住的那个公寓,就只有你去过,真的。我去法国以后,我一直都在等你给我打电话,可是我一直等一直等,却没有等到。觅夏他来找我,我真的很感动,我原本是打算忘记你跟她试试看,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你。你应该知道,我会对你这样,也是为了故意气你。那天晚上,我是看到你手上的戒指太气了才去的酒吧,后来被人下了药才会对你那样。后来你回来找我,求我救浮生,我是真的很生气,可是你说你什么都愿意答应我,我又动摇了。我在想,如果将你留在身边,是不是时间久了,你就会忘记浮生而喜欢我。后来事情演变成现在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顾惜年说完以后,玄锦研只是笑笑:“我们现在这么不堪,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得去吗?惜年我不骗你,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是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我就不能接受,你是他的爸爸啊,他要知道了该多伤心。”   “那你真的打算一直这样不原谅我么?”顾惜年眼里最后的光芒也黯淡下去。   “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但是我现在做不到。”   “我会等的,我们还有一辈子。”   “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不走了么?”   “嗯?”   “其实我想走,但是我不敢。我怕了,我怕我走了你又会像之前那样,就算不找我麻烦,也会去找丹南浮生的麻烦。更何况你家里背景那么大,要找到一个人何其简单。”玄锦研继续薄凉开口。   “原来你一直这么看我。”顾惜年看了看玄锦研,闷闷说道。   “难道不是吗?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玄锦研说完就挣开了顾惜年的怀抱往别墅走去。 ☆、她总会消失在路的尽头   顾惜年看着玄锦研慢慢的走进别墅,他走到大理石边的木椅上坐下,虽然玄锦研现在每天不再像之前那样大吵大闹,但是她一样对自己充满戒备。   他伸手摸了摸大理石,冰凉的触感就沁入了掌心,都快四月了,可是他还是觉得说不出的冷。   他看了看通往别墅的那条石板路,此刻有月光铺在上面。他又就着月光看向了天边,月亮仿佛是挂在了银杏树梢上,他想起了小时候学的一篇课文:弯弯的月牙小小的船。   他将刚刚吃饭时放在大理石桌上的红酒倒一杯到高脚杯里面,然后端起来放在嘴边抿一小口。恍惚中他又想起了自己今天买回来放在盆景里面的玫瑰花瓣,那是用来讨好玄锦研的。   他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郁结,他抬起脚随便的踢了踢脚边的鹅卵石,鹅卵石就滚出去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他觉得那声音很好听,就连续踢了好几下。   玄锦研此刻站在窗台边,看着顾惜年站在银杏树下。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他此刻双手往后撑在大理石桌上,袖口微微向上卷起。   起风了,风将他的衬衣下摆吹起来,像是扬起的帆。顾惜年似乎朝她的方向看了看,她赶紧往墙边靠了靠。过了一会她又挪过去,她看到了顾惜年正低下头去捡树下撒落的玫瑰花瓣,然后放在盆景里。   他此刻脚上没有穿鞋,牛仔裤的下端也被卷了起来,玄锦研立马捂住了嘴往床边走去。   她拉起被子蒙住眼睛,眼泪就巴拉巴拉的往下掉。   她哭得太难受了就爬起来去浴室梳洗自己,然后出来躺在床上开始逼自己睡觉。   过了好久她才感觉床的另一侧微微下陷,顾惜年似乎是在客房的浴室洗的澡,然后玄锦研感觉有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转眼到了五月,绿色一下子席卷了整个别墅。玫瑰花开始竞相开放,忍冬也开始崭露头角。那边的小溪流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像是在演奏一曲交响乐。   夏天一触即发。   玄锦研穿着牛仔裙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阿姨正在摘菜,就对玄锦研说:“哎呀锦研,你坐下来好不好,你这样一直在我眼前晃啊晃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哦。这样啊。”玄锦研听到阿姨这么说赶紧坐下来。她看了看阿姨然后说道:“阿姨,你说我要是出去上班怎么样?”   “挺好的啊,出去上班跟同龄人接触接触你就不会每天这么无聊了。钱挣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开心。”阿姨边说边择菜。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在家里都快闷出病来了。你想啊,我都半年没有上班了,骨头都松散了。”   那天顾惜年回来就看到玄锦研在电脑前忙忙碌碌,他走过去问她:“在干嘛呢?”   “顾惜年,我想出去上班。”玄锦研抬起头来望着顾惜年,她怕他会拒绝自己,所以紧张的看着他。   “你想做什么呢?”顾惜年想,也许让她出去多接触外面,她心里的结会慢慢打开也说不定,毕竟我们不能永远都只生活在过去,我们总要向前看的不是么?况且她每天都在家里呆着确实很无聊。   “导游,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好。你喜欢的话就去吧。”顾惜年说着就揉了揉玄锦研的头发,然后去了卧室。   几天后玄锦研就接到另外一个导游介绍的团,去重庆出全陪。   她去旅行社拿好计划通知客人以后,就打电话告诉阿姨晚上要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顾惜年回来时玄锦研正在厨房里烧菜,他皱了皱眉走过去轻轻圈住她的腰:“怎么自己做饭呢?阿姨呢?”   玄锦研一边翻锅里的菜一边对顾惜年说:“阿姨去超市买饮料了,我叫她去的。我明天要去重庆出全陪,今晚心情比较好,就叫阿姨买点饮料回来庆祝一下。”   “去重庆,要去多久呢?”顾惜年将身体离开玄锦研,看着她手里的动作问道。   “一礼拜,很快就回来了。你先去外面看会电视,厨房油烟味太重了。”说着就将顾惜年往客厅推了推。   菜很快就上齐了,阿姨提了点果汁回来,她和玄锦研都满上了一杯,顾惜年也要了一杯。   “你不喝酒?”玄锦研疑惑的望着顾惜年。   “不喝,陪你们喝果汁不好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会喝酒才对。”玄锦研说完就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晚上玄锦研从浴室出来以后就开始收拾行李,她查了下重庆那边的天气情况,似乎很热呢。   她从衣柜里面拿出牛仔裤和衬衫,然后将一些必备用品如防晒霜洗面奶之类的一起放进箱子里。   顾惜年看她收拾了好多东西,就忍不住问她:“不是就去几天么?怎么收拾那么多东西放到里面去?”   “多带总是没有错的,你不要管我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玄锦研说完将箱子锁上,然后放到门旁边。   她打开手机的闹钟,设置的是五点半。   “那么早你就要起床啊?那是群什么客人,走这么早?”   “是飞机很早,睡吧。”玄锦研说完就躺下去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顾惜年按熄了灯也躺下去,可是他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几个月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可是她这次一走就是一个星期,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   “顾惜年你不睡觉折腾什么啊?”玄锦研感觉到顾惜年一直在床上翻来翻去,他这样子她怎么睡得着?   “锦研,你去了重庆会想我吗?”顾惜年将脸转过来借助窗外的月光看着玄锦研的脸问道。   “我不知道,我是出去工作不是去玩,我没有时间想其他的。”   “那你每天都给我打个电话好不好?又或者是发个信息告诉我你在哪里,做什么。”顾惜年仍不死心。   “行了你烦不烦,我如果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玄锦研说完就转过身去背对着顾惜年。   顾惜年看着玄锦研的背,她的背瘦瘦的。他想伸手去摸摸,可是手还没有碰到他终究还是收了回来。   他也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早上玄锦研起来时,顾惜年也跟着醒来。玄锦研洗漱好了以后出来就看到顾惜年坐在床沿,她问顾惜年:“你起来那么早干嘛?今天是周末。”   “锦研,我送你去机场。”顾惜年看着玄锦研认真说道。   “不用,我跟司机商量好了,一会司机会顺便过去接我的。”   顾惜年听玄锦研这么说,也就低下了头不说话。他把玩着手里的手机,过了一会还是默默的走到衣柜前拿出自己的衬衣牛仔裤换好,又趁玄锦研拍爽肤水等这些时间去浴室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然后出来坐在客厅里面等玄锦研。   玄锦研将箱子提出来,顾惜年连忙上去接过来提着往楼下走去,玄锦研也不说话,就跟在他的后面。   刚到别墅里面的门口,玄锦研就开口:“给我吧,你不要出去了,我走了。”说着直接从顾惜年手里拿过自己的箱子拖着往别墅大门走去。   她今天穿着白色衬衫,米黄色的波西米亚长裙。   顾惜年就站在门前看着玄锦研拖着箱子一步步往别墅门外走去,东方天空开始泛鱼肚白,有稀少的鸟儿开始在叫,玄锦研的鞋子箱子走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咚咚声一声声的扣在顾惜年的心门里,他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似乎前段时间自己的预想又开始反复的在脑海里面浮现:玄锦研会消失在这条路的尽头。   “锦研。”玄锦研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顾惜年叫自己的名字,她转过身去,就看到顾惜年往自己方向走来。   顾惜年走到玄锦研的面前,他将玄锦研落在耳边的几缕头发拔在耳后,然后抱了抱她,亲吻她的额头:“到了那边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有空也会给你打电话的,你要记得将手机放在你方   便拿到的地方,好吗?”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温柔的声音,也就点了点头。   顾惜年看到玄锦研点头这才放心了不少,他摸了摸她的脖子,那天她生日时自己送她的那条项链她带着的,顾惜年对着玄锦研笑了笑,然后又牵着她的手一起往门外走去。   司机已经在外面了,顾惜年将玄锦研的行李放到车上,然后交代了几句后站在车边等着车子开走。   司机发动了车的引擎,玄锦研看着后视镜里面顾惜年的身影越来越小,她突然叫住了司机。   “师傅,您等一下,我马上回来。”司机将门打开玄锦研立马沿着刚刚走的轨迹往回跑。   顾惜年看到玄锦研往自己跑来,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握着手机。玄锦研站在他面前时他就看着玄锦研。   玄锦研伸手抱住顾惜年的脖子,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一下子就扑面而来。她将脸埋在顾惜年的肩窝处,然后感觉到有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腰。   “锦研,你一定要记得每天给我打电话,回来时告诉我航班号,我来机场接你。”   “好。”   玄锦研放开顾惜年后直接上了车,然后去接客人到机场。 ☆、来不及说我爱你   玄锦研到了重庆以后,和当地的导游会合将客人带去酒店安排好就给顾惜年发了短信。   顾惜年正在书房电脑上查阅一些资料,他放在电脑旁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一只手拿起手机一只手端起旁边的茶,一点开手机就看到玄锦研给自己发的短信。   “我们刚到重庆,现在已经在酒店将东西放好了,下午是市内一日游。”   顾惜年立马回复了过去:“一日可以游完重庆么?你们这几天的行程是怎样的?”   “先是游三峡,接着是大足广安仙女山。我先和客人一起去吃饭了,晚上回来再说。”   玄锦研将信息发出后就把手机放进包包里,然后和客人一起出去吃饭。   下午他们又去了渣滓洞,白公馆,磁器口。她在磁器口给自己买了份小吃开始在车上陪另外一个当地导游聊天。   “明天我们先游三峡,要在船上过一晚哦。”   “真的?会不会很有趣啊?是不是说睡觉也是在船上?”   “对的。吃睡都在船上,不过晚上还挺好玩的,可以看看长江。就是睡觉有点恼火,船发动的声音有点大,如果不习惯的话可能会很难睡着。”   “哦,没事,我还没有在船上睡过觉呢,能有机会感受一下也是不错的。”   “嗯,对了,听你说话有点我们这边的口音,你是哪里人呢?”   “我啊”玄锦研指了指自己:“我是四川人。嘿嘿,巴蜀是一家嘛。”   “这倒是。”   两个女孩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晚上大家一起吃了火锅,到酒店时已经很晚了。玄锦研洗完澡以后出来躺在床上,她打开手机本想着给顾惜年打个电话,可是看时间太晚了也就没有打,倒下床直接睡着了。   顾惜年在书房坐着看书,他怕玄锦研给自己打电话,还特意将手机铃声调大,然后放在自己面前。可是他等了好久,玄锦研还是没有给自己打电话。   他把手机拿起来,想给玄锦研拨过去,可是一看手机上面显示已经十点多了,又想到她可能已经睡下了,就没有按拨通键。   他将手机放下,然后又给自己泡了杯茶放在电脑旁边。今晚是这几个月以来她第一次不在自己身边。他有点不习惯。   他在书房待了一会觉得无聊又去卧室,洗澡收拾好自己以后出来躺在床上。   他还是躺在自己平常睡的那一侧。他其实睡觉很不老实的,以前刚开始和玄锦研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会说自己睡相太差。每天睡着了以后都是手脚并用的靠在玄锦研的身上,很多时候玄锦研醒过来顾惜年的脚都是大大咧咧的搁在自己的腿上。   可是现在,他睡觉都不敢那样放肆了,最过分的大不了手抱住玄锦研的腰,脚是万万不敢靠近她的。   慢慢的,他就养成了现在睡觉的习惯。基本上睡前什么姿势,第二天醒来时还是什么姿势。   他将头转过来,看着平时玄锦研趟的那一侧,她的睡裙还搭在床沿,他伸手摸了摸睡裙,真丝的材质让睡裙摸上去的手感凉凉的。以前玄锦研晚上总是穿着它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有时候顾惜年将手伸过去挨着她,她身上露出来的肌肤就会害羞的呈现粉红色。   他想着想着嘴角就扬了起来。   他又打开手机,调出相册,里面很多照片都是他在这个屋子里面趁玄锦研不注意时拍摄的。有她穿着睡裙走来走去,有她在窗台边坐着安静看窗外的照片。   他将自己觉得很好看的一张设为屏保,然后将手机放在床头柜边开始睡觉。   玄锦研早上很早就起床和地接导游一起安排今天游三峡的行程,此刻还很早,他们正和导游在船上商量一些事项问题,此刻还没有出发。   可是过了一会他们觉得船怎么在开始飘动,他们还没有出发。   很快船上的人就开始尖叫,船绳子脱缰了。此刻船正在自由漂浮,而且现在船上的人开始慌乱,没有人遇到过这种情况,浪花正在不断的撞击着船。   船上有好几十个人,他们现在不知所措的吵作一团。岸边围观的人群很多,玄锦研看到有人拿着相机好像正在拍摄,她此刻也很怕,她想知道有没有人报警。   她拿出手机,手指都在发抖,另外一个导游也吓坏了,她拉着玄锦研不停的哭: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为什么没有船过来救我们?   玄锦研也在哭:是啊,为什么没有船开过来救我们?为什么警察还不来?   她拿出手机拨打110,那边说已经有人赶过来了。   玄锦研刚挂断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她看到是顾惜年的名字立马接了起来。   刚一接通顾惜年就听到玄锦研哭泣的声音,他又听到那边似乎很吵,有人在说为什么救我们的人还不来?他立马开口:“锦研,你们那边现在出什么事情了?”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哭得更加厉害了,她断断续续的对顾惜年说了事情的起因,然后哭着问顾惜年:“顾惜年,怎么办,我是不是快要死了,现在都过去了差不多有半刻钟了,可是还没有人来救我们。船已经开始下沉了。”   顾惜年听到玄锦研这么说,心跳到了嗓子口,怎么办?!   他冷静了一会,就问电话那端:“你会游泳吗?”   “我不会。”   “锦研你听我说,一会受气流的影响,船的下面会形成漩涡,如果那个时候你们还在船上的话,肯定是不行的,漩涡将船卷下去,基本上就是死。现在过去那么久了,肯定会有人来救你们,你赶紧往下跳。你叫船上的人都往下跳,会游泳的就更不用说了,也许救你们的人来了你们还有一线希望,但是如果在船上,就一丝希望都没有了。”顾惜年冷静的给玄锦研分析。   玄锦研听到顾惜年这么说,她哭得更凶了。她从小就怕水,现在怎么敢往下跳?!可是船已经往下沉了,她感觉到现在船越发摇晃得厉害。   她此刻的手机早已经掉在了地上,她对着船上的人说叫他们不要慌乱,然后把刚刚顾惜年对她说的话给船上的人复述了一遍,船上的人有些不相信她说的话,有些是和她一样,不敢跳。   那一刻她想:或者就这样死掉?   可是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她的爸爸妈妈,她要出了事,她父母该怎么办?   她掉在是地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她看了一眼,就任由它在地上,继续旋转震动。   此刻船上有人开始跳,她看着他们,跳下去不会游泳也是直接往下沉,死路一条。   她想起来之前顾惜年对自己说:锦研,你到了那边会不会想我?   到了现在,她才敢承认,她想他,想得发疯,可是她再也见不到他了,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那天一定会答应顾惜年让他送自己去机场。   地上的手机一直不停的在震动,她将手机捡起来,然后松手扔进海里面。   她闭上眼睛,纵身一跃的往下跳。   船也被漩涡卷了下去。   岸边的人开始惊吼:船沉下去了。   玄锦研在水里面挣扎,脑海里面是院子里满园的忍冬,那一年夏天她拿着篮子在阳光下摘忍冬,然后放在阳光下暴晒。   那一年妈妈带着她在铺天盖地的雪花里堆雪人。   那一年初见顾惜年,她才17岁。   那一年顾惜年在鼓浪屿和自己做着男女朋友之间最最亲密的第一次。   那一年顾惜年一气之下去了法国。   那一年她在寒冷的北京校园里写下顾惜年的名字。   那一年她喝了人生中第一杯酒。   。。。。。。。   这半年来,顾惜年对自己的好。他开车带自己去逛街,他在银杏树下捡玫瑰花瓣,他双手撑在大理石上风吹起他的衣服像是扬起的帆。   还有他温柔的对自己说:锦研,你到了那边会不会想我?   而她呢,她总是对他很冷淡,她倔强的不敢跟他在一起,她丢下他去找浮生,她冷漠的对他说:我不会原谅你,我恨你。   她都快要忘记顾惜年上次开心的笑是什么时候了。她因为孩子的事情迁怒于他,他该多难过?他是孩子的爸爸,他怎么会不爱他呢?   是不是人总是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会开始觉悟,才会开始懂得有些人原来是如此的重要,小时候看大话西游,她也会开始想: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接我。   哪有那么多的盖世英雄,都是些平凡的人。   长大了她才明白,至尊宝是紫霞仙子的意中人,所以他是她心中的盖世英雄。就像顾惜年是自己的英雄一样,他还是找到了自己。   玄锦研开始失去力气,她觉得现在整个身体轻飘飘的,她渐渐放弃了挣扎。她闭上眼睛,仿佛就看到了那次自己离开上海去成都时顾惜年站在机场的车边抱着自己闷闷的说:你就那么喜欢浮生?   嗯。   那我呢?   我曾经很喜欢你,你知道,在我最最美好的年华里,那些青春都撒在了你的身边。   不是的,惜年,我是一直都很喜欢你。   很快她便失去了知觉。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顾惜年不停的拨打玄锦研的电话,可是那边却一直无人接听。他拿着手机的手在不停的发抖,最后那边显示无法接通了。   这意味着什么?她跳下去了还是沉下去了?   顾惜年不敢往下想,他立马定了机票,几个小时以后他到了重庆。   他在网上查了相关事故,然后打车到出事地点。   那里还有警察在不停的搜捕,他走过去将警察搜捕上来的人员一一挨着看过去,没有玄锦研。   他立马跳进水里面开始不停的找,可是这边没有,那边还是没有。   他又上岸来问警察:“有活着的吗?”   警察摇了摇头告诉他:“目前没有发现,船沉得太快,几乎没人生还。”   顾惜年扬手就是一拳到警察的脸上:“这是朝天门,这么重要的港口却都没有警察在这边执勤,你们也太他妈的不合格了!简直是拿百姓的生命开玩笑!”   警察考虑到他的情绪,也没有还手,只是不停的安慰他:“你不要太伤心了,毕竟逝者已逝。”   “你老婆死了你还能安静不伤心?!”顾惜年说完又跳下去不停的找,他在水里面游啊游,时不时又上岸来看看警察找到了她没有。   “这船上还有一个导游呢?怎么没有看到她?”顾惜年对警察吼道。   “船上当时有多少人并没有人知道,我们只是尽力的找,现在找到的就只有这些了。你老婆不在这里,或许她当时没有在这船上吧。”   是啊。他也多希望她当时不在这条船上,她不会游泳,也没有人来救她,当时的她该有多绝望?   顾惜年一直在水里面不停的找,直到最后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醒过来时已是晚上,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白白的天花板,有人开口跟他说话:“你终于醒了。”   他转过来看着面前的人,穿着白色的工作服,是护士。   “你晕倒了,是警察将你送过来的。”   顾惜年听到护士说警察,就立马起来。   “你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最好不要离开医院。”护士尽责说道。   顾惜年像是没有听到护士的话,拔掉手上的点滴就要走,他要去找玄锦研。   他到那边时,那里早没有了人,他又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警察局问有没有发现新的人,警察告诉他还是没有。   他瘫坐在岸边,现在柔柔的晚风轻轻的拂过水面,谁能想到这里才刚刚经过一场大劫。   玄锦研的号码再没有拨通过。   顾惜年站在江边,此刻有灯光打在水面上,泛出幽幽的光。   是谁在流泪,是谁的脸倒映了整个城市的灯火。   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我有事情回来不了,这两个月恐怕都来不了单位了。”他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在靠近江边的酒店开了房间,然后每天早上一醒过来他就会站在窗边看着江水,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   晚上夕阳西下,他会沿着江边一直走一直走,这样他就会觉得其实玄锦研还在他的身边,然后冷漠的对自己说:顾惜年,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恨过你。   有时候他坐在江边的路基上,有人看他每天几乎都在那个位置上面坐着看着江水,就会走过去问他:“你是在等谁吗?”   然后他就会回答:“不是,我等的不是一个人,而且一生的故事。”   六月了,马上就是夏至,夏季开始达到巅峰。   重庆的夏天总是炎热而又湿润,每逢下雨,顾惜年都会撑着一把伞,然后对着江边说一些自己都不懂的话,也许说得最多的便是:“有没有认识一个叫做玄锦研的女孩,她瘦瘦的,倔得要死。可是她迷路了,如果你看到她,你一定要记得告诉她,有个叫顾惜年的男孩一直都在等她回家。”   晚上睡觉,他总是会翻出手机里面的相册,看玄锦研,各式各样的玄锦研。   她才离开不到一个月,他却又开始想她。   有电话打进来,是丹南。   他按了接听键:“有事吗?”   “顾惜年,锦研回了老家。”   “什么???”   “锦研她在老家,她没事。你快去找她吧。”   顾惜年挂掉电话,他开始笑,然后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他跑到江边沿着海岸一直跑一直跑,然后遇到人就告诉他们:她回来了,谢谢你们告诉她叫她记得回家。   他回到酒店,开始收拾起自己来。   他站在镜子面前,镜子里面的人真的是他自己么?眼睛深陷,眼神没有一丝焦点,头发乱乱的,下巴上还有没有刮掉的胡渣。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   他去浴室洗了澡,然后去商场买了套衣服。   那天,是那个夏季太阳最耀眼的一天,玄锦研拿着小说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摇啊摇,她小小的耳朵里面放在耳麦: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有见过你的人怎会明了。   她觉得午后的阳光打在人身上暖暖的,于是就闭上眼睛开始享受。   顾惜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玄锦研穿着碎花裙,一如七年前自己来这里时看到的那样,此刻她周围的忍冬开得正好,起风了,裙子的下摆微微荡漾,像是捧花一样飞散开来。她那海藻一般的头发也在风里面翩翩起舞。   那边的那颗银杏树又是一片郁郁葱葱,顾惜年对着心爱的姑娘笑了笑,玄锦研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站在葡萄藤旁边的青葱少年,他穿着白色的衬衣,淡蓝色牛仔裤。   玄锦研抬头望向天空,此刻的天空瓦蓝瓦蓝的,她伸出手掌心对着阳光,太阳就从指缝间一点点的流淌开来。   顾惜年慢慢的走到玄锦研的身边,此刻玄锦研手里的书被风吹到了最后一页。   他在玄锦研面前蹲下身来,手轻轻的摩挲她的脸,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你在看什么书?”   “素时锦年。”   “是吗?看完了,结局怎样?”顾惜年望着玄锦研的眼睛明亮得如同星辰。   玄锦研对着顾惜年笑了笑。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